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间宽敞的办公室里,罗奇见到了康斯坦,那个冷酷无情,下令击落飞行艇的男人。罗奇很想冲上去给他一拳,可惜他现在只能坐在轮椅上,连身子都坐不正。幸好还没有大小便失禁,不然就糗大了。
康斯坦收回看向落地窗外的目光,转过身来面对罗奇。
“我知道你现在肯定很恨我,没关系,恨我的人多了去了。我现在只想和你谈一笔交易。”
罗奇冷冷地看着他,过了半响才吐出几个字:“什么交易?”
“不用着急,我先给你看看我的交易筹码。”康斯坦按下桌子上的按钮,左面墙壁的一个巨大的水晶屏幕上,出现了两幅画面。画面显示的是两间牢房,而牢房里面的人则是格里姆和——萝丝。格里姆被绑在一根椅子上,低垂着头,身上又脏又乱,还有许多血迹,看上去已经受到了严刑拷问。萝丝要好一点,被关在一间干净的牢房里,没有受到虐待,只是脸色充满了焦虑,在房间里不断走动。
“你这个混蛋!”罗奇怒不可遏,要不是身体无法动弹,他现在就要跟康斯坦拼命。
康斯坦慢悠悠地放下手里的咖啡,身体略微靠墙,双手交叉撑着下巴,一双碧蓝色的眼睛,像是能够看透一切般,带着一股强烈的自信和威严,盯着罗奇的双眼。
“现在你已经知晓我的筹码,我希望后面的交谈,你能想清楚再回答,如果回答错误,你应该能想到会发生什么。”
会发生什么?不外乎虐待两个人质,甚至杀害人质,逼他就范。就凭那双眼睛,罗奇就知道,这个男人绝对不会手软。所以,他只能顺从地低下了头颅。
“很好,既然你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处境,那么现在我们来谈谈正事吧。”康斯坦一边说着,一边在桌子上操作着什么控制台,水晶屏幕上的画面变成了罗奇的资料。
“姓名罗奇·艾尔利克(Roach·Elric),代号‘蟑螂’,出生于艾尔威利小镇,幼年时被孤儿帮带走,大约五年前来到诺克斯城,推测有金级盗贼的实力。从洛克庄园的战斗来看,应该有白银一段的战斗力,以及——火焰免疫能力。半个月前,你偷窃了道格·斯蒂芬家中的财物,并且涉嫌杀害道格及其女仆。”
“人不是我杀的,是另外的杀手干的。”罗奇忍不住打断了康斯坦的话。他从来都以为自己的身份潜藏得很好,没想到城卫军竟然悄无声息地把他调查得如此清楚,简直是给了他一个大耳光,自己那些自以为是的伪装且不是显得很可笑?城卫军的情报收集能力,让他感到害怕。
康斯坦顿了顿,很不友好地看着罗奇:“打断别人的发言是很没礼貌的行为,难道你父母没有教过你吗?哦,抱歉,我忘了,你是一个孤儿。”
罗奇气得牙痒痒,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老老实实地闭上嘴,免得受到更多的讥讽或者惹来更多的麻烦。
“十天前,因为某种我们不知道了原因,你受到了孤儿帮的追杀,你的大哥为了救你,死了。昨天,为了报复孤儿帮,你袭击了洛克庄园。由此看来,其实我们是有着共同目标的,完全可以合作,不是吗?”
“合作?官和贼?”罗奇一脸不信。
“为什么不呢?孤儿帮毁了你的童年,毁了你的人生,还杀害了你最亲近的大哥,还想杀了你,你和孤儿帮之间的仇恨,难道还要我来一一叙述吗?”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当然,那是你的事情。现在来说说我的事,作为城卫军总督,守卫帝都是我最大的职责,保护大将军的安全是我最高的使命,而孤儿帮则是我最大的敌人。这个组织不知道建立于何时,也不知道其总部和最高领导人是谁,但我怀疑他们和上一任大将军伯纳姆将军有关。种种迹象表明,他们在密谋一个庞大的计划,虽然目前还没有弄清楚这个计划到底是什么,但我毫不怀疑,一旦他们成功,绝对是罗可阿斯的灾难。”
康斯坦离开座位,来到罗奇身边,拍着他的肩膀说:“我们的目标都是摧毁孤儿帮,为什么不合作呢,你提供情报,我提供兵力,绝对可以轻松击垮孤儿帮,把那个藏头露尾的头领抓出来,到时候你报仇,我请功,各取所需,何乐而不为呢?”
罗奇没有回答,低下头将康斯坦的话在心里反复回想了许多遍。不得不说,康斯坦的话对他非常具有吸引力,他现在最大的期望就是能够为凯文报仇,虽然幽蝠已死,但在幕后操纵一切,派出8号狙杀凯文的“首领”更是不可饶恕。自己和凯文,不仅被他们毁了人生,而且在完成了那么多任务,立下了那么多功劳之后,还被他们像狗一样踹开,像蟑螂一样要一脚碾死,这种感觉实在是让人愤怒得要发狂。
没错,我就是一只蟑螂,打不死的蟑螂,你们想要我的命,我就要把你们先恶心死。
罗奇抬起头来,眼睛微红,有些沙哑地问道:“我可以配合你,但你必须先放了我的朋友。”
“没问题,我可以放人,但格里姆必须把他妻子的记忆晶体交出来,那是属于我们的东西。”
“可以,你让我亲自跟他谈。”
罗奇被送回了病房,在吃完黏糊糊的像玉米粥一样的午餐之后,他见到了格里姆。他依然戴着手铐和脚铐,做了一下个人清洁,看上去没有刚才屏幕上那么邋遢,但脸上还有被虐待后的淤青和伤痕。罗奇忍着心中的怒火,保持着表面上的冷静,对一起进来的哈里兰斯说:“我需要跟他单独谈谈。”
哈里兰斯看了他几秒,然后带着人走了出去。罗奇知道这根本没意义,因为这间病房里肯定是被严密监视起来的,不过他就是看他们那群人不爽,一看到哈里兰斯气就不打一处来。
“大叔,你怎么样了?”
“没事,一点皮肉伤而已。罗奇,你有达莲娜的消息吗?”格里姆紧紧地抓着罗奇的手,抓得罗奇都有些生疼了,他是真的非常爱自己的女儿。
罗奇沉默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结果格里姆误会了他的表情,一把揪住罗奇的衣领,脸色涨得通红:“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达莲娜出事了?呜,达莲娜,都是爸爸害了你,都是爸爸没有保护好你啊,我可怜的达莲娜……”
罗奇不知所措地看着这个痛苦流涕的大汉,急忙解释:“大叔,你别哭啊,别哭。达莲娜没死,她只是失踪了。”
“失踪?”
罗奇将哈里兰斯的原话转述给格里姆。格里姆听完之后,立即就不哭了,只是一屁股坐到地上,一脸颓然。
“失踪?她会去哪里呢?”
“是啊,她会在哪里呢?小罗宾会照顾好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