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驶出西城口,道路两旁白桦树生的笔挺,目送着马车越行越远。
不知行了多久,终是看见白桦树下的小溪,才是停下。马车夫对着马车内的郑玲说道:“郡主,合溪口子到了,可没见着人啊。”
郑玲单手撑着马车,迅速跳下,左右环顾,却真是一个人影也没瞧见。想着可能是自己早到了,天才微亮,她便让车夫领着出门了,是有些早,便让车夫将马车栓好,在这等着,自己则起了贪玩之心,跑去溪水边洗了把脸。
溪水冰凉,甚是舒服,郑玲索性撩开袖子,将白皙的手臂也泡在溪水中,正好解暑热。最后,更是将鞋袜也拖了,坐在溪水边的大石头上,双脚浸没水中,脚丫子与水嬉戏,不亦乐乎,口中好哼着小曲儿。
一炷香时间过去,道路上仍是空荡荡的,许是早晨,路上连个行人都遇不着。车夫总觉不对劲,对着溪边戏水的小郡主喊道:“郡主,莫不是记错了时辰或地点?怎么还不见人来啊。”
郑玲回头,也喊回话去:“不可能,我信看了两遍,就是说在这儿的,柳姐姐素来守信,定会过来的,可能是有事耽搁了,咱再等会,反正也不急。”
马车夫想了想,还是觉着不对劲,道:“可是,咱这一路一个人都没瞧见,不觉奇怪么?”
许是车夫声音小,郑玲没有听清,侧耳道:“你说什么?大声点!”
马车夫扯开嗓子道:“奴才觉着,郡主还是先回府去,好像听说今天匈奴使臣进城,也不知是不是走这条路呢。”
郑玲撇撇嘴,她最看不得匈奴人,也没有理会车夫,只自己嘀咕着:“怕他们作甚,野人!”
约莫又过了一盏茶时间,听见远处阵阵马蹄声,动响很大,车夫抬头瞧去,还能看见马蹄和脚步带去的灰尘扬起,则赶忙想将马车往白桦林子里拉去。
听见声音的不止车夫,郑玲更是直接收回脚,还来不及穿上鞋袜,就提着裙摆往上头跑去。
“可是柳姐姐的马车来了?”才张口,迎面的灰尘扑了一嘴。郑玲连连呸了几口,也总觉嘴里不干净,连带脾气也不好,睁大着眼睛往前头瞪去。
果如车夫所料,迎面来的是一小队军队,最前头两个高头大马上坐着的都是身着盔甲的将军。马儿被突如其来的姑娘吓着了,被马上之人勒住缰绳,止住了步子。
其中一位络腮胡子,看着便非我族类的男子,上下打量了突然窜出的郑玲,一身鹅黄色长裙,脸颊上不停滑落水珠,长袖被挽起,细长白皙的胳膊领着一双粉色绣花鞋,两只脚丫裸露在外头,任由初升的阳光照耀在她身上,透明的水珠和白皙的皮肤相得益彰,显得格外炫目。
络腮胡子很是高兴,对着身边年近四十,带着些儒雅气质的将军,说道:“孟将军,都说长安的姑娘是水做的美人,当真不假啊。这姑娘若绑了回去给大哥做阏氏,大哥肯定高兴。”
郑玲虽听不大明白阏氏,也却也不喜欢被人这么盯着,双脚缩在长裙之下,却是瞪眼道:“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泡酒喝!”
“哈哈哈哈,长安的姑娘和我匈奴一样,泼辣得很啊。”络腮胡子瞧着郑玲,很是开心地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