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猛听得一声大喝,不远处一道人影,疾奔而来,这人影来势甚急,砰然一声,人影重重撞在白不邪身上。这白不邪本来挥舞大刀,疾奔而去,那人影斜地里冲了过来,力道颇为厉害,白不邪避无可避,眼睁睁看着人影冲上身来,身子把持不住,重重摔倒在地。两道人影跌倒在地,四下里尘土飞扬,宇文宪惊呼出声,道:“阿术?”原来这道人影就是阿术,阿术虽说倒在地上,这一长时间,早就缓过神来,眼见宇文宪危急,不由疾奔而去。
阿术身影虽快,凌不邪身在场中,眼观六路,自然看得真切,眼见阿术袭上身来,便想要阻止阿术,怎奈阿术身影迅疾,凌不邪直直扑了一个空席,就这一空隙,阿术将白不邪撞倒在地。白不邪怒道:“你奶奶的,压着老子做什么来着?”虽然白不邪被阿术撞倒在地,却手脚能动,大刀挥舞出去,阿术还未说话,大刀砍了过来,直直将阿术头颅砍了下来,阿术头颅直直飞了出去,颈部鲜血狂涌,喷了白不邪一脖子一脸。白不邪怒道:“压倒老子,便是这种下场。”当下推开阿术尸身,站起身来,眼见身上都是阿术残留血迹,不禁脸上怒容大胜,怒道:“奶奶的,这老小子死有余辜。”宇文宪诸人,眼见阿术被白不邪一刀砍了下来,尽皆怒火中烧。阿术跟随宇文宪多年,早就与诸人感情甚好,此时被白不邪砍下头颅,当真是义愤填胸。当下那宇文啸魜大喝一声,怒道:“还我阿术命来。”此言一出,飞奔而去。宇文啸魜手无寸铁,以一双手掌在大周称雄,这一飞奔而去,虽说想要以手掌对抗白不邪大刀,然则却是意气用事,若是当真与白不邪打斗,自然是甘拜下风。原因无他,便是白不邪手中大刀占了先机。宇文宪怒道:“啸魜回来便是。”宇文啸魜哪里听得,一双肉掌,直直拍了过去。
这一双掌力道颇为厉害,左掌挥出,右掌又挥出,左右双掌,挥舞出去,当真是千变万化,便如数掌、数十掌、数百掌打了过去。白不邪直直看的眼花缭乱,大刀呆呆而立,却不知道如何下手,这数百掌挥舞而来,当真不知道哪一掌是实掌,哪一掌是虚掌,便似哪一掌都是实掌,哪一掌都是虚掌,虚虚实实,实实虚虚,原来这宇文啸魜掌法便是百变千幻阴阳掌法。这百变千幻便是说掌法虚虚实实,数百掌分不清楚虚虚实实掌法,这阴阳掌法便是指左右双掌象征阴阳,双掌一阴一阳,阴阳结合。原来宇文啸魜这一套掌法,沿用了“太极生两仪,两仪化四象,四象生八卦。”这一原理,这宇文啸魜便是太极,左右双掌化作两仪。原来这数百掌并非是胡乱而发,乃是运用四象生八卦,八卦八八六十四卦,也就是八八六十四掌,而八八六十四掌又分化而成数百掌。宇文啸魜这一掌法颇为奇妙,白不邪头脑简单,身子发达,自然是思维也跟不上去,眼见宇文啸魜数百掌叠加而来,其力道颇为惊人,白不邪直直吓得呆呆而立,不知所以然。
手中大刀当的一声,掉在地上。宇文啸魜身为大周齐王宇文宪部下,一直有“儒将”风范,博学多才,这百变千幻阴阳掌法便是宇文啸魜自己创造出来,宇文啸魜结合伏羲文王周易八八六十四卦,运用春秋时代孙子兵法原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创造出先发制人,又变幻多彩的百变千幻阴阳掌法,数百掌齐齐打了过去。白不邪避无可避,不知所以然。就听到凌不邪怒道:“哼,耍什么威风?当真是不自量力。”身影一闪,手中
一道红色轻纱,挥舞出去,手掌一翻,红色轻纱急如闪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然打了过去。这红色轻纱只有薄薄一层,却劲风呼啸,显然这红色轻纱并非单单是轻纱而已,这红色轻纱显然运用了凌不邪内功心法。自然是凌不邪以自身内功心法打入红色轻纱上,才使得红色轻纱力道颇为厉害。宇文啸魜怒道:“不自量力?老子这百变千幻阴阳掌法,自然是颇为厉害。”凌不邪怒道:“小子当真是不知道深浅,老娘当年出道江湖,你奶奶的还没有从娘胎里面爬出来呢。”宇文啸魜怒道:“大言不惭,看掌。”这“看掌”二字才喊了出来,宇文啸魜掌法又变幻开来。凌不邪身为四大邪神之一,手底下功夫,自然是不可小嘘。红色轻纱陡然间撞在宇文啸魜打过来的百变千幻阴阳掌法之上,那数百掌影,竟然叮叮当当碎了一地,宇文啸魜脸色一变,心道:“这老娘们当真是厉害。”
还未细想,数百掌尽数被凌不邪红色轻纱打乱。宇文啸魜满脸通红。只听得白不邪哇哇大叫,旋即哈哈大笑,笑声颇为突兀,凌不邪与宇文宪诸人不禁吃了一惊,这一吃惊,宇文啸魜掌法一泄,凌不邪手中红色轻纱也是颤了一颤。凌不邪怒道:“你这老小子笑什么来着?”白不邪哈哈一笑,笑声却不停下,叫道:“三姊姊,多多给老子打着宇文啸魜,出一口恶气才是。”凌不邪哼了一声,怒道:“你自己不自量力,却让我给你出气?”
