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阁里,栗苏苏扒在窗上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第无数次叹气。
未央在一旁做针线,听见栗苏苏叹气就奇道:“小姐,你这几天是怎么了?也不看话本,练琴也没有心思,还常常一个人发呆。”
栗苏苏闻言转身往屋里倒了一杯茶水仰头喝了,才愁眉苦脸道:“未央,我做梦了!”
未央的绣花针险些扎到自己的手,她无奈地瞪了一眼栗苏苏:“……小姐,你以前没做过梦么?”
栗苏苏面露凝重:“此番这个梦却是不同寻常。未央你一定想不到,我梦到了什么东西。”
未央闻言也担忧起来,她道:“那么小姐你梦到了什么?”
栗苏苏惨然一笑,森然道:“沈、玉、卿。”
未央:“………小姐你梦到沈夫子干什么呀?”
栗苏苏不说话了。她想起梦里头,沈玉卿落了水,自己英勇地将他从水中捞了上来。然后薄衫尽湿,春光乍泄的沈玉卿一脸虚弱娇羞地躺在她怀里微喘着气……便一阵恶寒。
半下午的时候,雷霆暴雨倾盆而至。雨后天晴,空气里带了清新与凉爽。
栗苏苏带着琴到花园的亭子里等候上课,见几朵娇艳的花不堪雨露,便伸手拂落花瓣上的水滴。
沈玉卿一身白衣,墨发散乱,整个人慵懒清华,自雨后的花园小路上徐徐走来,满园的美景成了陪衬。
栗苏苏捏了捏眉心,深觉作为一个男人长得这样出彩,实在是祸害人。冷不防想起那个梦,便不受控制地抖了几抖。一旁的未央看了个分明,眉头皱了皱。
沈玉卿步入亭中,栗苏苏适时起身见礼,未央福了福身,退在一旁。
沈玉卿施施然落座,看着栗苏苏道:“《高山流水》你已经学个大概了,平日多练习几次即可。今日,便将《采莲曲》、《香山吟》这两个曲子温习温习罢。”
栗苏苏敛了眉目,轻声应了。沈玉卿便率先将两首曲子弹了一遍,然后看向栗苏苏示意她弹。才发现栗苏苏眼神和心思都飘去了别处。
沈玉卿看了她会儿,见她没有回神儿的意思,便皱了眉。
一旁的未央上前推了推栗苏苏。
栗苏苏回神转头,就见沈玉卿面色不善地看着自己,将将对上他的墨眸就迅速移开视线,磕磕巴巴道:“对…对不起,我走…走神了。”
沈玉卿见她一看自己就目光躲闪,说话还结巴,就嫌弃道:“栗苏苏你这一脸做贼心虚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栗苏苏瞄了他一眼,鼓起了腮帮子:我还真是做贼心虚!
想来,若是沈玉卿知道自己以那样一副形象出现在栗苏苏的梦里,他怕是也维持不了几分的风度了。
沈玉卿看着栗苏苏的模样,半响,叹了叹气,嗓音淡淡与未央道:“你家小姐心神难宁。可是又发生了什么事?”
未央想了想,恭敬答道:“回沈夫子,我家小姐这几日时常愁眉不展,哀叹不断,如夫子所言,心神不宁。乃是,乃是因为做了个梦,而梦里,出现了夫子您。”
栗苏苏闻言一口老血梗在心头,气愤地看着未央:你置你家小姐的尊严于何地!
沈玉卿听了这话诧异地挑了眉,看向栗苏苏疑道:“梦到了我?愁眉不展,哀叹不绝?”顿了顿又道:“我有这样可怕?”说罢看着栗苏苏越来越苦的小脸,邪魅一笑,补充道:“还是,还是我长得太漂亮,导致你日倾夜慕,相思成疾?”语气中刻意加重了“漂亮”二字。
栗苏苏一张俏脸霎时变得雪白,她颤抖着唇:“不…不会吧!你虽然是难得一遇的美色,我…我却不是那孟浪之人啊。”
沈玉卿缓缓收了笑意,神色淡淡:“难得一遇的美色?你三番两次出言挑衅,是欺我脾气好么?”
未央见二人剑拔弩张,便在一旁急急道:“沈夫子息怒,我家小姐口出无状,冒犯了夫子,奴婢代她给夫子道歉了。希望夫子不要怪她。”
沈玉卿起身出了亭子,丢下一句“你家小姐今日精神不佳,改日再上课罢”,便离开了。
栗苏苏失魂落魄地坐在亭子里,想着沈玉卿方才调笑的话语“日倾夜慕,相思成疾”,又想到这半月以来相处的点点滴滴,顿时虎躯一震:我的个娘亲诶,莫不是,莫不是我真得看上他了罢!
直到雨后的新阳成了夕阳,开始西下的时候,栗苏苏才提起裙子,风风火火往亭外跑。未央吓了一跳,大声道:“小姐你去哪儿啊?”就听栗苏苏头也不回道:“去找我阿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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