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沿着黄成指的方向继续走,先是到了山谷的一边,然后顺着高的不行的黄泥巴山继续往前。
地势变得更平,从一个坎上头跳下去之后,居然到了一条小路上头,这几乎是我们头一回看到路,果然,二十多分钟之后,沿着这山壁转了个大弯过去一看,远远的谷地对门的黄土山上头,一座座房子出现在眼前。
我心头一惊,黄成以前来过这里,看不出什么异样。
“小爷,哪儿就是平城外头的村子咧,里头的人多少和那地方有关系,除了我们走的这条路之外,另外一个方向也能进来,不过那条路上的眼子多……”
这伙计把话说完,然后把身后的包放了下来,摸出一个布包,打开一个,几个人直接傻了眼,那是一顶顶黄色的遮阳帽,上头印着几个大字,
“欢乐多多旅行社。”
“锤子哟。”这货居然带着这玩意,帽子一人发了一顶,带在头上,几个汉子整了整身上的衣服,十几分钟之后,一群人变得“规矩”起来。就在这时候,黄成像是又想到了什么,一群人合计了几句话,纷纷从里层的衣服扯了一块布条出来,打了个结之后拴在腰上,把另外一头塞进了兜里。
我心头骂了一句,这****的还整个两手准备。眼看着那村子模样的地儿还在一里外,一群人刚要开始顺着路走,突然,一个汉子咦了一声,“小爷?”
这时候我们还围成一圈,这汉子脸色有些异样,竟然已经是把腰间的短刀拔了出来,说完之后指了指一个方向,我心头一震,所有人看了过去,一时间全部傻了眼。
就在十来米开外的路边,干草从的后头,我们谁也没注意,两个四五岁的小孩正一脸吃惊的看着我们,一双手脏的不行,还在玩泥巴。由于视线原因,这两个小孩站的位置实在是太过隐蔽,****的又没发出声音,我第一反应就是,刚才的举动甚至连话都被这两个锤子娃整了个全。
这回不仅是我,连黄成也傻了眼,场面安静的出奇,那汉子抽出来的短刀压根就没塞回去,黄成眯了眯眼睛,低声的说了句什么,两个汉子犹豫了一下,脸上露出狠色,直接就要走过去,
“这附近没有其他地方,这娃还能是哪里的?”
“大狗,二狗,你们去哪儿咧?两个屎娃儿,额一会不找就又跑出来咧,跟我回地里……”
一个穿着粗布的妇女话还没说完,直接是愣住了,赶紧从远处跑了过来,一把抓住两个小娃,两个小娃在这大娘身子一边一个,三双眼睛愣愣的看着我们。
两个汉子始终没有把刀收起来,那大娘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慌,我看着两个孩子睁的大大的眼睛,手里头脏的不行,还捏着没玩完的泥巴,我猛的骂了一句,“****的,这是个什么地方?大姐,你也管好你的娃咧,突然冒出来,我们还以为又遇到了山猫。前几天我们差点被吃咧。”
那女人没有说话,拉起两个孩子转身就走。远远的还丢了句话过来,“小伙子,出来玩也不赶个趟,这山里头的东西多着咧,前头就是我们村儿,去哪儿问就能找着出去的地儿。别再进山了,快些走吧。”
眼看着三个身影越走越远,一个汉子声音有些冷,“小爷,我懂你的意思。那两个小娃有些大。你们先走,我一会就跟过来。”
说完摆了摆手,直接就是要跟上去。就在这时候,只听啪的一声,另外一只手猛的打在了这货的头上,我一看,居然是铁屎,
“你死了能安心?”
“我们走吧。”我正了正顶头的帽子,这玩意带着是在不习惯,其余人都没有再说话,顺着路朝着远边的村子走去。
眼看着村子越来越近,周围倒是有些土地,我也没见过这黄泥巴地方能种点啥。
视线中的人多了起来,走近了才发现,这地儿居然有一条大路,远远地沿着另外一个方向通出去,只不过这时候我们的地势不像之前那么高,断断续续的看不真切。
“这是什么玩意?”
就在我们周边,也有很多小路通向其他方向,突然一个汉子咦了一声,就在前头的小路边上,一堆纸钱静静的摆在地上,火星都还在燃,几根香还在冒烟。抬眼望去,几乎每隔十多米,就有这么一堆东西,周围的小路上头全摆着有,让人看了有些渗的慌。
铁屎带着“欢乐多多旅行社”,朝旁边哝了一句,“这****的什么名堂?”“这里一年四季都这样?”
