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的四人丝毫没有拖沓,说分手就分手,江小龙和海棠的两匹良驹通通交给了朱无视和段天涯,两人良驹,快马加鞭之下应该可以提前到达一两天,江小龙和海棠就在客栈的窗户旁看着他们渐行渐远,最后被远处的参差错落的房檐挡住了,再也见不到踪影。
“小龙哥,海棠是不是太没用了!”海棠靠在江小龙的怀里,轻轻地问,怯生生的样子惹人怜爱。
江小龙紧了紧怀里的海棠,笑着说:“哪里有,我们家海棠虽说身子稍微差了一些,可是不还是把江小龙这个大坏蛋吃得死死的?”用右手抚摸着她柔顺的发丝,体会着青丝一点点划过指尖的细腻感,开着玩笑说道:“你要是不信,出门到江湖问问,有谁不知道混世小魔王的,要是他们知道我被你训成了老黄牛,非得给你供起来不可!”
海棠笑着轻哼了一声,脑袋又往江小龙的肩膀上靠了靠,找到一个更舒服的位置,娇声不依道:“小龙哥,你又笑话海棠,以后海棠不理你了!”话虽然是这么说,两条手臂却是把环在胸前的胳膊抱的更紧几分。
“海棠,咱们好好把身子调养调养,等过些阵子,咱们就南下找义父他们去。”
“嗯,海棠听小龙哥的。”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这话再正确不过,没想到海棠的风寒竟然调养了足足有二十多天,更是险些发展成肺炎,要不是江小龙还有相当精湛的内力给她调养,海棠这回铁定得彻彻底底地大病一场。开始的几天这丫头还算是听话,无论是多苦的药在江小龙的再三要求下都会一饮而尽,皱成一团的小脸让江小龙打心眼里疼爱,为了逗海棠开心,江小龙这二十几天都不知道翻过了几千个跟头;后来江小龙就是一口气翻上一百个跟头,迷迷糊糊地起来一看,碗里的药一口都没少,关键是他还狠不下心来硬生生地逼着海棠喝药,到最后,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想起来用混元功调理肺经。
天不怕,地不怕的江小龙这回真的有怕的东西了,只要是海棠小嘴一撅,小脸一拉,江大少爷立马缴械投降,根本就没有半点抵抗的能力。他只好颇有阿q精神的自我安慰:“不是卑职无能,而是敌人使用了美人计,我只好将计就计……”
用海棠的话说就是:“小龙哥,你可真没出息,被我一个弱女子欺负成了这个样子。”
而此时的江小龙则是一副万分得意地辩解道:“海棠啊,这不是没出息,而是对女孩子的尊重,是爱护,不是没有本事,对女孩子颐指气使的事情,你小龙可是做不来。”
“那你可说好了,只许这么尊重我一个人,要是你也这么对别人,我,我,我就再也不理你了。”海棠连续三个“我”字,到最后也没有想到什么对武功登峰造极的江小龙有实质性威胁的话来,反而是最简单的一句“不理你”就能让他俯首称臣。
江小龙听到话后就会咧着嘴巴拼命地点头,他一直都坚信,在茫茫人海中,能够找到一个真心爱护自己在意自己、自己又真正爱的人是老天爷的恩赐!他只想找一个真心爱的女人,共度一生,白头到老。而海棠恰恰就是他认定的人,是江小龙带给了海棠继续生活下去的希望,而他又对海棠有着深深的爱恋。
江南的冷从来不是北方的干冷,严寒从外面像剥玉米一样一层层地浸透身体;而是从身体里面的湿冷一点点地弥散到全身各处,是真真正正的透骨的冷。
还好,此时的天气已有回暖的现象,包裹得像粽子一样的海棠被江小龙揽在怀里,将冰冷的世界隔绝在外面,从心里到外面都是暖暖的,像沐浴着晚风中温暖柔软的阳光。
两人骑着一匹高头大马缓缓行在一条很是幽静的小路上,另外的一匹马悠闲地跟在后面,时不时嘶鸣一两声,应该是在得意地嘲笑被骑了两天的马老大,谁让他长得那么高壮?活该被人驾驭,自己多好,来来往往的人从来不注意在角落里的自己,一分力不用出,每天还是吃着相当好的马料,混日子混到这个地步真不容易,可是为什么这次就被选上了?其实这事儿怪就怪在江小龙,他跟驿站的人说,随便抽签就行,抽到哪匹马算哪匹,反正大明朝驿站的马真心质量上乘。
江小龙一边拽着马缰让马儿保持在一个相当稳定的速度,一边注意着周围的环境,神识几乎可以通神的他嗅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气,相当地浓重,“原来,世界上居然还有这么浓重的杀气。”他忍不住心里暗叹了一句“跟老头儿师傅说得完全不一样啊,真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海棠觉察到江小龙的异常,抬起头,轻声问道:“小龙哥,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会有危险吗?”
江小龙笑了笑,用右手指着前方,带着好奇的语气说道:“倒是不会有危险,不过我真得很好奇,究竟是什么人释放出来的杀气,竟然让我都有点儿不适应,走,咱们去看看。”双腿一夹马腹,胯下的骏马欢快地鸣叫一声,提起步子加快速度向前方赶去。
江小龙两人往前足足走了有小三里的路程,眼前捡到的是一座极具古风的小型石拱桥,桥后的视野被弓起的桥身挡住了,不过江小龙完全可以确定杀气的来源就在桥的后面,偷懒的那匹劣马为杀气所吓早就不知道跑到哪一个鬼地方去了。
“海棠,我们下马,看看去。”
“嗯。”
江小龙左手牵着马缰右手拉着海棠的小手缓慢地从桥的一头走过去,随着视线变得宽广,左手边的马也是有点畏惧,焦躁地从鼻孔中往外喷出了热气,脚掌好似被胶水粘在了地上,若不是马缰死死地攥在江小龙的手里,恐怕它也要落慌而逃。
视野中是一间颇为典雅别致的木屋,杀气就是从木屋中不和谐地四溢出来,这种感觉就像是看到了一个打扮得万分花枝招展的男人,任谁看上去都忍不住打个冷颤,汗毛竖起,背脊一缩。
既然好奇心被勾了起来,不探一个究竟,岂不是不符合江小龙洒脱的性格?他将海棠回护在身后,淡淡地却又郑重地嘱咐道:“海棠,你要做得就是在我身边三尺内,若能如此,天下尽可去得!”默默运转起混元功,浑厚的真气在奇经八脉中高速地沟通交汇着。
海棠静静地亦步亦趋地跟在江小龙身后,逐渐地靠近了木屋的前的台阶,两人正要拾级而上之时,一声清亮的龙吟打断了他们的脚步。
一抹寒光直指江小龙的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