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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吵架(下)

陈异望着她渐渐消失的身影,心里莫明一阵害怕,即使她如此冷漠,仍是舍不得她离开,哪怕是一秒。从一开始就知道不能停止,再不好也是自己的选择。

提着沉重的步伐慢慢上楼。拿起书,看不下;洗了衣服晾好,站在阳台却频频盯着楼下寻找云外的身影;跑去买菜,回来做饭,忙了一下午,做了一桌子菜,云外还没回来;天黑了,心,开始慌了。急忙冲出去,一开门便见云外正掏着钥匙,上面扣着那个晴天娃娃,依旧笑得那么可爱。

“要出去?”云外侧过身,示意让他先出来。

“没有,”陈异硬压下心头的狂喜与慌乱,一脸平静,慢慢走向楼梯口:“倒垃圾。”

“垃圾呢?”云外见他两手空空。

这才发现这是个多烂的理由。没有回头,转了一圈才进屋。

云外已经摆好碗筷:“你做这么多,吃得完?”

不敢说话,怕一出声,便难以抑止自己的感情。匆匆忙忙把饭菜扫荡完,关自己在书房里。云外把衣服叠好拿进来,他也不说一句话。见云外无奈叹息的样子,心里很难受,就是不知道怎么开口说第一句话。大口大口地呼吸,感觉快要窒息了。

平常眨眼即流逝的夜晚,今天却感觉很漫长。听外头没了声响,忍不住起身开门,才发现地板门缝处有一纸条。上面秀雅的笔迹写着:“我支持你帮婆婆。但我们可以想个更好的帮法。”心中一时激动不已,不管支不支持,理不理解,即使冷漠也好,都已经不重要,她就是她,他深深爱着的她。

跑出客厅,云外已经在沙发上睡着。看着她熟睡的样子,那么宁静,轻微的呼吸,就像迷 药一样,让他无法自拔。温柔地抚着她的脸颊,小心地印一个吻。回房拿张毯子帮她披上。就这样坐在地上,靠着沙发,靠着她。没有什么比此刻更幸福。

“陈异,陈异。”云外醒来时,见他靠在沙发边睡着了。

“唔?”睡眼惺忪之际,看到云外眼中的担心,心里一片温暖:“醒了?”

“你怎么睡在这?你身上有伤!”想起那天医生的眼神,责怪着。

没有出声,不用任何言语,只是轻轻地吻上她的唇。自云外一搬进来,他就开始觉得很麻烦,整个屋子都有她的影子,都有她的味道,一直控制自己的感情,一直不和她有太近距离的接触。但是现在什么都不管了,她责骂也好,打闹也行,就是要爱着她。

云外冷不防被按倒在沙发上,眼前尽是他清俊优美的脸,他轻微晃动的发梢飘散着淡淡清爽的味道,温软滑腻的唇舌从她的耳际、脸颊、嘴唇、慢慢往下移动着。身体莫明的灼热感让她无比慌乱,惯性地抗拒着,挣扎中看见他肩头缠着的纱布上渗出淡淡的红色,又是惊慌又是担心:“陈异!陈异!你的伤口!”

陈异没理会,修长的手指从细柔的颈项滑至衣领,轻轻地,拉下她外衣的拉链。

感到胸口袭来一片凉意,整个身体顿时打了个寒战:“你这样,我明天就搬回去!!”

陈异的手忽地僵在她腰际。趴在她身上喘着气,猛地起身便往洗手间走去。

云外捂着胸口,有些透不过气来,被深情触碰的那一瞬温暖,是这般热烈地灼烧着,蔓延着,频频试图诱惑她心底的疯狂,让她窒息。想起那一年辰磊带给她的恐惧,是如此不同,究竟为什么?

靠在沙发边站着,好一会才见陈异一脸无奈地走过来,不自觉地退一步,望着他的伤口,这时候还那么担心他。潜意识里正在排斥着某种事实,表面强作平静:“伤口,没事吧?”

陈异只是微微一笑:“没事,流点血,促进血液循环。”记忆里某个迷雾的清晨,她也曾这么说着。

“明天还是再去看一下医生。”

“不怕医生责怪?”

