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岁的她,26岁的他。
夏天的暑假发生了几起溺水事故,学校在抓紧教育惊醒学生时,并为所有初中生办理人身意外保险,每人一个保险单,谭老师要求学生填写真实信息:姓名、出生年月……叶溶在写出生年月时,下意识地想写农历日期,这是跟平时过生日大家都习惯过农历的有关,这时老师提醒大家根据户口本上的信息填写,写完后各组组长交到班长处。叶溶写完后站起来交到徐以扬桌上,看到了还未填完的单子:姓名徐以扬,出生年月198x年x月……原来徐以扬比她要大一岁。
认识这些天以来,每次碰到,话唠君泽不止一次在叶溶面前唠叨徐以扬的事情,老徐怎么怎么样……大致意思就是徐以扬是一块冰石头,臭石头,无趣得很,情商低的可怜,从来迟钝到看不懂人家女孩子爱慕的眼神,就会放冷气,过几天后女孩已经是别人的某某某,真是又臭又硬,搞得到现在还是老光棍一条!
叶溶听到如此情报,突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然后又觉得自己是天字第一号倒霉人,居然对这样迟钝的人念念不忘了这么久,这感觉就像你给爱慕的人递情书,对方以为你是在发传单的一样,去表白的人还真是……可怜。所以叶溶猜想这段时间徐以扬经常给她电话的最大可能是因为老同学的关系,而且过年还有一场聚会,而他是来通知她的。榆木脑袋开窍,不是很难吗?叶溶心里是这样想的。
于是,当叶溶提着行李和芳芳一起下楼时,看到徐以扬站在楼下只是短暂的一愣后就释然了。
“Hi!”
君泽带着黑色太阳镜,倚在车窗前,他是S市本地人,今天开了老爸的车过来帮忙,过来送他们去火车站。
至于为什么君泽会知道她们是今天走,是因为张娜娜的大嘴巴,有次在和辛书涵在S大吃饭时碰到他们时无意中说出口的,然后君泽知道了,徐以扬也知道了,然后他把回家的车票也定在了今天,于是就出现了这么一次巧合。
“好巧!”芳芳从叶溶身后走出来,意味深长地看了徐以扬一眼,然后自然地把行李放进后备箱中,不客气地霸占了副驾驶座。
“我来吧。”徐以扬说着,接过叶溶的行李箱和大包小包放进车里。叶溶抓着手中的挎包,只好跟着上了车。
“谢谢你了!”叶溶向君泽道谢,“不过你怎么知道我们今天要回家?”
“叶溶,你不够意思哦,既然是朋友,我怎么能不来松松你们呢。刚好老徐也是今天回家,大家一起顺路呗!”君泽一边注意路况一边说,“我还担心你们公司放假晚,没人来送你们。”
听了这话,叶溶心里暖暖的,心头一热脱口而出:“放心,你地里迟早会长花的。”
话音刚落,三人同时“看”她,徐以扬侧头看她——皱眉,芳芳扭头看她——疑惑,君泽抬头——从后视镜看她,激动地两眼泪汪汪:“还是叶溶知我心呐!”
“呃……”被亮得惊人的目光看得讪讪,叶溶拉开拉链,穿过重重阻碍,找到木糖醇,一个一个递过去:“好口气,好心情!”
君泽好心情得吃着泡泡糖,哼着歌开着车不再说话。
“喂!”
“嗯?”叶溶眼神示意徐以扬:有话快说。
“待会儿我们坐一起吧,你们两个女生不安全。”
“哦。”
火车站人来人往,都是大包小包,春运期间,此地已经成为S市最为热闹的场所了。他们到时,候车厅里已经处处是流动的乘客,没有多余的座位休息了,于是他们只好站在稍微空旷的落地窗前,累了就坐在自己的行李箱上,等待登车。有两名男士搬运行李,她和芳芳很轻松地挎着贴身小包。
等车途中,芳芳去看候车厅的商店,君泽被徐以扬打发去看时刻表,他递给她一杯温热的牛奶:“到时候你同学先下车吧?”
“你知道?”叶溶奇怪,不过她接过牛奶说:“我们是一起下车的。”
徐以扬愣了一下反应过来问她:“你不回家么?”
“也不是,有点事要先去X市,办完后在回家。”
“在X市待几天?”
“两天吧。”她想,到达X市一直到婚礼结束大概需要一天半的时间。
“我陪你!”
“什么?!”开什么玩笑,叶溶睁大眼睛瞪他。
徐以扬坚定的说:“我陪你,我们一起回家!”
