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还真是随遇而安,这几日过得很是悠闲呀。”
二皇子李恒进来时,沈长安正在练字,听见李恒的声音,也没有抬头,将最后几个字写完,才是收笔,说道:“偌大的地儿,不自得其乐,岂不闷得慌。”
说完,做了个手势,请李恒坐下,这架势,俨然屋里的主人。
李恒也是笑了笑,“还想看看夫人惊慌失措的模样,结果却是失望了。”坐在沈长安对面,接过沈长安递来的茶水,继续道:“夫人如今比初见时少了些许灵动,那双原本会说话的眼睛,而今却是波澜不惊,恒都有些不习惯了。”
“如今我为鱼肉你为刀俎,惊慌失措不是加剧二殿下的快感么,长安这些觉悟还是有的。”看李恒爽快喝下自己递过去的茶水,长安也是温和笑了笑:“二殿下不怕长安在茶里放些东西?”
李恒放下茶杯,摇头:“夫人不都说了,如今你为鱼肉,而刀俎是我,我岂会让砧板上的鱼肉有反噬的机会。”
“二殿下胆子挺大,竟这么直接地将长安囚困在宫里头,不怕郑苏易去圣上面前参殿下一本?”
“哈哈,我倒是希望郑苏易现在能进宫来参我一本呢。我倒想知道他带着虎符秘密出城,此时得知了夫人被劫的消息,是先完成皇命,还是先回来救人?夫人,你觉得呢。”
沈长安一惊,她知道郑苏易离京,本还有些怨怪他轻易许诺,三天后又生变,却不知是这等紧急大事,带着虎符离京只可能是为了调兵,可见如今京中局势紧张!沈长安看了眼李恒,圣上派郑苏易离京,明面上肯定另有由头,李恒却能探知其中虚实,实不简单。对于李恒刚才的问题,沈长安心中已有答案,“自然是皇命重要,二殿下失算了。”
李恒却是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不然,凤仪宫偏殿失火,郑苏易带着三百卫军直闯凤仪宫,不惜与三皇子亲随动手,夫人且说说,到底是何事让郑苏易肯如此大动干戈?”
见李恒戏谑盯着自己,沈长安一愣,而后蠕动了嘴皮,却没有说话。
李恒把玩起桌上茶杯,慢悠悠说着:“闹不好可是丢官掉脑袋的事情,他郑苏易倒是也敢!恒一直看不起李诚身边那些人,各个都是投机讨巧的阴谋家,可这一回还真是由心地赞叹郑苏易的血性,有夫如此,夫复何求!”
见沈长安还是不说话,李恒继续道:“相较于三皇子的薄情寡义,郑苏易算得上不错了。”说完,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寒风立刻袭来,他看着外边夜空,道:“长安城要变天了,起风时,夫人且在这儿陪恒一起瞧着,看看这光怪陆离的长安城,每个人在权势之下是如何选择自己。”
自那日见了一面,而后又是几天,沈长安再没有见到其他人,仍旧只有小贵子陪着她。
再次见到李恒时,沈长安正坐在院子里赏梅花,见李恒满脸笑容,不是平日那般皮笑肉不笑,看上去是真的开心,手里还提着两壶酒前来。
“二殿下今日很开心?”
李恒点头:“有两件开心的事情,一起喝一杯如何?”
沈长安许久没闻见酒香了,也有些嘴馋,却说着:“得看开心是为何事?殿下的喜事,不一定是长安值得开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