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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沦落卖艺

周正带着怜心去了县城唯一的汽车站。这里没有飞机场,铁路也不算繁忙,只是列车偶尔会停的小站,只有客运站人流密集,是出城最方便快捷的方式了。苍洛如果离开,应该会从那里出发。

两个人在客运站找了一圈,总算碰到一位比较热情的值班人员,周正请她帮忙打电话问了一圈,售票窗口和客车司机都一一问过了,却没有人见到过苍洛。

虽然没有照片,但苍洛的长相还属于很扎眼的,尤其在这样的小县城里,如果在这里出现,又或者上了哪趟客车,应该会被人记住的。

出了客运站,周正说你可以松口气了,苍洛应该还在这里。

怜心说可是还有火车呢,他会不会坐火车出去啊?

周正说那就找不着了,你还是祈祷他没坐火车吧。

怜心说那接下来怎么办啊?

咱们去其它宾馆旅店看一下吧。

看怜心一脸不解,周正说他如果没来这里,那一定要找个地方住吧。

可咱们去街上找他的时候,他会不会来坐车啊?

哎呀,小姑奶奶,你问题还真多,可我一概回答不了,只能找找看了。你别抱什么希望啊。

怜心追着大步流星的周正,说哥你能不能猜一下,他为什么悄悄离开啊?我那天晚上明明跟他和解了呀,他好像也不生气了。你们男人变的真快。

周正说女人不难缠,男人能变的快吗?还是你太不好服侍了吧。

怜心想想,自己没有太难缠的时候啊。还是等找到苍洛再问个明白。

就在周正和怜心沿街寻找的时候,不出周正所料,苍洛正住在随便闯进去的一家旅店里,只不过他状态不太好,头疼的像要炸开了一样,不停地发抖,像被人拿走了身体里的骨头,软的一点劲儿都没有。

那天他本来是要离开的,可是走到客运站的售票窗口时,脑子里没完没了地响着怜心喊他的声音,苍洛像中了邪一样,举着钱站在那儿半天没反应。

里面的售票员烦了,后面排队的人也恼了,干脆把他推到了一旁。等他反应过来,捏在手里的钱竟然也被人趁乱抢走了,兜里只剩了一把零钱,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如果苍木看到苍洛这些天的种种遭遇,说不定会后悔沿袭了世袭驻颜师的教育方法,整天让苍洛埋头钻研驻颜术却不接触现实社会,以致他没有一点社会经验,被抢被骗都是必然了。

苍洛攥着手里那点零钱,也没别的地方可去。客运站有附近小旅馆的老板娘在到处拉客,胖的己经看不出眼睛的轮廓,过来拉着苍洛就走。

一脸茫然的苍洛说你要干什么啊?老板娘回头一笑,满脸的肉都在抖,嗓子哑的像含着一堆核桃,嘴里含含糊糊地说你要住店吧,跟我走就是了。

说实话她这种样子,从小看惯了俊男靓女的苍洛还真是有点怕,可苍洛挣扎了半天竟然没逃脱,只能眼睁睁地被拉到一条偏僻的小巷里。

明显就是自家的院子改建出来的小旅馆,门口挂着自制的纸板招牌,院子里还有客人在就着水龙头洗头,水哗啦哗啦地流了一地。

苍洛被带到了房间里,房间走进去就是红砖铺地,单薄的床,墙上红黄绿的各种污迹,就这样破败还要先收了钱。可胜在便宜,老板娘拿走了苍洛剩下的全部钞票,不满地嘟囔着走了,声明只能凑合让他住三晚。

就这样苍洛勉强安身。住在阴暗的房子里,心里也是一派凄凉。他在旅店里睡了一天,一点东西都没有吃,到后来就成了那样的状态,浑身都疼,头像要裂开了,想要去开灯的力气都没有。

怜心在街上苦苦等他为他担心的时候,他似乎是有感应的,他爬起来走到县城空荡荡的街上,想回到怜心那里去,哪怕是远远的看她一眼也就心安了。

悲催的是,他没钱坐车,更没力气走路。他试着跟胖老板娘要回自己的钱,被她厚实的巴掌忽地就扇到门外去了,没嫌你钱少就不错了,住都住了还想退钱,你有病吧!想走就走,钱你别想要回去。