喂喂,你这话太让人想入非非了,什么叫“一起回家”啊,还“我们”,又不是夫妻双双把家还!叶溶不自在,但更多的是直接否决他的提议。
公司放假都不太早,叶溶她们尤其是,22才放假。徐以扬放假早,故意向导师找了些事情,也是忙到现在才准备回家过年。
“没事,你先回去吧,你的票不是直接到家的吗?”
“不行,你一个人不安全!”
“拜托,我都这么大了,不是小孩子了,再说,每年都是这么回家的,从来没有任何问题。”她差点就举手发誓了,可对方还是板着个脸重复说着:“不行!”
“那要怎样?”没办法说服这个固执的人,叶溶两手一摊,干脆把问题推给他。
“我和你一起去X市。”
“你怎么这样!”她气得双颊微红,落到他眼中却格外动人,突然想,与她这么斗斗嘴也挺有意思嘛。
“我这是关心你,万一赶不上车,多一个人想想办法,多好!”
“好个……”突然止住,想到作为淑女是不能说那个字,她转转眼珠换了另一个字:“球!”
徐以扬笑出声,低沉的笑声在这吵杂的大厅里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初期以外的让她红了脸,低声地嘟囔:祸害。
在路过的人眼里,就好像是一男生在哄别扭的小女生,谁叫徐以扬长得那么高大,也就比她大了一岁而已。从男孩到男人,给她的感觉既熟悉又陌生,禁不住得受到吸引。
其实当时她不知道,这是****乙胺的作用,俗称爱情激素。
现在她在25岁的时候再次遇到26岁的他,可能真得有传说中缘分的存在。
X市火车站门口,三个人站在路边。走近了,是一男两女,其中有一男一女在闹别扭,准确说是女生用背影面对男生,另外一女生抱着双臂在旁边看好戏。
“铃……”
满心郁闷的叶溶拿出手机,一看是叶母的,拍拍脸颊,接起电话就笑着说:“妈,我现在到X市了……嗯嗯……跟芳芳在一起呢……事办完了就回家……放心吧,肯定能回家过年的……嗯,我知道了。”
她收起手机,转过来直接无视掉某人,对着芳芳:“先去学校?”
“嗯,我给小漫联系。”芳芳拿出手机开始拨号。
徐以扬忍不住开口问:“你们这是准备聚会?”
“差不多,”叶溶扯扯嘴角看看时间,“你现在还有机会上火车回家。”说着比了一个请便的手势。
徐以扬伸了个懒腰,无所谓地说:“没关系,散散心也好,不请我逛逛你们的学校?”
来者是客,我忍!努力把额头上的‘井’摁下去,她平板地说:“先说好,这次不是来玩的,我们来参加同学婚礼。”顿了顿,她有些庆幸地接着说:“这天气,这时间,学校大概没人了,如果你想看我们学校的风景,很抱歉,你来的不是时候。”最后一句她说的别有深意。
说完这一番话,看着徐以扬沉吟的表情,这一路的郁闷一扫而光,现在她心情大好,连气温比S市冷多了的低温寒冷也不在意了,反正家里比这里冷多了,就当提前适应了。
三人拦了一辆出租车,上车前叶溶凑到徐以扬耳边低低地说了一句话:在车上不要说话!他们坐在后边,芳芳坐前边跟司机唠嗑,从天气到物价,再由物价到春运,到过年,聊得起劲儿。
徐以扬本来想问叶溶原因,可是一上车叶溶坐得离他远远的,他只好挪到她旁边,她戒备地等着他,徐以扬好笑地摆摆手示意有话要说。
他在手机上打字,然后递给她。
徐以扬:为什么不能说话?
叶溶:X市的出租车司机很会宰人,芳芳是本地人,有她出面比较好。
徐以扬:……
徐以扬:你被宰过?
叶溶:哼!
徐以扬:你怎么处理的?
叶溶:我把他的车牌号发到网上,要大家不要坐这辆车。
徐以扬:佩服佩服。
叶溶:哪里哪里。
徐以扬:今晚住哪?
叶溶:……
差点忘了这件事,本来计划是她住芳芳家就好,现在好了,加了一个大男人,在住芳芳家就不妥了,还不知道学校旁边的旅馆关门了没有。
徐以扬:婚礼在哪里举行?
叶溶:中都xx宾馆。
徐以扬:哦。
然后就没再回复了,叶溶还在想办法,等到下车后她刚要和芳芳说这件事时,徐以扬在身后对她说:“我订好房间了。”
像磁条卡住了一样,叶溶迟钝地扭头,那模样似在问:真的假的?
芳芳也在同一时间目光诡异地看看她,再看看他,无声地问她:这么快?!
像是知道她想说什么,徐以扬认真点点头,把手机递给她。她接过,原来是网上订购。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定了几个房间?
“一个,”薄唇渐渐突出几个字:“标准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