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一,艳阳高照的午后,一行车队缓缓驶入长安城西门,穿过午后懒散的长安街,往南平王府方向驶去。
王府大门口,早早站立着众人,迎接归家的女主人。马车缓缓停下,郑玲便第一人从人群中冲出,欣喜道:“母亲,您可算回来了,阿玲想您了。”
伴着撒娇的声音,马车门帘被掀起,率先走下的是南平王妃的贴身侍女兰姑,看见小郡主,很是宠溺地笑道:“王妃这些日子也总念叨着郡主呢。”
“是担心她闯出祸来。”南平王妃含着笑意,由着兰姑搀扶着走下马车,不忘亲昵地抚着爱女的发顶,继续道:“老实交代,我不在府里的这些日子,可有淘气?你是最不安生的。”
郑玲窝进母亲怀里,吐了吐舌头,道:“阿玲可听话了,不信你问大哥。”
南平王妃这才看向多日不见的儿子,这个最令她骄傲的儿子,此时正身子笔挺地站在府门前,面容沉静。他身旁的沈长安亦静静站立着,乍一看,似一对璧人。郑苏易自小便不和她这个做母亲的撒娇,自然不似女儿这般贴心可人,可在南平王妃心中,这个她唯一的儿子,却是她现今最看重最疼爱的。如今看见儿子成家立业,她亦老怀安慰。
“你大哥一向疼你,哪次你犯了错,不都是你大哥给瞒下的。”
郑玲听罢,嘟着嘴说道:“如今可不比当初,大哥娶了媳妇,早忘记了亲妹子。”
听出了郑玲话语中的失落,南平王妃再次看向了沈长安,却见她低垂着眉眼,很是温顺,遂满意道:“疼媳妇也没错。”
边说着,边走近郑苏易,问道:“你父王呢,怎么没有见到?”
“父王近日身体不大好,本是一直说要来接母亲的,孩儿却顾虑父王身体,坚持让父王在房间里休息。”郑苏易不紧不慢地答道。
听罢,南平王妃脸色略显焦急,问道:“怎又身子不好了?府里这些日子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郑苏易摇头:“母亲莫急,府里近日无事,太医也来看过,还是老毛病,只得多休息。”
南平王妃才是叹息一声:“这几年王爷身子愈发的不行了,叫人担心啊。”边说着,脚下步伐加快,赶紧地往霜华院走去。
才刚走进霜华院,便看见南平王爷缓步走出,步伐稍缓,背部微驼。郑苏易最快上前扶住南平王,而后传来南平王妃的嗔怪:“身体不舒服,何苦爬起来。”
南平王看见妻子,微微一笑:“急着想见着夫人呢。”
一句话,暖了人心,南平王妃面上笑容展开,在阳光下格外耀眼,晃得沈长安眼睛不适,不自觉地低了头。
南平王妃接过郑苏易搀扶着的手臂,将南平王扶进里屋。
“母亲舟车劳顿,先休息休息吧,也能和父王说说体己话,孩子们便先告退。”
郑苏易才说完,郑玲抢着道:“母亲,今儿上午,嫂嫂还特地和我说,要亲自下厨做几道拿手的洛阳菜给母亲接风呢,母亲您睡一觉醒来,正好就能尝到嫂嫂的手艺了。”说罢,冲着沈长安甜甜一笑。
众人都是看向沈长安,尤其南平王与王妃格外开心,南平王回忆着,说道:“想想我上一回吃地道的洛阳菜已是二十年前了,至今还记得洛阳的牡丹燕菜,可谓是色香味俱全,回味无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