苍洛就剩了傻傻呆在旅店里了。他躺在床上想我真是一无是处啊,除了有一双关键时刻根本没什么用的双手。现在要怎么办呢,只有依靠这双手来解救目前的困境了,实在没办法,只有一次性的收费替别人修颜了,至少也挣够回家的路费吧。

怜心和周正大半天的寻找没有任何结果。苍洛住在七拐八弯的巷子里,自然找不到。

那时候苍洛跑出去在巷子里想拉一两个客人,可他连怎么开个头都不知道。偶而会有女孩子大胆地看他几眼,他正想上去说话,却把人家吓跑了。

老板娘去客运站拉人回来,见苍洛那副奇奇怪怪的样子,想歪了,以为苍洛在凭色相赚钱呢,劈头上去就骂他一顿,还让他赶紧离开。

苍洛看看老板娘的样子,忽然发现自己漏了一个最有潜力的客人。他游说了许久,说自己在某家知名连锁学校学过面部美容按摩,可以让老板娘的脸瞬间年轻三岁。

可不管他怎么唾沫横飞地说到精疲力竭,老板娘都是一副毫无兴趣的样子。直到苍洛说,要不然请她免费试一次,如果满意才付钱。

老板娘根本没打算给苍洛钱,既然可以免费享受,她乐得立刻就跑进屋里坐进椅子里,喊着那来吧,我试试。

苍洛坐在她旁边,浑身无力的开始替老板娘按摩。她那张胖胖的脸,他用四只手也盖不住,只能一点一点地推进,老板娘还在旁边碎嘴唠叨,你该不是借着按摩想占我便宜吧,别动歪心眼啊,小心我一掌拍碎了你。

苍洛真是被她的自信给打败了,拼着最后一点力气替她做完了整张脸的修颜,帮她提了一下眼角,拉展了太深的皱纹,又把她的胖下巴给收瘦了一点点。

做完了这些,苍洛再也提不起劲儿了。老板娘问他好了啊,他点头。正在这时候有旁边的邻居过来找老板娘打麻将,一个又干又瘦的高个男人,看见老板娘竟然问她是谁啊?

老板娘说你长的又不是鱼眼,我还认不出来吗?她那副嗓子是变不了了,邻居立刻吃惊地捏住了老板娘的脸,说让我瞧瞧,听声音是你没错,可你这脸太不像了。

老板娘说是么,我看看。一照镜子,啪嗒一声坐到地上了。

正像苍洛预料的那样。

惊喜过后,她蹲到苍洛身边,说你还真是有两下子啊,我的个乖啊,能把我的脸整成这样,你就按了两下子么,也太有点出鬼了吧。你这不是用什么法术了吧?

邻居说是按摩出来的吗,那这手艺可真不赖,跟整过容没两样。

苍洛没力气辩解,说能付我酬金了吗?他指望着老板娘顺手拿个几百块递给他。

老板娘眼珠一转,说好是好,也不顶饭啊,要不然我管你一顿饭算了。真是千算万算也算不过她啊,苍洛无奈,不接受连饭也没得吃,只有同意。

老板娘立刻送走了邻居,走进厨房叮叮当当做起饭来。等苍洛吃完了饭,老板娘来收碗筷,说我看出来了,你是缺钱吧。我是不舍得花钱做这玩意儿,街上的美容院我可连门都没进过。不过你手艺不错,这样吧,我从街坊邻居那儿给你拉点客人,你按一半给我提成怎么样?

苍洛本不能让太多人发现他这项技能的,现在不能回头去找怜心,又被困在小旅店里,能怎么办?只能接受这个明显是不平等条约的建议。

老板娘乐颠颠地去外面替苍洛拉客人了。苍洛仰天长叹一声,哎,真是愧对祖宗啊!沦落到这步田地,都怪自己太要面子,早点回去何尝于碰到这些事情,又怎么会遇到怜心。就算被家族里的人当作笑谈,也胜过现在的街头卖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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