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声又响起,卫斯哲吃惊的坐在椅上,耳边还回响着“杀死大哥的幕后嫌疑者,很可能是我的父亲,向龙升!”向龙升杀了向茗峰?父亲杀儿子,怎么可能!?
向霆刚的声音消失了,卫斯哲等待许久,终于打开CD机取下那张黑色的光盘,开始在书柜里找寻起来。一个盒子,打开后是一沓黑色的光盘,没有编号,他取出一张快速放入CD机里,又是怀旧的歌曲,他摁下快键一直等到向霆刚的声音再次出现:“2026年,12月30日,大哥是被人杀死的吗?那个肇事司机十月前出狱后就意外坠楼死亡,我派去调查的两个人也死了?这些都是巧合?父亲还说我疑心病重,他现在成天痴迷在脑潜能中心里,所有事情都交给苏曼,他再看不惯我的做派,也不能忘了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都是我在做,望亰没有我怎么可能有今天?他怎么能这样对我?”
歌声继续,向霆刚的声音没有再出现,卫斯哲又更换了两张碟片,CD里传来的依然只有歌声,直到第六张碟片,才发现向霆刚久违的声音:“2027年,3月3日,父亲似乎变了,每次从钟博士那里回来后,他气色就特别好。脑潜能中心的治疗似乎让他更有智慧和活力,我本来应该为他高兴,但有时我看到他的眼神就会莫名的不安,尤其有几次,我发现他已注视我很久,他在观察我什么?钟博士究竟对他做了什么?在调查中我还发现一个的父亲秘密,他利用海外账户绕开董事会向脑潜能中心汇了一个亿的巨款,他要干什么?钟博士似乎正在启动一个医学项目,他是在捐助这个项目吗?什么项目值一个亿?!”
卫斯哲继续搜寻着向霆刚的录音,他花了两个小时,发现二十几片老式碟片里只有五片里面有录音,这些碟片没有编号,录音混乱的隐匿其间,就像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录音一共有七段,另外四段按时间排序是这样的:“2029年5月10日,父亲愈来愈古怪了,他开始疏远我,难道他发现我在调查他?可我怎么下得了手?我这么逼他,就是要报复他!该死的都死了该毁的都毁了,死无对证,父亲怎么可能承认杀死自己的儿子!他对权力的迷恋怎么会病态到这种地步,难道他还想杀了我,永远坐在黄金岛赌王宝座上吗?不,那本早该是大哥的位子,我一定要在他有生之年,亲眼看着我执掌望亰,替大哥夺回属于他的一切!”
“2030年1月4日,我越来越有种不祥的预感,向家卷进了一个巨大的危险漩涡,这两个月来父亲缺席了三次重要的董事会,而今天,报纸上最爆炸的新闻,就是钟博士的脑潜能中心宣布解散了,发生了什么?那个自称‘卫道士’的人是谁,他怎么会知道我在调查父亲和脑潜能中心,三天前电话里他说我的处境很危险,如果我不信,可以看三天后的新闻,会有一个爆炸性的消息上头条,难道他提前就预知脑潜能中心要解散?他要交给我什么,为什么选在那个地方?”
“2030年1月15日,我的调查完全走向我无法掌控的境地,也许我当初就不该做这件事。人生原来也可以如此疯狂,卫道士死了,下一个也许就是我,可我能逃到哪里?”
“2030年2月10日,芷仪,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录音,我销毁了其他的调查录音,只保留这些,我只想让你知道结果,我不想你再去了解那些痛苦的经历。芷仪,如果一切都是真的,如果我真的会死,你会找到这些东西,两年后你会收到我寄出的经M国中转再到你手上的一件快递,我是用M国皇家邮递顶星保密等级和受豁免权益通道寄出的,如果你收到那件东西时我已死了,证明一切真的发生了,你就按我交代的去做,替我结束这疯狂可怕到极的一切......”
这些录音隐藏在如此随意的老式碟片中,要不是机缘巧合,外人很难发现。最后那段录音仿佛向霆刚的遗言,当时的他似乎遇上了某种危险,并且寄出了一个重要的东西给两年后的妹妹,按录音的日期计算,两年后应该是2032年2月10日,现在是2031年3月,距离那时还有近一年的时间。可是,现在向霆刚还活着,他录音里疯狂可怕到极的事情似乎没有发生。卫斯哲眉头紧锁,脑潜能中心迷案越发扑朔迷离,向家父子行为越发诡秘,他们究竟经历过什么,知道些什么?现在卫斯哲开始思考另一个问题,向霆刚去哪了?