白不邪脸上一红,道:“咱们四大邪神还分什么你我他不成?若是分了你我他,岂不是显得颇为生分?”凌不邪笑道:“如今,你却知道生分了?”嘴上说话,手中红色轻纱却不停下,刷刷刷,三声响过,红色轻纱直直钻入宇文啸魜数百掌影之中。砰然一声,地上尘土飞扬,旋即一声惨叫声传了过来,一道人影自烟尘之中飞了出去。砰然一声,重重摔倒在地。这人影不是别人,正是宇文啸魜。宇文宪脸色惨白,眼见宇文啸魜嘴中鲜血狂涌,眼见不能活了。只因为武帝宇文邕驾崩,宇文宪心系朝政,这才带了数人疾奔而来,谁知道不知怎么回事得罪了四大邪神,手下两员大将阿术与宇文啸魜,顷刻之间便命丧于此,宇文宪心下颇为悲愤,心道:“难道天要亡我宇文宪不成?”还未细想,脑海中一道灵光闪了过来,宇文宪心下一惊,只感觉背后隐隐生出了一身冷汗,抬起头来,眼见白不邪幸灾乐祸,笑口常开,不禁怒火中烧,哼了一声,怒道:“是谁派了你们前来刺杀于我?”这一声话,一股王者霸气油然而生,宇文宪凌威不惧,脸色颇为郑重。白不邪本来想说:“你奶奶的看老子做什么?老子又不是你娘子。”然则见到宇文宪顷刻之间,一股威严袭了过来,一股威压压在白不邪身上,这一句话便硬生生咽在肚中了,那笑声也是戛然而止,便如同陡然间被人掐断了脖子,连声带也掐断了。凌不邪笑道:“怎么?大周齐王殿下发怒不成?”宇文宪仰天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到底何人想要置我于死地?”那白不邪道:
“自然是当朝……”只说了“当朝”二字,凌不邪怒道:“四弟。”这一声“四弟”,叫的颇为厉害,白不邪心下一怔,那后面的话硬生生咽了下去,至于“当朝”什么,却是不得而知了。凌不邪怒道:“难道你忘记了誓言不成?难道你想要天打五雷轰?”白不邪道:“这小子就要死了,说与他又有何不可?”凌不邪怒道:“大哥的话,你也不听是也不是?”白不邪颇为不服气,却又无可奈何,嘴上嘀咕着说道:“你就爱说与大哥听,打小报告,让大哥发脾气,打我是也不是?”凌不邪为之语塞,须知道这刀法第一,猪皇邪神白不邪虽然长相肥胖,却头脑简单,此时闻听凌不邪如此说话,自然是想要打小报告了。凌不邪怒道:“谁闲着没事干,打小报告了?”白不邪怒道:“不是你又是谁来?”顿了一顿,不禁咽了一口唾沫,心道:“难道是大哥?”凌不邪呵呵一笑,道:“大哥?咱大哥英明神武,自然不是。”只听得一个甜美声音哈哈一笑,道:“不是你大哥,也不是二哥。”这声音正是那吟咏曹子建洛神赋之人了。白不邪奇道:“不是这些人?又是谁来?”那甜美声音笑道:“当然是我了。”白不邪怒道:“你又是什么东西?竟然敢打小报告?”那甜美声音笑道:“乖徒儿,难道你连师父也不知道?”此言一出,不单单凌不邪与白不邪脸色一变,宇文宪更是脸色苍白,心道:“本以为来了一位帮手,谁知道却是这刀法第一,猪皇邪神白不邪的师尊来了,这师尊定然与白不邪一伙,若是这师尊出手,我宇文宪性命休矣。”白不邪怒道:“老子师父早就死了十多年了,你奶奶的是哪一门子师父?”那甜美声音笑道:“你师父便是我徒弟,你自然就是我徒孙,然则在外人面前,叫唤徒孙,着实不好,还是改称徒弟为上。”此言一出,白不邪奇道:“我师父?我师父怎么可能是你徒弟?听你声音颇像小妮子,我师父早就死了二十多年,便是在世,也是七老八十,如何会是你徒弟?”那甜美声音笑道:“当今天下有驻颜之术,难道徒孙不知道?”
