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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后知后觉

半个时辰下来,长奕xin和顾君然都觉得双腿已经麻木了。

那可泰冷冷地指点道:“武学之道,贵在用心。万不可懈怠。”

那可泰父亲母亲双双亡故后,就很少再穿女儿装,一个小女孩若是穿女儿装,不知道会被那些人社会地痞怎么样,所以她才会痴迷武学,天赋也极高,行走江湖数年,几乎未遇着与她匹敌的对手。如今见这官家的两个公子,一个弱不禁风,一个半吊子,竟有些生气。

申时的日头也算厉害,长奕xin被晒后,头晕得厉害,天旋地转,咬着牙,勉强地抬着绑着沙袋的腿,踉跄一步,摔倒在地。

一旁的顾君然被长兄这架势着实吓了一跳,赶紧掐了掐长奕xin的人中,他醒后将他扶了起来,长奕xin倒下后,那可泰本想扶他起来的,毕竟这长奕xin也俊美得有点过份。又想着男女有别,有顾君然在旁边,干脆就断了这个念头。

练武场的小厮送来了些茶水,长奕xin坐了片刻,脑子总算不晕了,手臂和腿上却阵阵剧痛,忍得满头大汗,只得咬牙应道:“今日我这身子实在不适合再练武了!再练说不定我又倒下了。”

那可泰苦笑了一下,说道:“也罢,今日就练到此处吧。”说完,双手作揖告辞,那可泰直起身来,将长剑放入了练武场的兵器库,看了顾君然和长奕xin一眼,随后便往外走。

那可泰走后,他们两人才觉得今日松了口气。

顾君然见长奕xin去练武场时兴致勃勃,回来的路上却沉默不语,忍不住问道:“长兄,你是不是不喜欢这位师傅?”

长奕xin望了顾君然一眼,微微一笑说道:“不是不喜欢,是有心事。”又顿了一下,才道:“这师傅也真是能折腾。”

顾君然应声虫似的,一个劲的点头赞同:“就是,老大太能折腾了,再这么折腾下去,可怜了我这身子骨。”

一回到京城宅院,无名帮派的军师便组织帮内的弟兄开大会,那可泰还未来得及休息,就被请到了正厅正座上坐着,听着帮内弟兄近段时间打探的消息。

众人说完后,岳志成叹息一声道:“今日我去三元米店准备买些米回来,才知晓原来的王掌柜前日已经自尽了,他的夫人也随着去了,今日的米价比前些日足足高了两层。那米店老板真是黑心的奸商,老大,这事,你看我们......”

帮内弟兄的消息那可泰都听在耳里,直觉这人的性命太过脆弱,那可泰凝望着众人都有些惊愕的样子,又若有所思的低下了头,脚尖蹿着地下的地板,良久,仿佛又下定决心,起身说道:“此事甚是蹊跷,那王掌柜昔日我倒是见过,也同他说过几次话,是心慈面善之人,我仿佛记得那掌柜说过他家中还有个十岁的小儿来着。”

“只是听说他夫人跟着去了,那小儿倒是没有人提及。莫非他们是冤死的,那小儿已经......”坐在侧座的岳志成拿茶杯的手慢慢止住了,说道。

那可泰起身来回踱步走着,一边听一边“嗯”,良久说道:“那我们便从他那小儿和新的三元米店的老板开始查吧,总觉得那掌柜和他夫人都是冤死的,最近帮里也无什么大事,我们便帮帮他们。”,又道:“大哥,在京城行事我们得万分小心,你着人去西市卖面具的铺子挑些面具回来吧,最好看起来很吓人的那种。”

说到这里一顿,见众人都瞠目结舌地望着那可泰,那可泰遂在旁打趣道:“那面具以后夜晚探消息时用的,以免被人发现,这京城毕竟就在天子脚下,小心些总是好的。”

众人这才醒悟过来,还是老大英明神武。

长奕xin是被顾府的小厮们搀扶上的马车,他自个儿房里的小厮又将他从马上扶回的他房里。

刘氏不明所以,一听身边的丫鬟知秋说二少爷今儿个刚回来,还是被府里的小厮左右两边各一个搀扶回来的。刘氏瞬以为自家二儿子在外定是被人欺负了,从她在的东院一路疾走似的去了长奕xin住的南院。

长奕xin还未躺下,老远便听见额娘刘氏哭哭啼啼的声音,刘氏一路还喊着:“xin儿,我的儿,你可不能有事啊。”

