衣小虫几乎使用自己全部的精神和无声的诺言紧紧拥抱她,给她全部的依赖和力量,斩钉截铁地在她耳边道:“不要怕!有我在!我一直都在!”
凤小稚和无音不忍看,走开几步扭过头去,默默地在心里祈祷疯爹法事成功,不要让姐姐再承受更多的痛楚、失望和无奈。白夭矫脸上也是心痛不已,拽了一片沉默的龙墨兰的手腕跑开,放开手深吸几口气咬着牙道:“小黑,你怎么说?”
龙墨兰目光平静地看着法力波动处:“我说过,小蓝是我一辈子的朋友,她的事就是我的事!什么仙界,不就是将来我们化龙飞升之后的新居吗?他们有前辈仙人,我们就没祖宗了?杀了我,我就不信上界龙族不找麻烦!谁怕谁怕,反正我龙墨兰不怕!”
一言惊醒梦中人!龙墨兰这几句话并没有压低音量,几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顿时就听几声吸气声同时响起!白夭矫的反应最激动,转身一拉一拽将龙墨兰狠狠抱住亲了一口,欢叫道:“对哦!我怎么没想到!”
龙墨兰猝不及防被偷袭,僵立了片刻之后小脸蓦地红透,一把按在白夭矫脸上用力推开,摔着手跺着脚慌乱无措地红着脸骂:“你!你这个……你不要脸!臭丢人的!”急慌慌也不会骂人找不到词!
白夭矫被踉跄推开又挨了骂,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傻呵呵站在那里看着龙墨兰骂自己,看着她一手叉腰挺胸拔背,窈窕饱满的身子好看得不行,娇俏的面容此儿科满面羞红,樱桃小嘴一张一合嘚啵嘚啵,目光不知怎么地凝滞在自己刚刚浅尝辄止亲吻过的两片鲜红柔嫩的唇瓣上再也动不了,小嘴里具体说了些什么他压根就没听到,就看到那小嘴动啊动大动,他下意识地就做出了个舔唇的动作。
龙墨兰平时看着平静大气,被人抱着亲吻却是第一次,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本就臊得不行,夜幕下别人看不到,她却是看到白夭矫邪美的脸上那一副痴迷的表情,还有那个要多暧昧有多暧昧的舔唇的动作……龙墨兰顿时羞窘无地,一跺脚,嗖地一声腾空飞走了!
白夭矫呆愣愣站在原地伸出手:“哎……”这怎么就走了呢?刚才他们在说什么来着?
凤小稚和无音对于白夭矫的呆样儿也是不忍猝睹!谁说有过女人的男人就都懂情事来着?每个男人啊,非要等到自己命中的那个女子到来,才会所有呆萌疯傻全都浮上水面,沉沦其中而不自知!
两人不理白夭矫那边的小插曲,拉着手欢喜地跑回蓝草心身边:“姐姐!小黑说得对啊!那人偷偷犯了天条下界作乱,我们也不是上面没人的,没有必要怕他!”
此时蓝草心也已经欣喜地松开衣小虫的怀抱只牵着手站在那里,心思冲破了刚刚的牛角尖:“是我一着急糊涂了!要是那人真敢肆意妄为,当初直接要了我爸的命一定也很简单,又何必只是封印了他的魂魄?”
正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地欣喜着,那边山谷中突然涌起一股极大的法力波动,一股庞大的力量陡然间碰撞激射开来,许久才渐渐消散。
几个人僵直站在原地,紧张得不敢呼吸不敢乱动,直到那股波动完全消散,蓝草心才喃喃地问出口:“这是……有结果了?”
“看样子,是封印成功解除了!”从蓝草心和衣小虫相拥安慰的时候就黯然转身避开的昙矶师太这时一脸欣慰纠结地走了过来,单手立在胸前郑重地向蓝草心施了一礼:“孩子,对不住!法事成功,希望你们能原谅茅山前辈的不智之举!”
蓝草心心头狂喜,来不及扶住昙矶师太,也不能不理不睬地抛下昙矶师太的礼拜跑去看情况,只得忍着急迫的心情对拜下去。但昙矶师太的话她却不能就这么答应了。毕竟父亲受了二十一年的苦,而如今解开封印的也是那仙人的后人,而不是他本人。后人之间的恩怨自有其因果,茅山派有今天的举动,蓝草心和终南派所付出的一切也不是白来的。再说当年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还完全不清楚,现在说原谅什么的,实在为时过早。但昙矶师太一向对自己不错,这么大年纪又如此真心求恳,她又不能不理。
无奈之下,蓝草心只好对拜下去深深一揖道:“师太千万不要如此!冤有头债有主,茅山派的好处我都记得,一定不会随意迁怒于人!”
昙矶师太也无话可说,当下几人一起祭起法器赶到了法阵之前。
此时阵门已开,布阵的众人正有条不紊地快速撤出,头先撤出的几十人中,老远就可以看到两个被人背着出来的人影。蓝草心心一慌还没开口,就听耳边昙矶师太一声悲呼:“师兄!”身形闪射般地扑向了其中一个!
蓝草心稳了稳神,急急又前冲了几步,这才看清另一个也是一个长髯老者,却是终南子!
蓝草心惊呼一声也跑了过去,奔跑到跟前正要去扶终南子,却被低头弓背背着他的魁梧男子猛地躲过:“别碰我师父!”
这一声呵斥直让蓝草心心魂俱颤!这熟悉的声音!从来都印刻在她的脑海中却从未如此正常的声音!她慢慢、慢慢地转过头来,还来不及看清对方的面容,泪水就已经模糊了双眼。她急急地擦着,却是泪水越擦越多,最后她就不擦了,就那么流着满脸的泪扯出了一个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的笑容,声音颤抖着唤道:“爸……爸爸!我是草儿!我是你的女儿啊!”
魁梧英伟的男子怔住,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来愣愣地看着蓝草心,颀长伟岸的身躯还低低地弓着,尽量地给背上昏迷过去的终南子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他原本背着终南子在快速前行,骤然被阻挡靠近显得有些戒备,此刻脚步猛地原地顿住,扭头怔在那里,脸上的戒备还没有完全消失,又被巨大的惊讶所覆盖,显得那样地古怪和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