白不邪陡然间,豁然开朗,哈哈一笑,拍着脑袋瓜子,摇头晃脑说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那凌不邪哼了一声,到:“老四。你就是用脚趾头想一下,这小妮子也不是你师祖。”白不邪奇道:“这是为何?难道我师祖不是用驻颜之术?”凌不邪一副恨铁不成钢,怒道:“你这脑袋瓜子怎么不开窍?你难道不知道你师父多大年纪?”白不邪想了一下,道:“我师父七老八十。”凌不邪摊开双手,道:“这就是了,你想想看,你师父都七老八十,你师祖岂不是一百多岁?虽然有传言彭祖活了九百多岁,然则江湖之中,你见过一百多岁老怪物?”白不邪摇了摇头,道:“这也说的是,确实是没有见过。”凌不邪哼了一声,道:“这就是了,这小妮子明明就是假装骗你来着,你却相信,当真是江湖第一遭,佩服佩服。”这两句“佩服佩服”,不知是凌不邪恭维白不邪,还是凌不邪嘲笑白不邪。白不邪脸色一变,怒道:“原来如此,是你这小妮子,嘲笑老子?”这一席话,自然是对这甜美声音少女说了。就在此时,只听到不远处传过来一声长啸,长啸声中,一道黑影,急如闪电一般,身影如电,急奔而来,不多时候便到了白不邪与凌不邪之前,宇文宪看的明白,只见这人身材魁梧,身高有白不邪两倍有余,这人一身黑衣,显得颇为厉害,左手伸在背后,右手举着一尊巨大石碑,这石碑上赫然写着,大周上柱国宇文凌之墓,原来这石碑竟然是墓碑,想来着位大周上柱国做了对不起这位黑衣人得事情,这才被这黑衣人将墓碑拿了过来,若是这位大周上柱国子孙见状,定然破口大骂,无非是些祖宗十八代生儿子没有屁股眼,至于这位黑衣人有没有祖宗十八代,那就不得而知了,宇文宪眼见此人一身黑衣着身,手中拿着大周上柱国宇文凌墓碑,不禁微微一惊,心道:“这上柱国宇文凌当年是太祖宇文泰族弟,虽然已经死了数年,却不想被这黑衣人将墓碑偷了去。不知道这黑衣人拿着上柱国宇文凌墓碑,来回乱转是怎么回事?”心下这般想,嘴上便道:“怎么?这位仁兄拿着上柱国宇文凌墓碑,来回走动,难道是怕别人不知道这墓碑,便是我大周上柱国宇文凌的墓碑吗?”此言一出,那白不邪仰天哈哈大笑,那黑衣人面色苍白,脸皮连抽动一下,也不抽动,不知道是天生不喜欢笑,还是装模作样,此时脸色苍白,当真便如从坟墓之中走出来一般。那凌不邪娇声娇气的说道:“宇文宪,你可知道这人是谁?”宇文宪摇了摇头,道:“自然不知道,我宇文宪又不是神机妙算,称得上当世武侯。”这武侯便是三国时代,蜀汉丞相诸葛亮了,死后蜀汉臣民尊称其为“武侯”。诸葛亮神机妙算,晋代陈寿三国志曾言其亮性长于巧思,损益连弩,木牛流马,皆出其意。然武侯之功,莫过于八阵图。白不邪怒道:“你奶奶的,不识抬举。”宇文宪哼了一声,心道:
“自己身为大周齐王,竟然受这些人辱骂。”心下甚为恼怒,缓缓笑道:“你奶奶的,谁不识抬举?”白不邪怒道:“自然是你奶奶的不识抬举。”宇文宪哈哈一笑,道:“对啊,自然是你奶奶的不识抬举。”这一句“对啊”,便将白不邪原话套了回来。凌不邪叽的一声,笑出声来。白不邪自然知道宇文宪这一番话,不是什么好话。不由怒火中烧,怒道:“你奶奶的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宇文宪道:“是啊,你奶奶的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白不邪直直气得哇哇大叫,却又无可奈何,看了一眼黑衣人,神色稍定,道:“我不与你争论,免得气坏了身子。”宇文宪眼见白不邪看了一眼黑衣人,便感觉这黑衣人也与白不邪与凌不邪相熟,至于相熟程度,那就不得而知了。心道:“这黑衣人不知道是何许人也。”这“何许人也”自然是套用了东晋陶渊明五柳先生传中“先生不知何许人也”这句话了。那凌不邪道:“这人便是我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