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叔,四路大诸侯里头,的确算崇侯虎最弱,这家伙在纣王面前溜须拍马表现得很好,可真要是上阵杀敌,吓唬老百姓可以,跟其他诸侯比起来就差得太远了。所以说啊,这用人哪,真要分清轻重,专业活儿得让专业人去干,要不然那损失可能就是全局的了。”)
苏护趁胜深夜劫营,崇侯虎麻痹大意损失惨重,好不容易逃脱出来,喘息未定又遇上了早已埋伏在路上的苏全忠。
崇侯虎恼羞成怒,恨得牙根都痒痒,在马上大骂道:“好贼子!你父子谋反,忤逆朝廷,杀了君王命官,伤了诸侯军马,罪孽如山。把你们碎尸万断,都不能抵偿罪孽。本侯不过是偶尔中了你们贼父子的奸计,还敢在此跃武扬威,大言不惭。马上天兵一到,你父子就死无葬身之地了!谁给我拿此反贼?”
黄元济纵马舞刀,直取苏全忠,苏全忠用手中戟对面相还,两马相交,一场大战。两将正在酣战,旁边孙子羽等不耐烦了,也催马舞叉,双战全忠。
苏全忠以逸待劳正是精气神最足的时候,他奋起大戟使出全身武艺,大喝一声,把孙子羽刺于马下,丢下一旁的黄元济,直冲崇侯虎。
崇氏父子见苏全忠冲来,双双迎了上去,黄元济也追杀而来,苏全忠抖擞神威,好似弄风猛虎、搅海蛟龙,战住三将。正战间,全忠卖个破绽,一戟把崇侯虎护腿金甲挑下了半边。崇侯虎大惊,将马一夹,跳出圈外,拨马便走。崇应彪见父亲败走,慌了手脚,不提防被全忠当心一戟刺来,崇应彪急闪时,早中左臂,血淋袍甲,几乎落马。
众兵将急忙上前架住崇应彪,挡住苏全忠,转身逃蹿。苏全忠追杀了一阵,被众兵将拼死挡住,再无法接近崇氏父子,又怕黑夜之中有所闪失,便收了人马回城。
苏全忠回翼州时,天光已经渐渐亮了,军士报知苏护。苏护令全忠到前殿,问明战况,叹道:“便宜了这老贼!孩儿辛苦了,休息去吧。”
再说崇侯虎领着残兵败将跑了一夜,终于敢停下来休息。逃到一处空地,将士们东倒西歪地躺了一地,检点人数,逃出来的兵士大约只有十分之一,而且从崇氏父子开始,无不带伤。
崇侯虎见众军如此,不胜伤感,无颜以对。心想自己年轻时,也曾冲锋陷阵,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现在虽说年纪有些大了,但是兵多将广,怎么就如此不堪一击,一天之间,5万人只剩5千,这该如何给帝辛交待?在众诸侯面前,这碎一地的面子怎么还能找得回来?
正在长吁短叹,黄元济查检完兵士回来,上前说道:“君侯感叹什么呢?胜负是兵家常事没什么大不的,昨晚咱们不过是偶然没提防,中了奸计而已。君侯现在先将兵马暂时在此扎住休息,再发一道催军文书去西岐,催促西伯速调兵马前来作战。一则添兵相助,二则可报今日之恨。不知君侯意下如何?”
侯虎听后沉吟着说:“姬昌故意按兵不动,就是想坐观成败。我现在如果去催他出兵,他虚应一下,反而帮他抹掉了‘违避圣旨’的罪名。”正在犹豫不决之时,突然听见前边传来军队行军之声,崇侯虎不知是哪里的人马,吓得魂不附体,也顾不得听探马来报,急忙爬上马向前望去,远远见两杆旗幡之下,有一员黑脸马将,红胡子白眉毛,戴九云烈焰飞兽冠,身穿锁子连环甲,大红袍,腰系白玉带,骑火眼金睛兽,鞍桥旁挂两柄湛金斧。
等看清楚来将,崇侯虎放心了,原来是他的亲弟弟崇黑虎,官拜曹州侯。崇黑虎催马来到哥哥面前抱拳拱手:“听说长兄征讨逆贼,特来相助,没想到在此相遇,实在是万幸。”
崇应彪在马上也欠身称谢:“叔父,有劳远涉了。”
大家下马,崇应彪把之前战事跟叔叔简略说了一遍,黑虎转头对侯虎说:“小弟此来与长兄合兵,再去冀州,弟弟我自有破敌之法。”
崇黑虎此次带了二万多军兵前来,他亲率三千飞虎兵在先锋,后面还有二万军士相随,这一下崇侯虎重新又找回勇气,两军会合一处,人马重新又回到冀州城下安营。曹州兵在先,来到冀州城下呐喊叫战。
冀州探马飞报苏护:“曹州崇黑虎兵至城下,请大帅军令定夺。”
苏护闻报,低头默默无语,半天才说:“黑虎武艺精通,道法高超,满城诸将都不是他的对手,这可怎么办?”左右诸将听苏护这么说,不知道大帅怎么说出这种泄气的话。
苏全忠上前说:“‘兵来将当,水来土压’,一个崇黑虎有什么好怕的!”
