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倒是不知道李诚也是重情之人?为了那个云和,不惜得罪郑苏易么?”
沈长安却是讥笑出声:“若是这样,云和也算瞑目了,可事实却恐怕不是如此。”说完看着李恒,道:“你知道我与李诚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
李恒好奇挑眉看着沈长安,没有插话。
“我说,在长安心里,三殿下远不如二殿下来的真性情!”
“哈哈哈哈哈!”李恒听完,笑了许久,才道:“这小子是怕你回去影响了郑苏易吧,哈哈。难怪那****和郑苏易对峙许久,平日两人关系好着呢。之后不知郑苏易许诺了什么,三皇子才肯不追究。不过冲你这句话,我倒是觉得这是今日最高兴的喜事了。”
又将沈长安那壶酒喝完,才道:“这么说,我将夫人困在这里,竟有些恩将仇报了?呵,郑苏易竟对夫人被劫之事不闻不问,也好,他之前不肯回京,此时便最好再不要回来了!”
听了这话,沈长安竟莫名有些难过,深吸了口气,才道:“周天龙是不是在帮殿下?”
李恒一愣,又重新看向了沈长安,带着几许赞赏:“你们这对夫妻倒都是聪明人。”说完起身,摆了摆手,道:“下次再与夫人畅聊,还有事忙。”
自那日喝过酒后,李恒好似把沈长安当成朋友,抽空时偶尔会来坐坐,还会送来不少好酒。沈长安与他聊得小心谨慎,只盼从他口中探得一些外边的消息。同时,她也知道,郑苏易一直没有回京,甚至,动向不明,或说,生死不明……
许是怕沈长安无趣,李恒给她送来了一位十六岁的小宫女,名唤细雨,说句话便会脸红的丫头,很是可爱。接下来的日子,沈长安多是和细雨小贵子一起,这两人也渐渐熟络,偶尔在长安面前开开玩笑逗逗趣儿,但沈长安却很少展颜。长安城宫里宫外气氛都是紧张,沈长安甚至发觉了萃华宫外的士兵增加了三倍,如今萃华宫真是重重守卫了,而萃华宫里,却仍旧是宫女太监的欢声笑语。
“哟,这么秀气的荷包,夫人快看。”细雨一溜烟跑到长安身边,献宝似的将手中荷包递上:“这可是奴婢在小贵子枕头下发现的,一看就是女人用的东西。”
“快还我!”小贵子追到跟前,却看见自己的荷包被握在了夫人手中,便不敢再要,只低了头。
细雨见此情景,更加得意地打趣道:“这是惦记上谁了?还把人荷包收的这么好,你个小太监都心思不纯,报给执事太监知道,你铁定挨板子。”
小贵子急了,道:“这是我娘绣的,我们姐弟每人一个。”
这么一说,细雨便不吭声了,面有愧色,他们这些被送进宫的下人,家人都是心底角落的一抹独有温情。
沈长安将荷包拿在手中,看得细致。荷包上绣着兰花,曾经,沈长安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可惜丢在了去江陵的路上。
“你可还记得你娘叫什么?”
小贵子却摇了摇头:“不记得了,就模糊记得是阿娘给的,要我们姐弟都收好。”
“那还记得老家在哪么?”
小贵子仍旧摇了摇头:“也不记得了,反正在北边,只记得一到冬天就很冷,比长安还冷。”
沈长安伸手抚着小贵子的发顶,道:“可怜的孩子,若能出去,我一定帮你寻到弟妹,并给你买一处大宅子,你们一家人在一起,再不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