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是从《我为舞狂》开始的。
“你们看过这本小说没?看过的话有什么看法?”
“我买了一本这书。”金淼道,“写得还比较奇怪,风格比较明显。故事发生在港岛,那边我们所不了解的事情比较吸引人。另外我觉得作者很好地抓住了时下热潮,对这本书的销售起了很大的推动。”
“我也看过,听说看得人很多,我只借来看过一部分。”唐寒梅道:“说实话如果不从畅销的角度来看,这书我并不太喜欢。写得太粗糙,只是讲了一个比较长的故事而已,我甚至感觉作者写作的能力可能并不强,用这样的风格是掩饰自身文字驾驭弱点的方法。不过创意和故事很好,可能这也是《我为舞狂》畅销的原因吧。”
“你经常买书吗?”徐笑问金淼道。
“一般能借的书我就不买了,古人不是说书非借不能读吗?不过我喜欢收藏一些畅销的书,买下来放着,随时可以翻翻思考一下他们畅销的原因。”金淼回道。
“你很有心,你写的推理小说我感觉很有潜力,只是它比较小众。”徐笑道。
“你觉得我的小说有变成铅字的机会吗?”金淼热切地问道。
“以后的事情可能需要你坚持,现在将文字变成铅字的机会就在眼前,只是不能署名。”
“呵呵,这样也好。”金淼稍微有些尴尬,“至少也是个锻炼。”
唐寒梅说道:“是不是一定要按别人的风格写?自己的不行吗?其实按自己的写法作品可能质量更高,署名别人我也是愿意的啊。”
“如果是一个新出的作者,当然不计较,但要是已经有名气的作者,改变就没必要了。文字组合方式的不同就可以形成不同的标签。就像我们要写回忆高中生活的文章一样,一般人文章的题目就是《回忆我的高中》,而琼瑶阿姨可能就是《青春如梦岁月如歌》。而古龙大侠会写下《浪子与刀》,金庸大侠可能是《风雨如晦话少年》。但你看到有人取名叫《残酷青春》或《那狼狈不堪的日子》的话,那作者基本就是王溯。”徐笑说着就笑了起来,又对金淼说道:“当然这也可能是金淼你写的,《残酷青春》这名取得和你的习惯相近。”
“呵呵,真希望什么时候我的名字也让人在酒桌边谈起。”金淼也是大笑着心向往之。
“那你觉得若是花田错来写的话,会取个什么名?”唐寒梅问道。
“我觉得他会写成,《为高中生涯祭》!因为他要人看得懂,所以会如实描述写得平实,不会写‘青春’啊‘风雨’啊什么的。同时他又必须摆酷,想让人感觉到一种莫名其妙的力量。两者的结合就是花田错的标签,两位都是聪明人,你们将接受的就是这个标签。”
徐笑的表情显得郑重起来,“如果你们同意的话,那今天我们就要定下来了。没有署名权,不能和他人谈论工作的内容,还要写一个声明,表明自己受委托为花田错抄写稿件。我这里先支付200元定金,这一册书完稿后付你们400到1000元工资,工资高低以稿子质量而定,时间是在保证质量的前提下越快越好。我这里有三万字左右的一部稿子,先给金淼,明天晚上唐寒梅你再来画室,给你另一份故事的大纲。最好你们在写的时候每个章节分开,到时候修订比较方便,还有每写一段时间就拿来给我看看,晚上除了星期三我都是画室里。”
唐寒梅看着面前这个侃侃而谈的少年,感觉这人怎么显得这么老练?好象经过了好多事一样,有着很多张面孔。
徐笑继续说道:“这是一部系列小说,第一部叫做《古惑仔之少年激斗》已经在付印了,第二部有三万左右的稿子,接下去由金淼来写。第三部是《古惑仔之猛龙过江》由唐寒梅接手写。大家要有一个前后明确的时间轴关系,不能在写的过程中将此打乱了。还有,这是一种商业写作模式,不要太纠缠于这个作品能不能成为文学作品。”
三人又谈论了一些细节,诸如为什么叫“古惑仔”,警察为什么不直接抓人以及写这题材其它要注意的方面等等。最后徐笑道:“没问题的话那就这么定了?”