苏护说:“你年轻不懂事,自以为英勇,却不知道黑虎曾遇异人传授道术,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不可轻视!”
全忠气得哇哇大叫:“父亲长他锐气,灭自己威风!孩儿此去,不生擒黑虎,誓不回来见父亲之面!”
苏护叹道:“你出战必败,可不要后悔!”
苏全忠前日大胜,正在兴头上,哪里还肯听,少年公子脾气上来了不管不顾,转身出帅府,只点齐自己的亲兵,翻身上马,开放城门,一骑当先,厉声高叫:“探马的!给我报进中军,叫崇黑虎出来答话!”
崇军中探马蓝旗连忙报告二位主帅:“外面苏全忠讨战。”黑虎暗喜,令左右备坐骑,翻身骑上来至军前,见全忠正在马上耀武扬威。黑虎说:“全忠贤侄,你可回去,请你父亲出来,我自有说话。”
全忠是年轻气盛的官二代,没那么弯弯绕绕的心思,刚刚又听父亲说黑虎枭勇自己必败,伤了自尊心,于是气呼呼地骂道:“崇黑虎,我与你已经是交战敌国,你还来跟我父亲攀什么交情!现在认输退军,你家小爷还可以饶你性命,不然让你悔之晚矣!”
黑虎听言大怒:“小畜牲怎敢无礼!”双手举湛金斧劈面砍来,全忠将手中戟急架相还。兽马相交,一场恶战。全忠前番没有捉住崇侯虎,本来就懊恼婉惜,现在负气出战,只想着速战速决,擒杀黑虎,所以一上来就使出全身武艺,一杆大戟上下翻飞,左撩右砍,虚虚实实,不离要害,把黑虎杀出一身冷汗。
黑虎心中暗想,“罢了罢了,真是将门虎子,苏兄有此一子,足矣!”正战着,突然卖个破绽,把斧一晃,拨马便走。
这一下把全忠笑了个半死,心里想道:“就这两下子,还值得我父亲吹成那样,等我把你活捉进城,看父亲还怎么说!”心里想着,催马直追。黑虎听着后面鸾铃声近,知道全忠追了上来。偷偷把双斧挂好,从背上拿下背着的红葫芦,转身打开顶盖。葫芦中冒出一股浓浓的黑烟,黑虎口中念念有词,黑烟散开象是一张大网,网住全忠,网中似有吱哑之声,忽然黑烟之中冲出一只巨大的老鹰,黑嘴黑羽,翅展五六米遮天蔽日,铁爪钢嘴喙直扑全忠。
原来崇黑虎幼年时,曾经拜过一位截教真人为师,学道多年,临下山时,师傅秘授一个葫芦,背伏在脊背上,大有魔术。
全忠倚仗自己年轻勇猛,又见黑虎用的是短斧,武艺平平,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眼见着一股黑烟围绕自己,正不知什么意思时,黑鹰已经扑到面前,幸亏自己学艺还算精湛,忽撤戟尾护挡面门,却没防到坐下马被鹰啄瞎一眼,那马痛得跳了起来,把苏全忠大头朝下地给甩了出去,直直地撞下地来,摔了个七荤八素中度脑震荡。
黑虎传令:“拿了!”众军早就等在一旁,一拥而上,把晕晕乎乎的苏全忠倒剪两臂捆了个结结实实。
黑虎掌得胜鼓回营,辕门下马。探马报崇侯虎:“二老爷得胜,生擒反臣苏全忠,辕门听令。”侯虎传令:“请!”黑虎上帐见侯虎,口称:“兄长,小弟生擒苏全忠。”侯虎高兴得手舞足蹈,传令:“推进来!”
不一会,苏全忠被推到帐中,立而不跪。侯虎大骂道:“贼子!今已被擒,有何理说?还敢倔强抗礼!前夜在五岗镇那么英雄,没想到也有今天恶贯满盈的报应吧,推出去斩首示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