“那你就……安静点!”看着他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有些来气。

“只要你不搬走,什么都行。”陈异收起笑容,一脸认真:“云外,你住那边我真的不放心,搬过来吧,”

云外沉默了半晌,才说:“这事以后再说。”经过刚刚的事,她想起都害怕。

“我发誓,这样的事一定不会再发生,一定!”陈异坚定地说:“而且你过来也好帮我分担一下租金,其实…挺贵的。呵。”

看云外坚决不信的表情,只是呼口气,就着沙发边靠着,望望天花板,轻松地说:“我辞职了。”

“是为了婆婆的事?”这个结果可以预料。

“嗯,其实先前佑楠已经有找我参股他的事务所,那时还有顾虑,”顿一顿:“现在,我不走他们也会不留我。”

这点倒出乎云外的意料。

只见陈异一手撑着额头,扯扯嘴角讪笑着:“参股后,我真怀疑自己还交不交得起这里的租金,至少要有一段时间会比较困难。”想了一会,疑惑地望着云外:“你…支持我吗?”

像他这么冷静聪明的人,还需要问她吗?对上他眼中的期待与疑虑,只是叹了口气:“你选择的总不会错。”

“那明天我就去帮你把东西都搬过来。”陈异侧过脸,微微一笑。

“什么?”

“你不是同意搬过来了吗?”

云外有点摸不着头脑。

“你刚刚不是说支持我?”陈异笑得越发灿烂。

云外头脑嗡了一阵,不想再和他纠缠这个问题。走到茶几边,拿起一本杂志,边翻边问:“你听婆婆说过她有孩子吗?”

“我问过,她说没有。”

“我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特地去找了以前给那个集团老板做的专访,”云外对着杂志里的一张婴孩照片研究着:“婆婆照片里的孩子很像小时候的他。”

陈异这才知道她下午跑开是为这事,心里又是自责又是欢喜。凑近去看了看,研究着:“这个是他?”

突然凑近的脸,让云外心跳加速,仿佛刚刚暧昧的味道还在轻轻飘浮着,赶紧别过头,认真地看着杂志上的照片。

陈异没有见过盲婆的照片,自然也无从对比,细看了好一会,才说:“明天再去婆婆家看看。”

“这事中间或许别有缘由。”云外把下午盲婆否认照片里的孩子是她的情况跟陈异说了一遍。

“你怀疑婆婆是那老板的亲生母亲?”陈异沉思了好一会,艰难地怀疑这个明显的结论。

“不敢确定,但他们之间的这种关系却可以很好地解释所有的疑问。”云外踱到窗边,望着朦胧的月亮,感叹着:“如果真是这样,那婆婆应该是希望能多看看他儿子,才不愿搬的吧。”

见陈异有点不确信的眼神,只是笑笑:“或许是我想像力太丰富,太感情化了。我只是觉得不是什么事都可以通过官司来解决的,有些东西一上法庭,就完全变了味。”

这无疑告诉他一开始的做法就是错的。陈异只是沉默着,没有出声,云外回房间休息他也没察觉。

早上醒来,还见他坐在客厅中。也不去打扰他,做好早餐,自己吃完便去上班。他听到开门声,才回过神来,约云外中午陪他去一趟盲婆那。

理智更或是冷漠 字数:2092

约的时间是中午十二点半,可陈异十二点就到了。站在那里等了半个小时,才见云外远远的小跑过来。合身的休闲服修着她身材的曲线,和她的人一样那么柔美,比起高中时候的她,更有气质了。可以这样等着她,看着她朝自己跑来,感觉真好。

“对……对不起,有些迟。”云外喘着气。

他只是笑着:“我刚到。”

待云外缓了缓,两人才上楼。来到盲婆家,却见门大开着,几个陌生的男人正在翻着屋里的东西。两人一惊,忙跑上前,只听里面一人说:“我是听说那老太婆死的时候怀里还揣着一张照片。老板看到那照片时挺激动的。”

另一人接口:“你说这和老板善心大发要好好安葬这老太婆有什么关系没?”

陈异和云外一听,愣住了。

“你们说……婆婆她…已经……”陈异不敢置信地问。

里头的人见了他俩,有点莫明其妙,没打理他们,继续找东西。

“你们在做什么?!”陈异看着这些人心生厌恶。

“你是谁?”其中一人看看他俩,又继续找东西。

“我是婆婆的律师。”陈异按住其中一人的手:“婆婆真的已经……”

“是啊!120来后当场确认昨晚已经死了。”那人掰开陈异的手说:“你放手啦!我们还有任务。”

怎么知陈异反而抓得更紧:“人都死了,你们还想怎样?”