“好的,那我回去再好好看看《我为舞狂》,研究一下他的写法。”
“我没问题,明天我再过来。”
写好了声明,徐笑将《古惑仔之人在江湖》的稿子、故事大纲以及《古惑仔之少年激斗》的大纲给了金淼,同时给他们俩人先发了200元的工资。虽然这工作多少让人有些不痛快,但拿到钱的这刻,两人还是挺兴奋的。
徐笑觉得比自己写还要累,不过只要经过一个磨合期,一旦成形的话,那可是一劳永逸。
大家有些心照不宣地没有问徐笑是不就是花田错,都纷头散去了。
“看样子还要将第三部《古惑仔之猛龙过江》写出几千字手稿来,这样唐寒梅也容易接手上去写。还要写一个详细的大纲,今天晚上又得熬个好几个小时了。”徐笑痛苦地搓脸挠头,还好熬过今晚后总算可以把小说这块给扔出去了,以后的时间会稍稍宽松一些。如果没有《五角星》这件作品要创作的话,他已经可以比较轻松地应对上课和画室教学了,毕竟《对话》这张已经画了大半,而且时间上不是太赶。
总算过上按部就班日子的徐笑,精神也好了不少。自从唐寒梅将《古惑仔之猛龙过江》的手稿拿去后,这小说赶稿的日子总算是被他抛到一边了。他现在做的是《为建筑工人造像》的收尾工作,还要留些时间让画面的颜料干透,送件的日期已经临近了。
当将最后一层油彩罩染过后,徐笑在《为建筑工人造像》的反面,签上自己的大名。同时打印了两张作品标签,在上面认真地填写起来。
作品名称:为建筑工人造像
作者姓名:徐笑
画种:油画
尺寸:100X80厘米(宽度100厘米)
地址:江南师范大学艺术系美术90届一班
取件方式:自取
两张作品标签,一张直接贴在画布后面,一张徐笑自己拿着。看到这副完成的作品,学生们纷纷围着,让江云辰拿出照相机来合影留念。虽然拍画的难度相当大,又没有专业的设备,但徐笑还是单独给这张作品拍了下来。这是自己的第一次创作,可能是第一张油画参展作品!
徐笑用深灰绿色的油画颜料将外框涂抹一遍,外框就呈现一种带绿灰色的木质纹理效果。等画面和外框上的颜料干透,就可以装上送件了。
搞定了这一张画,徐笑将精力放到《五角星》和《对话》上,同是静物,但表面的质感却是迥异。徐笑感觉自己一直没能将萨克斯表面那种如同水流淌般的色彩变化真正地表现出来,这让他有些无措。尝试了多种的技法,但效果却还是不尽人意,这种境况,让这张《对话》的进度一直停滞不前。
在学校画的《吉祥草原》还比较顺手,效果也渐渐出来了,无论是同学还是老师都对画赞叹不已。偶尔也听闻说翁勇以不屑的口气评价道“匠气”,徐笑不以为忤,事实上他说得也没错,历史上古典主义的大师们有几个人不是画匠?不是一样开着手工作坊?
他现在每次下课,都让高支非将他的画拿到寝室去,为此让高支非极度痛恨。这么考虑也是正常的,徐笑不想在自己的画将完成之际,突然在哪一天消失的无影无踪。这样的情况不是没有,前一两届甚至有好些人油画颜料也被人一锅端了。高支非对徐笑极尽敲诈之能事,为此徐笑花费了一笔小钱。
19号一大早,徐笑就将《为建筑工人造像》的外框固定好,再用铅画纸将四个角包起来,最后用几张大衫布将整张画包住。雇来一辆带斗的小车,和傅井忠一起坐在车斗里扶着画,往省工人文化宫送件去。
“徐老师,我估计你这次一定能入选。”在车上傅井忠道。他的普通话说得不标准,把“入选”说成“落选”,这让徐笑哭笑不得。
“老傅你就别叫我老师了吧,我都说了几次了。”自从傅井忠定下来跟着徐笑混,他对徐笑的称呼就开始混淆了,有时候叫老师,有时候喊名字,有时候在外一起办事时甚至叫他老板。徐笑感觉这称呼实在怪异,还是坚持让他叫名字,听起来自己也舒坦些。只是傅井忠和他一出门,就容易称呼得庄重起来。他总是叫徐笑为老师,徐笑不得已寻了个还算贴切的称呼叫他老傅。
也怪徐笑自己,谁让他年纪小偏偏又成了人家雇主呢?
这也成了莫琊画室的普遍状况,徐笑的同学当然是直接叫他名字的,而他的学生中既有同学又有年纪很相近的学生,有亲有疏,称呼得也不尽相同。像江云辰一群人都叫他老大,而一些新来的叫他老师,至于像饶建义之类的人就尴尬了,直接什么也不叫而是逮着了人就面对面说事了。
“到了到了师傅,就是这省工人文化宫,你在外边等我一下,我们送了件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