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下山了,天色一下子暗了下来,十一月底的鲁南,天黑的很急迫。李常晟亲自带人守在木柴两侧的山上,李常晟早就派人把赵嬷嬷给绑了送来。暮色苍茫中,一支队伍急速的扑了过来。一见前面有木柴挡住,队伍立马停下,就听咚咚两声,两枚炮弹正落在木柴附近爆炸,一下子掀开了拦路的木柴。穆刚一见便知道是军队打来了,便大声喊道:“下面的长官不要开炮,我们是虎头山义勇民团,接范县长手令,在此设卡拦截徐相南部。”
那队伍中走出一人,大声喊道:“你们抓到徐相南了吗?”穆刚回答:“报告长官,我等昨日接到范县长手令,便在此设卡,没发现徐相南从此经过,兄弟便派人搜查,不想却发现了血洗八里圩的赵嬷嬷,特把她生擒来献给长官。”说罢,穆刚带人把赵嬷嬷从山上推了下来。那喊话的军官模样的人没想到这赵嬷嬷是个**、颇有姿色的女人,心中便有怀疑,他调戏似的摸了摸那女子的手,果然,手指上有常年握枪摸出的厚茧,心中便信了七分。多年走南闯北的戏班子生活早已让赵嬷嬷阅人无数,风流成性,她很快察觉到这名掌握着她生死的军官对她动了心,便使出全身的骚媚功夫,一双风流桃花眼中透出无限的多情和娇弱,水汪汪的看着这位军官。这军官被看得心中一荡,便起了怜香惜玉的念头。他对穆刚说,赵嬷嬷屠杀八里圩一案,全国震惊,要亲自押着嫌犯到城里审讯,便带走了赵嬷嬷。
赵嬷嬷见此人对自己有了一丝好感,求生的欲望一下子被点燃了。本来赵嬷嬷想借助阻击徐相南东山再起,不想自己的八百队伍顷刻间被消灭殆尽,心中一下子失去了依靠,被生擒后,自觉罪孽深重,便觉的凶多吉少了,不想峰回路转,杀出个军官,对自己有了好感,这可是个难得的机会。当晚,她使出全身解数,全力讨好这名军官;几番云雨之后,这名军官问她是不是真的赵嬷嬷,赵嬷嬷承认说是,然后,他话锋一转,说自己有一笔不小的积蓄,愿出一百两金子赎回自己的性命,保证从此之后,隐姓埋名,不再做土匪,此军官一听,便答应了,连夜带着赵嬷嬷找到一个隐秘的地方,赵嬷嬷从地中挖出一个坛子,里面果然藏着黄金,那军官将黄金取出,掂了掂分量便揣到怀里,一挥手,赵嬷嬷拔腿便跑,很快便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第二天,此军官到临沂城找范竹贤,说虎头山的民团行动不力,设防迟缓,致使徐相南早已遁逃,穆刚竟然胡乱抓了个村妇,冒充赵嬷嬷邀功,行至半路,此女说自己并非赵嬷嬷。惟恐范县长不信,所以今日将此妇人带来,请县长审度。一挥手,卫兵押上来一个女人。
范竹贤略一询问,便试出此女乃是一个娼妓。此女哭诉说穆刚让她承认他是赵嬷嬷,便给她十块大洋。这赵嬷嬷是干什么的,她也不知道。范竹贤一听火冒三丈,带着两个警察排飞奔虎头山,找穆刚问罪。
见范竹贤气势汹汹而来,穆刚心中咯噔一下,以为自己相助徐相南的事情泄露了。待范竹贤说清楚是怎么回事,不由得胆气壮了起来,他坚持自己抓住的就是赵嬷嬷。范竹贤让人把那个娼妓提出来,冷冷得看着穆刚。穆刚也愣了,当天在场的人也愣住了,纷纷表示不是昨天那个人。范竹贤知道人肯定是给掉包了,他让那个娼妓指认哪个是穆刚,这个女人瞎指一通,乱说一起,范竹贤的胡子都气歪了,他拔出手枪就要毙了她。这个娼妓一看要来真格的,吓得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尿湿了自己的裤子,坦白了原来是那个军官一早来找到她,要她如此做,并给了她两个银元。
范竹贤出发的时候就猜到事情是这样的,他之所以还如此兴师动众的问罪,其实是为了给穆刚洗清罪名。否则,那丘八一纸文书上去,说不定这剿匪不力的罪名便会落在穆刚身上。如今有着两个警察排的人作证,任他也兴不起多大波浪。穆刚见误会冰释,便安排酒席,范竹贤也不客气,对饮了起来。穆仁知也闻讯赶了过来,一起陪着范竹贤喝酒。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范竹贤有了三分酒意,话便多了起来。席间,范竹贤佯醉强让穆刚加入****穆刚则以自己性格自由散漫不受管束为由婉拒,为了不让范竹贤起疑心,他发誓此生只为老百姓谋安稳,不加入任何党派。范竹贤见穆刚态度很坚决,知道此人秉性刚强,便不再强求,待来日有机会再慢慢开导。
有几个赵嬷嬷的部下逃到了神山,告诉杜阎王是红马双枪李常晟坏了他们的好事,消灭了他们的队伍,还活捉了赵嬷嬷。杜阎王一听,气的暴跳如雷,发誓非灭了李常晟。他一面派人带着赵嬷嬷的部下到王兴贵处报信,说磨盘山反水,投靠了官府,吃掉了马陵山赵嬷嬷部,霸占了马陵山的全部积蓄,邀请其共击磨盘山,打下来财物平分,地盘全归王兴贵;一面给范竹贤写了一封信,诬蔑磨盘山李常晟作恶多端,祸害一方,神山民团愿倾全力剿灭之。范竹贤收信后,沉吟了片刻。范竹贤对李常晟了解一些,知道此人虽是土匪,却很仗义,只是抗捐抗税,不听教导,影响了财政的收入,因此被列为匪类,没听说做过什么大案。他见杜阎王言辞急切,便让穆刚配合杜阎王一起进剿磨盘山。穆刚接到范竹贤的手令,迅速派人告知李常晟和孙廷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