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名字,郑苏易不自觉地皱了眉头,却听郑玲继续抱怨着:“她命人将你为翩翩姐种的桃树全部砍了,还要换了翩跹阁的牌匾呢。”
待到翩跹阁外,果真很是热闹,家仆们一个接一个地将砍断的桃树扛着移出,可怜树上桃花未落却已死。
郑苏易在院门外站定,抬首,高门上牌匾已是换下,被高高挂起“如园”二字。
“放下,全都放下,不许动这些桃树!”郑玲一边喊着,一边扯着郑苏易袖口:“哥,你说话啊,让他们都停下来。”
在郑玲开口之际,下人们便已经停了动作,都看向郑苏易,只等世子爷一句话,便知这园子今后主子到底是谁。
郑苏易抬头看向里头,沈长安一袭鹅黄长衫站在已面目全非的桃花林中,衣摆被泥土沾污,她却毫不在意,镇定自若指挥着众家仆。
“你看她嚣张的样子,趁着爹娘和你不在家,就胡作非为,还真当她是这个家里的主子了!”边说着,边跑进去,很是得意地冲着沈长安喊道:“喂,我大哥回来了,看你怎么交代!”
看着盛气凌人的郑玲,沈长安浅笑:“我需交代什么?我虽不是南平王府的当家主母,但好歹还能替自己住的这院子做主吧。”说罢看向她身后缓步走进的郑苏易,道:“夫君可有要教导的地方,奴家洗耳恭听。”
郑苏易想起了那日望江楼上,骄傲着自称“吾”的姑娘,而今虽是称呼着奴家,可那孤傲的性子却一点没变,再看眼前的人哪有半分低眉顺目的样子,倒是噙着笑等着看他的笑话。
“你不喜欢桃花?”郑苏易只问了这么一句。
沈长安却是摇头:“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这些桃花打理得很好,娇艳欲滴,煞是好看,只是我不喜欢和别人有相同的喜好。”随后指向一旁:“你看,那些金银花,白如银、黄如金,香气浅浅,又能入药,攀着乔木便能生长,比桃花种着简单省事儿。我是懒人,不爱打理园子,金银花甚是适合。”
“也就你这乡下村妇喜好那些个上不得台面的野花,来人,给我把这些金银花全部丢出去,不许种,一株也不许种。”郑玲呵斥着,而一旁家仆却是面面相觑,既不敢忤逆了备受宠爱的郡主,又怕得罪了新过门的世子妃。
沈长安也没有立即呛话,只是笑看着郑玲,缓缓问道:“这园子是小姑你要住么?”
郑玲不屑地瘪嘴:“我才瞧不上你住过的地方。”
沈长安侧头:“那,小姑每日都想来这儿陪我赏花?”
“怎么可能,我一刻都不想看到你,还陪你赏花?做梦呢!”
沈长安这才笑着说道:“小姑不愿住这里,又不来这儿赏花,那,这园子里种什么花,和小姑有甚干系?”
“你……”郑玲被说得一愣愣的,恼羞成怒后转向郑苏易,催促道:“大哥,你倒是说句话啊。”
郑苏易沉默半晌,才对着沈长安道:“这园子你想怎么折腾都随你。”说罢转身离去,再不回头一眼。
沈长安浅笑,看着和气,却带着疏离。而一旁郑玲却是气急,看大哥离去的身影,也只能一跺脚,骂骂咧咧说着:“少得意了,你等着瞧吧,大哥只喜欢翩翩姐,今后他肯定不会来看你一眼,你准备好做活寡妇。”说完也跟着郑苏易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