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安见过郑苏易喝酒,却不知他酒量如此之好,百来樽酒下肚,仍旧面不改色。男人们喝酒,她闲着无事,自在品尝着宫中佳肴,却总觉有一束目光朝她而来。
抬头,却是看着李恒歪着嘴角,与她视线交汇后,李恒轻举酒杯,而后一饮而尽。沈长安却由始至终没有碰眼前的酒樽,继续低头吃着食物,好似刚刚什么都没有瞧见一般。
酒过三巡,圣上已有些微醺,突地唤了郑玲上前,看着郑玲手腕处疤痕,叹息:“好孩子,前段时间果真是委屈了,朕定许你一门好亲事。”
一旁皇后娘娘知圣上心思,亦和蔼道:“这孩子是咱们看着长大的,给了别人家还真不舍得,皇上,要不亲上加亲,诚儿也到了娶亲的年纪,又和玲儿青梅竹马,臣妾瞧着这二人甚好。”
圣上笑道:“皇后所言正是朕心中所想啊,苏易,你看如何?之前朕也和你父母谈过此事。”
郑苏易赶忙起身,跪地谢恩。
郑玲和李诚的婚事回到正轨,大家都没有意外,沈长安却是在一声声的恭贺之声中,却瞧见了一些人的异样,微微讶异。
晚宴散去,郑玲和皇后娘娘还说着话,沈长安则与苏易先行至三重门口,正准备上马车等郑玲,却被人叫住。身后匆匆跑来二人,跑在后头的谭升沈长安是认得的,然而他前头已有些年纪的大人,沈长安却识不得。
“谭大人可是有事情?”郑苏易有礼有节问着。
被唤谭大人的小老头停下步子,连喘了好一会儿才平息下来,却是看着沈长安,道:“世子妃可否借一步说话?”
沈长安一愣,待确定那位她不熟识的大人确实是与她说话时,则侧头看了眼郑苏易,正巧郑苏易也看着她,询问着她的意思。
“世子妃,家父只是有几个疑问,不耽误您多少时间。”
谭升开口,沈长安才注意到他的眉眼与眼前这小老头颇为相似,而后反应过来,笑了笑道:“谭大学士太客气,这边请。”
转身到马车后头,谭赟忐忑之后,还是开口:“世子妃与谭某一位故人长得很是相像,世子妃姓沈?请问沈如与世子妃可有关联。”
沈长安点头,让谭赟好一阵激动,却听沈长安答道:“在洛阳,长安便听过沈如之名,沈如是江陵沈家嫡系仅剩的女儿,与王家也是颇有渊源的,长安虽姓沈,却只是王家旁亲,与江陵沈家并无亲缘,可长安多年受王家养育,也自当随表哥们唤沈如一声表姑母。”
谭赟脸色骤变,很是落寞地点头:“即使这样,谭某打搅了。”而后又突地抬头,带着期冀问道:“那世子妃在洛阳王家多年,可曾见过沈如,或是知道她身处何处?如今可好?”
沈长安刚想开口如实相告,却在看见那一双期冀的眼眸时,竟有些不忍,遂轻轻答道:“不曾见过,但有听说她曾回过江陵,之后便不知晓了。”
“江陵?我曾去过江陵,却并没有探听到她的消息啊。”自言自语后,竟忘了道别,毫无礼节的就这么自顾自地转身,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