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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立威

在罗奇和格里姆思念着达莲娜和罗宾的时候,他们两人正躲在下城西北角的垃圾处理站。那天,他们和飞行艇一起从空中坠落,掉到了骷髅山西面的岩壁上。飞行艇的气囊挂在了一块突出的大岩石上,让他们侥幸没有摔死,只是受了一点擦伤,这也得益于飞艇飞得不高和罗宾处置恰当。

从飞艇爬出来之后,罗宾远远地就看到有士兵过来搜捕,急忙带着达莲娜绕了一个圈回到了下城。下城是整个骷髅山最混乱最复杂的地区,军方的手伸不到这里来,但黑暗势力却非常强大,他们不必担心军方追捕,却要时刻小心孤儿帮的眼线。

罗宾本来想回家的,但刚走到穷人窟就看到有便衣士兵钻进了漆黑的巷道里,肯定是冲着他家去的。罗宾不知道那里出了问题,竟然被军方追查到了他家的地址。他躲在穷人窟里,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记得都快哭了。过了几分钟,那些人又出来了,他妈妈也被抓了起来。

罗宾立马就想冲出去救妈妈,还好达莲娜年纪大些,比较冷静,急忙把他拉回来,死死捂着嘴。罗宾拼命地挣扎,又哭又闹,想要去救妈妈,但最终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那些士兵带走了。恢复冷静之后,罗宾仿佛一下子长大了,开始运用自己的智慧来解决问题。他并不笨,反而是一个天才。他能够在没有老师的指导下,就凭着一本魔偶入门,独自钻研摸索,就掌握了魔偶的制作方法,不是天才是什么。

凭借对下城的熟悉,罗宾带着达莲娜避开人多的地方,挑着一些偏僻的巷道,钻过一些密道,辗转来到了位于下城西北角的垃圾处理站。这里有一条长长的滑道直通地面,每天都会有几十吨的城市垃圾从这里扔下来。许多老人和小孩都依赖这些垃圾生存,每当有垃圾从滑道冲出来,一群老人小孩就会冲上去,在里面不断翻找。

肮脏的垃圾堆对他们而言,是一个大宝藏,里面有被人吃掉半截的面包、馊臭的饭菜、发霉的奶酪等等,这些都是他们充饥的食物。偶尔会有幸运的人会捡到半块牛排或是鸡腿,就足以高兴半天。除了食物之外,他们还可以从垃圾堆里找到一些其他有用的东西,比如破了口的瓷碗、没用干净的辣酱罐、扔掉的旧衣服等等,这些都是他们生活需要的东西。当然,稍微值点钱的东西都被上面收垃圾的清洁工挑走了,这些已经被筛选了一遍的垃圾里,基本找不到什么值钱的东西,连废铁都没有。

垃圾从滑道下来之后,会落到一条一直运行的传输履带上,然后通过一系列机器自动筛选。可分解的食物之类的东西,走左边,落入悬崖边上的另外一条管道中,一直落到化粪池中,成为农民的肥料。一些可以燃烧的东西,比如木料、塑料、废纸走中间的履带,最后通过管道落入悬崖下方的兵工厂熔炉里,被烧成灰烬。最后是一些不可分解、不可燃烧的废物,走右边的履带,落入那个深不见底的深渊之中。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争斗,有阶层,长久以来,这里也形成了自己的规则。拳头硬的人,能站在传输履带的最前方,在分类之前,挑选最有价值的东西,因为他们有暴力。捡东西有经验的老人,手脚麻利的小孩站在中间,因为他们有技术。既不会打架,捡东西又笨的人只能站在最后面,在那些被翻找过无数遍的垃圾里,找一找还有没有一点残渣可以果腹。

罗宾熟门熟路地在满地垃圾间穿行,达莲娜则几乎不敢下脚。地面全是厚厚的垃圾,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恶臭,还有许多老鼠不停地钻来钻去,一点都不怕人。

“快走啊!”罗宾回过头来,催促着站在原地不敢挪步的达莲娜。

达莲娜一狠心一咬牙,迈步往前走,感受着脚底下乱七八糟的触感,她几乎要吐了。偶尔有只老鼠从脚边蹿过,吓得她惊声尖叫。

垃圾场是一个宽阔的大岩洞,靠着悬崖那边是一个敞开的大口子,能够看到远方的山脉。罗宾在靠近悬崖边的一处窝棚里找到了昔日的一个朋友,这个人外号叫“臭鼠”,有着一副排骨身材,下巴溜尖,眼睛瞪圆,喜欢佝偻着腰一副哈巴狗的模样去讨好别人,活像一只猥琐胆小的老鼠。虽然人长得不咋地,但他的心肠还不算坏,刚流落到下城的时候,因为没有谋生的手段,罗宾也常常到这里来捡一些食物,就是那个时候认识了老鼠。想一想,那个时候,要不是有老鼠帮衬了一把,他恐怕早就饿死了。

“嘿,臭老鼠,醒醒。”

“谁啊,大白天的打扰人睡觉。”

罗宾揉了揉鼻子,他忘了,这里的人为了节省体能,白天一般都在睡觉,只有到了晚上,垃圾倾倒下来的时候,才会纷纷爬起来准备干活。

臭鼠从他那废旧箱子改造的“鼠窝”里钻出来,虚着眼睛,一脸不耐烦。但当他看清站在身前的人之后,一下子就露出了笑容。

“哟,罗宾,是你小子啊,好久没见你了,还以为你已经死翘翘了呢。怎么,在外面又混不下去了,想来找点吃的?”