“我们老板今天大发善心,说一定要好好安葬这老太婆,叫我们几个看看她有什么书信或者重要的东西留下,一起收拾好,到时一并烧了。”

陈异有点难以置信地放开手。昨天还好好的一人,今天怎么说走就走了呢。慌乱地握紧云外的手,颤抖着。

“陈异。”云外拍拍他的手,同样紧紧地握着。

那几个人翻遍了整个屋子也没再找到什么书信的物件,随便收拾几件东西便走了。

后来听说盲婆的葬礼很体面,而且原本计划在这里建的娱乐中心改成了养老院。

陈异和云外在路上慢慢走着,这个时候两人都不知道要说什么。

暖暖的日光照在身上,有些微热,过往悲伤的记忆在此刻不可抑止地重放着,渐渐沸腾了心窝,陈异挥也挥不走。曾经不懂事的他总惹母亲生气,等到他稍微开始懂事,想要好好保护母亲时,她却不在了。离别并不是最痛苦的,子欲养,而亲不在才是最悲哀的。

不要回想过往,也别寄托未来,当下才是最值得用心去珍惜的。云外手心的温暖,柔和的声线,淡淡的笑容,担心的眼神,感觉只有她静静地守在身旁,心才有了着落。

来到公车站陈异紧牵着云外的手:“我宁愿相信你的说法。至少这样会觉得这世界还有温暖。”

云外看他那样子,实在放心不下,始终没上公车,陪他一起回宿舍。

“云外,”陈异突然停下脚步,深深地吸口气,鼓足勇气,伸手,有些颤抖地搂住她:“等我伤好了,我们……结婚吧!”起初疯狂的情感经过多少思虑,多少疑惑,多少隐忍与等待,已渐渐沉淀为他人生计划中的重要部分,现在,只是提前了而已。

云外有一瞬的恍神,以为是听错,拿开他的手,笑笑:“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结婚吧!”陈异再次认真地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

“陈异,我知道,婆婆的死让人很伤心难过,但……”云外安慰着他。

“和这个没关系。”陈异打断她的话:“我希望我们能一直在一起。”

望着云外渐感不可思议的眼神,心忽然有种慌乱:“云外,我们认识到现在有多少年了?这些年……我是怎样的人,我对你是不是真心的,你难道都不知道……难道都没感觉吗?”

云外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总觉得结婚这个词太不真实,这事太遥远了。说到认识,那是有好几年,可是她才开始学着接受他,就要她跟他结婚,为什么陈异的步伐总是比她快了那么多。会不会有一天,她深陷不能自拨的时候,他却要残忍地离开她呢。

“云外!我是认真的!我不想再这么等下去,我害怕……”声音有些哽咽:“等到我们都认为时机成熟的时候,却已经……失去了…爱对方的能力。”再一次深情地拥抱着她:“云外!相信我!结婚吧!我知道你也爱我的。”

“陈…异……”云外推开他:“现在谈这个还太早。”

“那要到什么时候才合适?”

“不知道。”云外转过头慢慢向前走着:“我还有些事没做。”

“有什么事,我帮你。”陈异慌忙走上去。

“你帮不了的,况且你现在正是发展事业的关键时刻,”云外停下了脚步,望着他:“我们都要理智点。”

“理智?”他愣了许久,才扯了扯嘴角:“呵,说到这点我真的比不上你。”声音有些低沉:“你何止理智,你那是…冷漠。”

冷漠吗?云外忽然觉得心有点冰凉。她心底厚厚的冰霜下那困扰着她的感情又是什么?错觉?她只是嘲讽地笑着自己。

两人没再说话。回到宿舍,让他躺下休息,这才打电话请了半天假。心里乱糟糟的,想先回自己宿舍拿点东西再说吧。正要出去却见佑楠来了,让他先坐着,自己便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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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我,找到她了(上)》温情片段预告:

陈异见到辰磊,只是微微一诧:“辰磊,什么时候来的?”笑容之下,看不出他任何情绪……一时三人僵在那里,气氛有些怪异……

本以为陈异会生气,可他好像不太介意:“上来坐坐吧。”

“那就不客气了!”辰磊转身便上楼,云外拉都没来得及拉。

陈异这个宿舍他没有什么挑剔的就是对这个租客不满意。趁云外去切水果的时候,一把揪住他,警告着:“你要敢欺负云外,看我怎么收拾你!”

陈异嘲讽地扯了扯嘴角,别过头:“和云外结婚,这算不算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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