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确像庭泽说的话,这人还是这般不动脑子,竟让王叔带话,终归她是主王叔是仆,无缘无故的,王叔岂敢突然就把这话说给她听。
如今沈燕出去了,王叔无所顾忌地继续说接下来的话:“王喜去问过了,那位燕姑娘是清香阁的姑娘,六岁就被卖过去,很快被一位舞娘看中,一直学着歌舞,三个月前第一次亮相后,却被人赎了身,并没有什么所谓的养父母。今日我看她的模样,倒像是冲着郑苏易而来,或许是为了攀龙附凤一步富贵?”
沈长安笑了笑:“也许,郑尚书的妾室,可是她在歌舞坊里一辈子盼不来的,更何况,人家可能还想做大夫人呢。”
“她一个歌女,竟有这般胆子?!”
“她一个人自然不行,一个歌舞坊的歌女,怎会知道我在乎春兰姨,我的身世,还有小贵子荷包的事情,也得有人帮她打听,做足了前头的事情才可。”
“柳家?”
“我开始也以为是,可柳丰出事,她倒是没有一点焦急,看着不像。况且柳家如今这番田地,她没了帮护的人,竟也不慌不忙,实在不可能。给她引路的人,我怕是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今夜,如园后院的小湖旁点燃了几盏烛火,郑苏易过来时,没有看见那个雷打不动的沈燕,倒是借着烛火,瞧见了湖边盘腿坐着的沈长安。
她腿上放着的是郑苏易平日对待都小心翼翼的那张绿绮琴,此时她双手试着拨弄琴弦,简单的小调倒是能出来,音准也尚佳,可弹奏出来得曲子却实在不堪入耳。
郑苏易看着她,却不肯走近,就这么远远瞧着沈长安对着他的琴胡闹。直到沈长安抬头,说着:“我不会弹琴,还是你来吧。”
他们冷战了许久,一直没好好说过话,郑苏易心中自然还有气闷,可看着沈长安盈盈秋水的双眼,听着她喃喃的轻语,他竟一下没了脾气,走上前,挨着沈长安,也盘腿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