“咳,确实混不下去了,不过我这次来主要不是为了吃的。”

臭鼠站起身来,这才注意到站在罗宾身后的达莲娜。

“哟,哪儿来的美女,你小子从哪里拐来的。”

“滚粗。”罗宾一脚轻踹,踢在老鼠的屁股上,“别胡说,这是我大嫂。”

达莲娜小脸微红,低垂着头没有反驳。

臭鼠被踢了一屁股,也不介意,只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凑到罗宾耳边急促说道:“你快带着这个美女走吧,要是被矮子强发现了,那就不得了。”

一听到矮子强这个三个字,罗宾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当初他来这里讨食的时候,被矮子强欺负惨了,不仅辛辛苦苦找到的食物被抢走,还要被他们拳打脚踢,百般羞辱。他捏紧了拳头,咬牙说道:“我这次回来,就是来找他算账的。”

“别啊,就你这小身板,怎么斗得过矮子强,光是那几个打手就够你受了,你还是赶紧走吧。”臭鼠一脸焦急,推着罗宾往外走。

“你们这是要到哪儿去啊,小罗宾,到了我的地盘,怎么也不先来给强哥我行礼啊,你眼里还有没有我强哥啊?”一个身高不到1米5,又矮又胖像个秤砣的男人,带着一帮穿着破烂衣服,浑身又脏又臭的手下一摇一摆地走了过来。他扫了一眼满脸愤怒的罗宾,目光落到了后面的达莲娜身上,色眯眯的眼睛不断地上下打量,胯下那活儿已经不争气地翘了起来。不仅是他,后面那群男人也是同样的丑态,他们住在这臭气熏天的垃圾站里,平日里哪里见得着一个女人,这突然看见个美女,一个个简直都跟发情的母猪一样。

“罗宾,这是你带给强哥的见面礼吗,不错,不错,强哥原谅你的无礼了,现在就让强哥来好好享用你的礼物吧。”矮子强一脸色相,搓着一双肮脏油腻的大手,迫不及待地朝达莲娜走去。

罗宾一脸气愤,直接拿出杀手锏,把机械老鼠杰瑞放了出来。

“杰瑞,给我咬死他。”

杰瑞得到指令,一下子就窜到了矮子强的身上,钻进了衣服里面,逮着哪里就咬哪里。它可是机械老鼠,咬合力比一般的老鼠强多了,为了增加其攻击性,罗宾在设计的时候,还特意加装了锯齿一般的牙齿,这一口咬下去,直接能撕掉一块肉。

矮子强大声惨叫,急忙伸手去抓杰瑞,但杰瑞十分敏捷地在他身上钻来钻去,时不时地咬一口,矮子强痛得满地打滚却毫无办法。一般手下急得团团转,想要帮助矮子强,七八双手在他身上乱抓乱拍,有一个人好不容易抓住了杰瑞,却被杰瑞狠狠咬了一口,差点把手指头咬断,吓得其他人也不敢乱抓了。

“我认输了,罗宾老大,我错了,我道歉,求求你饶了我吧,快让它住口吧。求求你,饶命啊。”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矮子强已经是遍体鳞伤,浑身大大小小几十处伤口全都在往外渗血,把衣服都染成了红色。达莲娜于心不忍,拉了一下罗宾的衣服。罗宾见他这幅惨样,心里的怒气也消了大半,便命令杰瑞回来。杰瑞乖巧地爬到罗宾肩头,嘴角还在滴着鲜血,蓝色的小眼睛滴溜溜直转。

罗宾环顾一圈,矮子强被咬得半死,只能躺在地上喘着粗气直哼哼,其他人都被罗宾凶狠的手段给吓住了,全都畏畏缩缩地不敢乱动。罗宾心里很满意,本来他还有些担心就凭杰瑞能不能镇得住这些人,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成功立威了。不过,这也就是放在这些废物身上,要是搁外面,面对下城那些混混,他早就被他们一窝蜂冲上来揍死了,杰瑞根本没用。

罗宾清了清嗓子,对着周围的人大声说:“从今天起,这里归我了,有谁不服,尽可来挑战我,不过,最好先想想下场是什么。”

围观的人一个个看着浑身鲜血躺在地上的矮子强,谁都没用吭声,连老大都被收拾成了这个样子,谁还敢反对。于是,罗宾顺利占领了垃圾场,这是他心中计划的第一步。他想要打造一个魔偶军团,去把妈妈、罗奇大哥以及格里姆大叔全都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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