黄成的声音也有些奇怪,“这地儿我进过,以前没有这玩意。”
钱纸堆就摆在路边,一群人往前走,这一路上的东西给我一种感觉,这些纸钱就像是一个个缩小的坟包,拐过一个弯,一群人下意识的停了停脚步,就在前头,一个老头正蹲在地上,一点点的烧着纸钱,嘴里还在嘟哝着什么。
“小爷,怕个球,成哥也说了,这地儿平时还不是有外人来。”
要不怎么说铁屎这****的脸皮厚,一群人走过去经过那老头旁边,铁屎居然一时来了心思,扶了扶脑壳上头的帽子,把几个字漏的更明显。
“大爷,这大白天的怎么烧烧这个东西,有什么作用咧。”
这老头一直埋着个脑壳,这时候突然抬起了头,脸上的周围把眼睛都眯成了缝,手里头还拿着纸钱,
“你们是哪儿来的罗?”“我们从长远市那边过来,进山之后走不出去,走了几天才找到这地方类。”说完之后这货不甘心,又是怪里怪气的问了一句,那老头又把头埋了下去,压根就不在看我们,沙哑的声音传了出来,
“这是引路钱,给这山里的人引路的……”
我们几个的脸色变得很怪,这老头拿着纸钱一张张的烧,嘴里还在一个劲的嘟哝,铁屎还要再问,被旁边一个汉子拉了一下,我们继续朝前走。终于,黄泥巴堆的房子已经到了面前,这地方不能叫村口,也就是两个泥巴房子中间开出来的小巷子。
就在巷子中间,一堆纸钱的灰烬就摆在那地方,我们正要走进去,瞅瞅这地儿究竟是个什么样。就在这时候,黄成像是发现了什么,两步上去就在那堆纸钱旁边蹲了下来,
铁屎等几个汉子也跟了过去,黄成指了指地上,声音有些快的对着我说了一句,
“小爷,我们换一条路。”
我心里一震,这堆纸钱除了已经燃完了之外看上去和之前的起码几百个并没有区别,但就在黄成手指的地方,三根燃完的香静静的插在地上,唯独中间那根香剩下的香灰比旁边的两个稍微长一些,不仔细看不出来,隐隐中透着淡青色,就像是受了潮。
“这路走不得……”
我心头一惊,我又不是瓜的,早已经是看出来这玩意来自哪里。这玩意看上去熄的时间也就这么几天,肯定有人来过这里,留下了这个记号。我下意识的瞅了瞅这静幽幽的巷子,远处就是土街,甚至还看得到有少数人背着东西过路……
就在我们转身找别的路之后,压根就没看到,就在这巷子的两侧,看似普通的土墙脚边,泥巴里头露了点什么出来,那是一根根墨线,埋在巷子两边,顶头是四个完全嵌进地下的黑铁锥子。
一根拦路香,暗示的意思相当明显。
“要是刚才真走进去,会出现什么玩意?”我还没开口,一个汉子直接骂了铁屎一句,“要不你回去试试?瓜娃子。”“估计是断人命的玩意,这地方得小心咧。”
我吞了吞口水,还好铁屎这****嘴快,要不然刚刚把这问题问出来的就是我。
黄成眼睛尖,瞅准了另外一个小路也能弯进去,几个人抬脚就朝那处走,总算是到了这地方里头的位置……这地方地上很不平,全是黄泥巴地,统一的泥巴房子,高高低低的全修在山坡上头。路上没多少人,全是农民打扮,这时候一个劲的用眼睛瞅着我们。
说不清楚为什么,进了这地方之后,隐隐的我脑壳有些发蒙,看周围的景色一时之间有些模糊,太阳一照,瞬间那感觉又没有了。就那么一下,似乎是我的错觉。
“小爷,你怎么了?”
“这你就不懂咧,小爷年轻,这几天又走的这么急,先找个地儿蹲下来,你们几个招子亮点。”
这时候我才看清楚,这地方没有街,也就是一条条纵横交错的泥巴路把一座座房子隔开,出现的人一个个不是在晒草就是在打衣服,一副安居乐业的景象。路上也充斥着一股草木牲畜的味道,活脱脱就是个农村,完全看不出什么。
我们谁也没有说话,都抱着一个心思,先摸摸再说。沿着泥巴路朝村子往深的地方走,一路上倒是也看到几个大娘大门口摆纸钱烧。大白天的就堆在地上,几个烧钱的人还时不时笑嘿嘿的摆龙门阵,瞅见我们之后使劲盯两眼,看清楚之后压根就不理,继续弄着手里的玩意,唧唧咯咯的议论声传了过来,
“不是哪家的亲戚,看样子准时外头进来找水喝的。”……
看似随意,几个汉子眼睛一直瞅着四周,就在这时候,铁屎嘘了一下,远处几个小孩正在地上玩,追来追去的,里头并没有之前碰到的两个。其实这时候的场面很奇怪,我们一群人就在泥巴路上慢慢的走,除了眼睛瞅过来之外,根本就没人过来打招呼,似乎压根当我们不存在……走了十来分钟之后我才发现,这地方的路相当的复杂,一座座泥巴房子杂乱的修了一大片,一条条小路更加杂乱。一般的村子,大多都有一条路通到尾,但这地儿不同,走个一二十米就要拐弯,两边都是墙壁,我们相当于在家家户户门前门尾的巷子里头穿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