“怎么了?”长奕xin一脸茫然的瞧着身边的小厮。

那小厮也一脸茫然的瞧着长奕xin,很无辜的回道:“二少爷.....奴才也不知夫人这是怎么了。”说完,便又老老实实的站立在长奕xin身旁。

屋内的帘子一掀开,刘氏便见二儿子长奕xin躺在床上,刘氏带着哭音说道:“xin儿,你哪里受伤了,快告诉额娘。谁在外头欺负你了,告诉额娘。我定派人将他欺负回来。”

刘氏虽是知书达理之人,可是在护子这一点上,几乎失去理智,大概也只有做了母亲的人,才会理解这种护子的心情。

长奕xin笑着,将额娘的手握在手上,一副无事的样子。

随后犹豫了许久才道:“额娘,你不必为我担心。今日我不过是和顾兄练武去了,新来的师傅严了些,但是他的武艺真是极好的。”

刘氏听在耳里,只觉心惊:“顾府又换了教武术的师傅?我怎的没有听关夫人说起过。那师傅也是,好歹是新来的,怎就不知道轻重,凡事都得有度呀,再说你身子本就弱,他也真下得去手,太不是人了......不行,改日我一定得同关夫人说说,让她帮忙说说这教武术的师傅。”

长奕xin微微震惊,猛地从床上起身坐起来,干涉地嚎了一声,“额娘,不可。做不好被师傅教导是应该的,何况孩儿方才也擦了药膏了,估计明天就会好了。”

看着长奕xin手臂上淤青的伤,还有略显浮肿的腿,刘氏两行热泪顺颊而下,却咬着牙镇定住了自己,对长奕xin道:“那额娘便暂且不同关夫人提及此事,只是若他以后再这样对你,我怕自己忍不住。xin儿,你以前练武的时候何曾受过这等苦,额娘看着实在是心疼你。大不了你不去练武了。”

娘儿俩在屋内互相安慰了对方许久,刘氏才缓缓起身,低沉地对屋外吩咐:“你们好生伺候二少爷,不得怠慢,晚膳叫膳房做好给二少爷送房里来便可。”

屋外的丫鬟小厮们纷纷应声说是,随后目送夫人从二少爷的房里离开。

晚膳后,长奕xin躺在床上甚是有些无聊,遂双手抱着头,想着今日在顾府的教武艺的那人。过了许久,想起今日顾兄问的那句是不是不喜欢这位师傅,他好像回答的是:不是不喜欢。现在想来,这话真是个漏洞,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喜欢,此刻,长奕xin似乎才有点后知后觉.

越想着,越觉得那人面熟。恍惚间,长奕xin大惊,不对不对,之前在京城都统府那两个倒酒的丫鬟、温泉的那位姑娘、青楼打他的那个男子,难道他们有某种关系?

长奕xin想了许久也想不明白,干脆过几日问问顾兄那师傅的姓名,或许可以解一些谜团。

今日在顾府那人舞的那剑法着实让人惊奇,此刻只想将今日那画面记下来,“小长子,给我准备笔墨纸砚。”长奕xin起身,对着站在门外的小长子喊道。

小长子是长奕xin的得力助手,许多事都交于他代办。

门外的小长子一听二少爷吩咐,立刻准备笔墨纸砚,放在二少爷的书房。

只是准备的纸令长奕xin不太满意,小长子又乖乖地给换了宣纸,后站在一旁研磨。

长奕xin不声不响的将宣纸摊开,用镇尺将宣纸的四角压着,屏息凝视着铺在桌上的空白画纸,随后拿起饱蘸浓墨的画笔,略微沉思了一下,龙飞凤舞的画了起来,随着画笔的不断渲染,色彩与光影交错着一点一点展现出一位男子舞剑的图案。画做完后,长奕xin勾了勾嘴角,眼神里透着暖意,这画令他很是满意,立在一旁的小长子也不禁赞叹:“二少爷的画真是马良之笔,画中舞剑的那男子就如活的一般,这舞剑的男子被二少爷画得真是俊俏非凡呢。”

“好你个小长子,竟知道俊俏非凡了。”长奕xin打趣道。

“禀二少爷.....这次奴才瞎说的,也不知道对不对,只知二少爷这画画得真的极好。”小长子的表情抽搐了几下。

长奕xin脸上,终于保持住笑容,连连点头,“嗯,你这个奴才有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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