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凌墨和聂彦希吃过早饭便要离开,凌老爷子本想留这个乖孙子多陪他几天,奈何凌墨有事需的回警校一趟而不得不走。凌氏公司很忙,凌总裁一大早便去了公司与凌墨错开了,否则这两父子又得吵一架不可。卓岩跟凌墨约好晚上见便开车去了公司,而凌墨也在凌家上上下下一家老小恋恋不舍的目光中驱车离开。
聂彦希坐在副驾驶位上,目光落在了车旁的反光镜上。他可以清楚的看见站在别墅外目送他们离开的人,那样柔和、不舍、疼爱还带着丝丝忧伤的眼神像一枚细小的针、直抵心脏最深处,带来隐隐的刺痛。这是一个母亲的眼神,是凌墨母亲的眼神,他,该是幸福的吧!聂彦希看着镜中越来越远的影像,眼前似乎出现了那个模糊的身影,那么亲切却又是离他那么的遥远,遥远得像一个梦,触不可及。
喷薄而出的朝阳驱散开黑暗的雾霾,被金光笼罩的城市又放佛重新活了过来,缕缕阳光透过玻璃打在车内的人身上,高挑的凤眸犹若深潭,高挺的鼻梁,性--感的薄唇,在如此完美魅力十足的脸上凌墨却看到了悲伤,在那一向孤傲的眼中是浓浓的悲伤。这个人,在悲伤什么呢?凌墨陷入沉思,也许他并没有自己想像中的那么高傲,那么讨厌和那么坚强。
上午凌墨载着聂彦希去了警校,上面的领导把他调到北区的刑警大队实习,能够亲身实践当然是最好不过了,只不过他有些担忧聂彦希,北区离他在东郊的房子可不近。他不在,聂彦希把他家的房子烧了都有可能,这个不可一世性格高傲的皇子,在日常生活方面就是个十足的白痴,也幸亏凌墨是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帅气又多金的十好男人,否则不光要请保姆照顾自己还要照顾聂彦希。
下午凌墨带聂彦希去了商场,顺便给他买了支苹果手机,要是卓岩知道聂彦希把这么贵的手机只是拿来玩游戏,估计要吐血而死。傍晚六点半卓岩凌墨一行人到杨记吃烧烤,大胖原名姓杨,是卓岩高中的一哥们儿,因为长得比较肥壮,合计着大家伙儿就给他安了个“大胖”的绰号。
吃饱喝足后,买单的是卓岩。这家伙别看他长得人模人样的,就是典型的财奴一个,喜欢钱喜欢的要死,当然在追美女时除外。买完单后还不忘欺负人家大胖老实,硬是从人家店里讹了两盒子海鲜,照他的话说,人家超市卖东西还是买三送一、买五送二的,何况他们还是老同学,不给点优惠实在是对不起“老同学”这三个字。看着厚脸皮的卓岩,凌墨真想拿脚踹他,搞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有个这么丢脸的家伙。
卓岩提议饭后散步消食,一行人同意了。当然真正散步消食的只有凌墨一个,聂彦希瞥着灯红酒绿的夜市眼中精光闪过,至于卓岩压根儿就是冲着旁边那金发美女去的。凌墨坐在公园的凉椅上休息,不远处有卖棉花糖的,聂彦希觉着新鲜扭着他要棉花糖。凌墨脸一黑,一大老爷儿们还学小女生装嫩?最后指使着卓岩去买,而卓岩正忙着和美女搭讪,潇洒的抽了张毛爷爷给聂彦希。
五分钟不到,美女走了,两盒子海鲜也跟着跑了。聂彦希拿着两朵棉花回来了,一朵递给凌墨一朵留给自己,卓岩一看差点儿气的吐血,一百块钱就买了两朵棉花而且还没有自己的份儿?当下硬是不要脸的从小贩儿哪儿吧那一百块钱给要了回来。
松山市是个繁华的城市,当夜幕降临时,它纸醉金迷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穿过宽阔的马路,身后大大小小行云流水的车在马路中穿梭了起来,在马路中间隐约有小孩儿的哭声传来。凌墨转过身看见有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儿站在马路中间吓得哇哇大哭,而马路对面一位年轻的母亲也快要急哭了,这小孩儿应该是趁父母不注意自己跑到马路中的。
正在这时,前方转弯处响起一阵急促的喇叭声,一辆蓝色的保时捷疾驰而来,这车明显是超速行驶。刺眼的灯光打在马路中那个小女孩儿身上,惨白而诡异,而离得她最近的是凌墨和聂彦希。
刺破耳膜的刹车声和尖叫声后是死一般的寂静,凌墨愣在原地看着被车撞到另一边的聂彦希,忽然有种窒息的感觉。那个人,怀里还抱着个孩子,该不会就这样死了吧?不,突然,他猛的向对面跑了过去,此刻在他的脑子里只闪过三个字:不能死。
所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像聂彦希这样的祸害雷都劈不死又怎么会被车撞死?当凌墨发现聂彦希并没有生命危险时连自己都未发现自己松了好大一口气。那小孩儿只是受了点惊吓,等回到她母亲怀里才想起嚎啕大哭。聂彦希右手肘擦伤很严重,殷红的血顺着手臂止不住的往下滴,凌墨瞅着一阵揪心,突然觉得一肚子无名火乱蹿,冲着他就吼道:“聂彦希,你他妈不要命了啊?那么快的车速,你是不是以为自己是超人撞不死啊?”