他开始打量这间十余平的小房间,发现书桌靠门的一块地板似乎有些不太一样,那是很细微的色彩差异,他蹲下身,凑近去观察,确实有一块约六十公分长的方形区域和周围不同,沿着这方形的边缘似乎有些小小的擦痕,这是,一块比周围地板更崭新的区域!对,这里很可能放置过一个边长六十公分的箱子或立柜,可现在,这箱子或立柜被人挪走了。
难怪卫斯哲在这里找不到装芯片的皮箱和其他东西,向霆刚总不至于建一个单纯为了怀旧的密室吧!他重要的物件、资料一定是在被挪走的箱柜里,可是,这里已经是密室了,他为什么还要转移呢?难道这里不安全?又或者,是其他人拿走了箱子,这里,来过别人?
这时,蹲在地上的卫斯哲眼角出现一丝闪烁,地板上似乎有一层光亮的东西,那是,一串水渍,从室内中央延续到光纤墙角。卫斯哲匍匐着从不到角度观察起来,水渍周遭似乎还有些污渍,那是污水风干一部分后留下的痕迹,这些水渍并没有连成一片,而是比巴掌更大一块块相邻在一起。在超脑的强作用下,卫斯哲的视觉神经变得更灵敏,微距辨识度大大超出常人,他进一步发现,房间内的地板上到处都有成弧状、船状的污渍轮廓,在这串未干的水渍周围这些轮廓更加清晰,他的直觉突然做出一个推论,这些水渍污渍全都是些脚印!
有人穿着潮湿的鞋子在这里活动过!由于密室深处地下十多米,地理环境潮湿密闭,水渍才在长时间里没有完全干透。可是这密室里外都没有水源,水从哪里来?卫斯哲的大脑继续高速运转,向霆刚进密室时曾发出一声奇怪的声音,难道他发现里面有人?这人难道是淌水而来进入的密室?难道,密室内还有一处通往外界的密道?向霆刚不会凭空消失,他一定是追击那人时从这隐藏的密道遁走了!
密道在哪里?卫斯哲的目光锁定到光纤墙上,他开始触摸那虚拟的窗户和风景,很快,他发现光纤墙的左上角有一个很小的按钮,他轻轻一摁,光纤墙上的风景消失了,随之出现的是跃动的画面。两男一女在海边嬉戏,那是向茗峰向霆刚兄弟和一个小女孩,这小女孩是,妹妹向芷仪。
画面中是一段段快乐的青春记忆,兄弟俩的毕业礼,妹妹的一个个生日,哥哥走进第一次婚姻殿堂,弟弟遇到了美丽初恋.....卫斯哲一直在想苏曼会不会突然跳出在画面,虽然这些视频记录的都是向家兄弟年轻时的时光,那时,向茗峰的第一任妻子还不是苏曼,那时的苏曼还是个小女孩。视屏里,出现了十八岁的向芷仪,头戴小皇冠,在成人礼上吹蛋糕的模样,她迷人的脸蛋上,洋溢着世上最幸福的笑容,画面定格在那里。
卫斯哲有些失望,又过去半个小时,他还是一无所获。他有些丧气的坐到床边,身子后仰躺倒在床上。蓦然,眼睛里出现了一幅画像,这幅画像是直接画在上铺床板底面上的,画像用黑色的铅笔素描出来,由于背光的缘故,人如果不躺下来,余光是看不出上铺床板下的黑色底面的。
这是一幅男性老人的头像,粗犷的棱角,半暗半明的脸部写实,大鹰钩鼻和锐利线条勾勒的眼睛令他不怒自威,看上去有些面善,这是,向家兄弟的父亲——向龙升!光纤墙上向芷仪的画面正在慢慢消失,墙面又恢复成虚拟窗户和风景的图像,卫斯哲伸了个懒腰,百无聊赖的坐起来,这时,他的眼睛突然一亮,他看到了一种奇怪的视觉反应,他揉揉眼,眯起眼睛,一个箭步冲到光纤墙边,又慢慢往后退,是的,在光纤墙上虚拟的远山和白云间,他不经意看到了一幅三维画,那远山白云交错的画面中,有一副骇人的似佛又似魔的诡怪头像!那头像不像鬼罗汉,而是像佛祖,恶生相的佛祖!
它和床板上的头像会不会有关联?卫斯哲立刻躺到床上去观察那副画像,向龙升和魔佛像,他们的轮廓竟然有惊人的相似!很快,他发现了疑点,那是和谐中不和谐的一笔,画像中向龙升的左耳在发丝掩盖间似乎少了一半,再仔细看,左耳只有一个内廓,而三维画上的魔佛祖,左耳也是残缺的!这一系列的观察放在常人身上都不可能如此快速完成,卫斯哲走到光纤墙前,近距离下三维图已消失无踪,但他的大脑里,已准确的记下了那左耳的位置,他的手指在那里轻轻一碰,“嗖”的一声,他脚下变成了虚空,整个人瞬间坠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