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阿莲愣愣地看着沈长安:“这时候了,小姐还想着绣花?不对啊,小姐不是不会绣花么?”
沈长安却是抬手敲了阿莲脑袋:“吩咐你事情就赶紧的去办,什么时候许你发问了。”
阿莲吐了吐舌头,赶忙跑去拿了针递给沈长安,不明所以。
却见沈长安将阿莲手中的白手绢抽了过去,银针猛一下扎入右手食指,鲜红的血滴落在白绢上,瞬时晕开。
阿莲长大了嘴巴,看着白手绢半晌,又看着自家小姐的右手,呐呐不知言语。
看着吃惊的阿莲,沈长安笑了笑,而后将白绢铺在床上,道:“等白绢上的血渍干了,你便可叫冬儿打水进来伺候我洗漱。”
郑苏易早朝后回府,走进如园,第一眼却是看见院子里,正微曲着背脊,采摘新鲜金银花的沈长安。
阳光下,黄色花瓣将她的脸映衬的愈发白皙,尤其那偶尔一瞬的闭眼陶醉,尤为动人。沈长安享受着花香,郑苏易却享受着眼前美景。
听见脚步声愈来愈近,沈长安抬头,报以微微一笑,让郑苏易有些呆愣。平日里,沈长安嘴角总会挂着笑,浅浅的,却不及心,像今日这般笑得和蔼温顺,是第一次。
郑苏易看着沈长安手中的荷包,很是别致,道:“一直闻着你身上有浅浅香味,原来是把花瓣收在了荷包里。”
“难得今日天气好,还有些日头,若无事,一起?”沈长安邀约着郑苏易一起摘花。
郑苏易点头,道:“也好,打发些时间。”然而这般少女行径,却曾是他最不屑做的。
“呀,这朵不要,花瓣都有些蔫了。”
“不是这样的,只摘花瓣,根茎不要,否者要戳破荷包的。”
“太大力了,你看,花瓣都被你捏残了。”
云哥走进如园时,看到郑苏易挨着沈长安的批评,正弯着腰小心翼翼采摘花瓣时,下巴都差些被惊掉了。云哥跟在世子爷身边十余年,世子平日处事一板一眼,像这样的行为,却是云哥第一回见,想当初小郡主央着世子上树掏鸟蛋,世子都是将那光荣的任务交由他云哥来做,何曾有过这么童趣的一面。
画面太美,云哥实有些不忍打扰,可想着有正事,有不敢轻待,只得硬着头皮上前,犹豫再三,才不得出声打搅:“世子爷,外头吏部的张大人和兵部的裴大人求见。”
听到云哥的声音,郑苏易背脊一僵,而后继续手中动作,头都不转,只淡淡道:“和他们说我身体抱恙,不见客。”
“啊?可两位大人看着有急事的样子。”云哥补充道。
恰巧此时郑苏易被枝叶挂了袖子,一扯,手中花瓣洒了近半,有些恼怒地迁怪云哥:“没看着我也正有事情要做么!这几日都闭门谢客,谁都不见。”
云哥老实地应了声,不自觉地看了眼沈长安,而后赶紧地转身小跑出去。
“我看世子身体好着,中气十足呢。”沈长安打趣道。
郑苏易却是将手中花瓣放进脚边的篓子里,道:“难得有悠闲时间,被朝堂的事情搅合了心情可不划算。”说罢,看着还空空如也的篓子,道:“这是要摘满一篓?”
沈长安理所当然地“嗯”了句,道:“这样的季节,难得碰见这么大太阳,自然抓紧晒一些,金银花泡茶对身体好。”
“可这一点一点的,要摘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