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过来的时候,沈燕还在屋子里,见王叔有话要说,沈燕也识趣地要退出去,却听见沈长安说道:“王叔不过和我叙些闲话,你想听,便留下听着吧。”
沈燕赶紧摇头,又不知该说什么,只尴尬站在一旁。
王叔不明所以,看着沈长安,平日他来,连阿莲都会自觉退开,如今却留着一个他显然不大相信的沈燕,让他实在不知怎么开口。
在沈长安的眼神示意下,王叔才说着:“王靖回来了。”
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看着沈长安,见沈长安一怔,而后点头,他又看了眼沈燕,终还是说出:“柳丰身边的人昨儿全部都撤走了,如今柳丰只是孤身一人在沧州。”
只这一句话,沈长安便舒了口气,这意味着没有郑苏易的庇佑,柳丰在沧州定是要吃张家的苦头,至于张家要如何,她便无需多管了,张毅这只老狐狸,从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主。
只是沈长安不明白,那日斩钉截铁说要护着柳丰,转眼却又不再插手,郑苏易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他,在顾及自己?
沈长安没敢继续往下想,只是看着一旁的沈燕,她从头至尾表情都没有变化,只平静听着二人的对话,这一切好似与她无关。舞姿尽得柳翩翩真传,可却不是柳家送来的?
“还有件事情,和大人有关。”
王叔说完,沈燕睫毛颤了颤,沈长安也是一顿,道:“什么事情?”
“那日夫人要他追踪一辆马车,他循迹一路找到城外却无果。”
沈长安点头:“这事我知道,他和我交代过,我也让他无需再查了。”
王叔却是笑笑:“王肃也是我看着长大的,这孩子最是不死心,绝对不会做事无果半途却废,这几****一直在城外查探,虽没再见到马车里的那位姑娘,却意外瞧见了郑大人出现。”
“郑苏易?”
“是,王肃不敢跟近,毕竟郑苏易身边的侍从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只得先返回,后再查探,才知道本月初七郑大人出了南城门,五日后才回。”
本月初七?沈长安正回想着,王叔却提醒道:“初七那日,我曾来看过夫人。”而后又意味深长看了眼沈燕。
被瞧着的沈燕,瑟缩了下身子,有些胆怯。
“燕丫头不舒服?那先回屋休息去吧。”
听见沈长安这般讲,沈燕赶紧点了点头,很快退了出去。
屋子里,沈长安看着王叔,道:“我记得了。”她自然记得,那日郑苏易在门口听了她和王叔的对话,再然后五日没有回如园,之后回来又是对柳丰的事情兴师问罪,两人一直就没再好好说过话。她以为他在生自己的气,气到不能原谅她,也不肯再见她,却原来真的是有事耽搁?再一想,即便郑苏易得知她曾经对王庭西的心思,那般生气,却还肯每晚回如园……
“让王肃罢手吧,我不想郑苏易以为我在查他。”对她,他总那般小气的。
沈长安这般说完,王叔却是笑了笑,“我从洛阳回来时,正好赶上七少爷要去岭南谈生意,他临走时反复交代我,一定要带句话给夫人,说既然嫁了人,只要人家不委屈咱,就一定好好过日子,一辈子也就几十年,折腾来折腾去,苦的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