聂彦希被凌墨开始惊吓到的表情弄得发愣,随后又被他莫名其妙的一顿痛骂,顿时心里也火了起来,“我不要命?是不是我没冲过去你就扑过去了?啊?让我看着你去送死,没门。”
被聂彦希一吼,凌墨突然冷静了下来,看着眼前这个一身狼狈却不失霸气的人竟然发不起一点火来。是的,聂彦希说得不错,如果不是他抢先一步,也许躺在地上的就是自己,至于有没有他这么幸运那得看天意了。
昏黄的路灯下,聂彦希盯着凌墨那张冷静的脸,突然开口说:“你在担心我对不对?”
话落,凌墨心里一颤,一时间他竟然找不到什么借口来回答他,只得避开那双盯得他发毛的眼睛。聂彦希把左手搭在凌墨肩上,将整个身体的重量压在他身上,其实这点伤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只不过他就想靠在凌墨身上,闻着那股淡淡的洗衣液味道,让人很安心。
凌墨架着聂彦希,怕碰到他受伤的右手不得不搂着他的腰,然而这样的姿势却暧--昧得很。聂彦希温热的鼻息喷在耳边,惹的他从头皮脸红到了脖子窝,尤其是在那句“你就是担心我,却不敢承认”后烫的更厉害,幸好天色太暗掩盖住他多余的情绪。
发生了交通事故,道路被阻,场面很混乱,不知是谁报的警,交警来的很快。因为担心聂彦希的伤势,凌墨交代卓岩留下来处理这边的事自己拦了辆车送聂彦希去医院。在进车前无意间瞥见那辆蓝色保时捷的主人,心下一阵疑惑。这个人,他认识,杜云凯,青风帮杜家的二公子。
从医院回来差不多接近凌晨了,医生说聂彦希的手只是皮外擦伤,最近一两个星期都不能碰水。凌墨松了一口气,还好骨头没事,不然那麻烦大了。
浴室里哗哗的水声传来,光滑的镜子中一具纤瘦的身体站在喷头下面,紧闭双眼,皱着眉,任凭水珠“啪啪”打在身上。凌墨关掉水用手抹了下脸上的水,静静的盯着镜中那张熟悉的脸,心里莫名的烦躁起来。至于到底在烦躁什么他自己也不清楚,也许是因为聂彦希受伤的事,也许是因为他的话,总之跟那个人脱不了关系。
凌墨正准备拿毛巾擦干身体时,突然,浴室的门开了。顺着视线望过去,当看见立在门边那具高大的身影时,凌墨的脸顿时沉了下来。
聂彦希没有想到会见到这么香/艳的一幕,当推开门的那一瞬间,他愣在了原地。那具白皙瘦削的身体就这么不加掩饰的呈现在他面前,还挂着晶莹的水珠,胸前那两颗粉红色的茱萸微微挺立,一双明眸泛着淡淡的水雾无辜的看着自己,让人有一股想要狠狠蹂/躏他一番的冲动。聂彦希动了动喉结,双手紧握强压下从小腹蹿起来的冲动。他,有反应了。
凌墨见他直直的盯着自己,那眼神似乎要将他生吞活剥样,脸一沉红着耳朵尴尬的转过身。要是能尖叫估计他早尖叫了,但大家同身为男人,这没什么大不了。可是,聂彦希那赤/裸的眼神搞得他心里发毛啊!连拿张毛巾擦擦身上的水都让觉得十分别扭,偏偏聂彦希还杵在门边不走,不由得觉得火大,“看够了没有?出去。”
聂彦希盯着那只熟透了的耳朵,轻笑道:“呵呵,我要是说没有呢?啧啧,年轻就是好,瞧这皮肤又滑又嫩的,想想都……”
“变/态。”凌墨忍不住咒骂了声,“我再说一遍,出去。”
“好。不过今晚我要睡你这儿,看在我舍己救人受伤的份上,你要安慰安慰我脆弱的小心灵,你不答应我就不出去。”聂彦希一边说着一边上下打量着某人的身体,嘴角拉得很高。
妈的!要是现在手里有把枪估计聂彦希早被凌墨扫成马蜂窝了。男人之间看看裸//体没什么,但假如有只心怀不轨的狼盯着你看,那就要另当别论了。凌墨额头青筋暴起,低吼道:“聂彦希,你他妈有病啊?再不出去,你就滚去睡大街吧。”
见凌墨似乎真的怒了,某人才意犹未尽、慢吞吞的关上门退了出去。人一走,凌墨暗暗地松了口气,一边动作迅速的套着衣服一边暗骂着聂彦希那个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