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的教室,老师滔滔不绝地告诉我们,“有时候看事情,不能看一个方面,要多看几个地方,或者站在对方的角度来看,那么结果可能就会完全不一样。”
钱安情看了一下,杜达建的位置,空空如昨。
她又看了一下郑家业的位置,他正在纸上涂着什么,看起来根本没有仔细在听,心不在焉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她又看到了郑家业把刚才涂好的纸,揉成了一团。
他的脸上时而流露出了一点点烦乱的情绪;时而又握紧拳头放在嘴巴前面作沉思状。
钱安情则独自沉思:正如老师说的,站在多个角度看待问题。
站在郑家业的角度,她应该要和他分手;
站在亲情的角度,她也还是应该要和他分手;
只是站在自已的角度,她不应该要和他分手;
虽然只是暂时的分手,她也痛心疾首,她一秒钟都不想分开。
他们好不容易进行到这一步,怎么又眼睁睁的要分开。
难道就没有更好的方法了吗?
“谁能给我指条明路?”钱安情内心纷杂,她最看重的爱情,尽然会败给了亲情。
她不答应,她绝不答应。
可是,不答应,又能怎么样,用最珍贵的亲情换回最重要的爱情吗?人生怎么会有这种选择题?
但她已经作出了选择,就算连自已都无法原谅自已的选择,她还是勇敢的作出了那个选择,她还有什么好纠结的。
她没有纠结,只剩折磨。
本来她就是郑家业不被杜达建再次伤害,如果他们继续在一起,郑家业肯定会被杜达建嫉恨,杜达建那个贱人什么手段都可以使出来,她必须暂时和郑家业分手,为的是更好的保护郑家业。
即便折磨,她也认了,到毕业还有三年多的时间,她也不确定能不能熬过来,但至少还有这个希望在那里。
那时候,毕业了,杜达建也会远离他们两个人,就不会有危险了,至少危险不会像现在这么大,说不定杜达建也该找到另外那个她了,他们就安全了。
她不愿意看到亲情不在,而郑家业还要受伤害,所以,她选择了宁愿自已受折磨。
但是,同时被折磨的,还有郑家业。
想到这里,钱安情失落的看向了郑家业的位置,发现对方也正在看着自已。
他们对视了几秒。
她看到了他的忧伤和烦躁;
他看到了她的迷茫和惆怅。
她慢慢地把头转了回来,不再看,再看下去,就可能会动摇了选择。
她不可以动摇,这是目前最好的决定,也是最无可奈何的决定,也是最折磨人的决定。
但是她也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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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后,钱安情独自一人沉思着走在学校的寂静的鹅卵石小道上。
有个人拦住了前面的路,钱安情的眼里显现出了那双穿在郑家业身上的熟悉的鞋子。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郑家业。
她正想若无其事的绕过去。
“请问,我现在在你眼里是透明的吗?”郑家业绅士地开口问。
“不是,但请你把我当做透明的。可以吗?”钱安情回答,却没有抬头。
“不可以。”郑家业带着斯文的怒气喊着。
钱安情抬头看了郑家业的脸,在心里说,“我也不可以当你是透明的,但我必须自欺欺人地做到我们现在是形同陌路的两个透明人。”
“我是说,你还没有在跆拳道馆里面赢了我,我担心你。”郑家业消了消怒气,平复了情绪后说。
“如果你赢不了我呢?”钱安情对自已有信心,这几天,心情不好,天天在跆拳道馆里面练习来着。
“那我就同意你的决定。”郑家业以为自已会赢。
“一言为定。”钱安情不知该喜还是该悲。
空旷的跆拳道馆里面,因为星期五的下午,很少有同学在这里练习了,平时都有贾如和杨米分两个人,今天也因为贾如临时有事回家,所以跆拳道馆里面只有钱安情和郑家业两个人。
“首先说好了,谁到不许手下留情。”钱安情说。
“你一定会输给我。”郑家业胸有成竹。
“开始吧。”钱安情摆好了姿势。
“好,请。”郑家业也摆好了姿势应战。
在来来回回的招式中,郑家业没想到钱安情进步这么快,每一次都能够有效地防守住他的进攻。而钱安情的进攻也对郑家业造成相当大的威胁,他不敢小看她。
郑家业准备放出大招以致胜,进攻速度也加快,力道也加大。钱安情意识到自已危险,连连往后退,眼看再往后退下去,后面就是墙壁了,势必会让钱安情受伤,郑家业立马收住了进攻的态势。钱安情一看,瞅准机会,猛的一记反攻,郑家业被踢倒在地。
郑家业输了,输在了对钱安情的埋藏在心底的爱,如果用她受伤获得这个赢的机会,他选择了宁愿输,也不愿意看到她受伤。
如果她受伤了,就算他赢了,又有什么意思。
他无可奈何的输了,输给了自已对她的一心一意的爱。
哪怕她只是细微的受点轻伤,他也不会原谅自已,所以他选择了宁愿输掉比赛来保护她。
“你输了,刚才你明明有机会可以赢的?”钱安情识破了他的破绽,钱安情也坐在地上和郑家业背靠着背。
“我输了,心服口服。”郑家业接着说:“你说过的,我们只是暂时分手,我会努力去争取你妈妈的同意的。”
“她是很难会动摇原则的人。”钱安情说。
“你可以把她的电话号码给我吗?”郑家业说。
“就算我给了你,她也不会给你想要的结果,你何必自讨没趣呢。”钱安情说。
“或者你帮我约你妈妈出来,我当面跟她谈谈。”郑家业又说。
“我已经在家当面不知道跟她谈过多少次了,她连我的话都听不进去,怎么会听你的话。”钱安情又说。
“也许他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哪怕一秒钟我都不想离开你,想想以后见面了不能和你打招呼,也不能近距离的拉着你的手,我就觉得快要不能呼吸。”郑家业接着说。
“我也是。”钱安情在后面小声的呼应。
“你知道吗,每一次,我靠近你,我都会感觉自已心的周围有股温暖气流,围绕着我,流入我的血液。温暖的感觉直抵我的内心深处,扩展到我的手心,握着你的手的我的手也是温暖的。”郑家业说完,用一只手缓缓地握住了钱安情的一只手。
“你的手怎么这么冰。”郑家业惊愕的用双手握紧了钱安情的双手,他要用自已的温度来温暖她。
“曾经也是有温暖过的,我很感谢你曾经给过我的温暖。”钱安情面对着他说。
“只是现在它降温了,开始降霜结冰了。”郑家业心疼她暂时的冰凉。
“结冰了以后,待到来年春暖花开,不是一样可以温暖起来吗,你会等我,重新再给我温暖吗?”钱安情积极得问。
“我一刻也等不了,我忍不了你有一刻是呆在冰凉的世界里面,独自承受,却无法改变。”郑家业使劲地握紧她的双手。
钱安情抱紧了郑家业,很想说:“我也是,我也一刻都等不了。”但说出口的却是,“我们都必须得等。”。
“如果说一定要我等,我一定等你。”郑家业吐出内心的声音。
“好了,现在你转过身去,数到20,你再转过来。”
“1.2.3……18.19.20”待郑家业数到20转过身去的时候,眼前的黑板上出现了钱安情留给他的几个字“我等你给我温暖。”
她已经默默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