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我走咧。”
话一说完,只见老铲又是一扯,一个板板直接出现在了老铲的背后,老铲嘿嘿一笑,那根黑针直接丢进了自己嘴巴,然后念了一句什么,身后的影子慢慢的走到了老铲高大的身影之中。
我倒抽了一口凉气,就连老铲也“引鬼上身?”
三叔直接从兜里掏出一张符纸,然后丢出去点燃,符纸落地,早已经变得面无表情的老铲三个人朝着旁边的山林,直接走了上去,速度相当的快,三个身影很快的消失在了黑漆漆的视线之中。
三叔招呼了一声,剩下的四个汉子直接提起了大包,一群人陆续下了车,朝着山里就开始走,电筒打了起来,才发现前头根本就没有路。
三叔似乎知道方向,根本就不管这些,一个人走在最前头,直接就进了树林。这时候罗盘也是收了起来,反而是打着电筒一个劲的盯着手里头的地图,一个汉子凑在三叔旁边,落后半个身位,那汉子我也是第一回见到,不知道以前是哪个堂口的,
“三爷,这事儿蹊跷了,开了三天,我们绕了一个大圈,最后大致的方向和上回差不多咧,三爷你是带着我们从北边出的川,再从那头进的山,这回我们绕着秦岭,到了这头,但方向上没错。”
三叔边走在地图上比划着什么,嘴里在念叨,“他娘的老子差不多那地方翻了个遍,这回老子到要看到底是消失的。。”
然后阴沉着个脸,直接回头骂了那开车的汉子一声,“你个****的,开的锤子车。”
那汉子弱弱的回了一句,“虽然绕了个圈,但朝着这方向开,总会开到山脉的,早晚也得没路。。。”在三叔青黑的脸上下,这货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听不见。
看得出来三叔走在前头,这回心情特别不好。一个劲的抽烟,就连旁边那帮着瞅地图的汉子也被骂了回去。我瞅了瞅周围,一片黑漆漆的山林,这时候哪里还看得到老铲的影子。
一时间没有人再说话,只有呆子咿咿呀呀的声音在时不时的在山林中响起,经过三天的时间,呆子总算是把我和三叔分清楚了,不过两个这货都叫叔叔,三叔没有说话,这货烟抽完了,
“叔。。。叔叔,糖。。。”
三叔直接甩了根烟出来,呆子咯咯咯的叼在嘴里头,自己拿出个火机就点了起来,这货现在的动作已经是相当的熟练。我心头有些奇怪,
“叔。要是刚才我们就跟着铲叔,指不定还能跟上。”
三叔皱着眉头,吸了口烟,这回总算是开了口,
“引鬼上身你追得上?今儿白天的时候我就在估摸着,这车应该也开不了多久了,没想到晚上就进了山。这事儿还只能是老铲跟着去,就老铲被上身之后还能留记号。”三叔说完之后就陷入了沉默,似乎手头的那张皱巴巴的地图相当的重,时不时的看一眼前方密密麻麻的树林。我想起了这货之前的话,说“西昆仑”消失了,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老铲跟我说过,当年他和三叔跟着爷爷去那雪山的事儿,想到这里,我终于是在心头确定了一些东西。。
三叔抽着烟,边走边说着
“前年,我沿着当年爹带我走的路,又走了一回,那雪山就像是消失了一般,我和老铲带着人摸了四五个月,最后他娘的直接进了青海。就像是一整个山脉完全消失了。。。”
“经过那次的事儿,我下意识的以为方位变了。”
“这三天看那玩意走的方向,虽然绕了秦岭,但也是冲着西北去的,就是当年的地方,那地方的方位没有变,还在那里,只不过我们搞出来的那玩意走的路和我们当年不同。这条路我也没走过,和爹带我们走那条进去的方向不同,估计也得走两三个月,才能到那方位,现在没了车子,只有引鬼上身才能在那玩意的脚印消失之前跟上去它的步子,我们只要跟着老铲的留的记号就行了。”
一群人继续在山林里头穿梭,三叔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是掏了一张符纸出来,就那么拿在手里,也不点。、
三叔叹了口气,看了看我,语气有些无奈,
“屁娃,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我们不学老铲?”
这句话简直说到我心坎里头去了,三叔嘿嘿一笑,只不过这回笑的有些咬牙切齿,“因为我和你,所以我们注定跟不上去。”
我心头一惊,因为他和我?“你自己是个什么尿性不用我说了吧,你觉得板板会钻到屎里头?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们家的人,一般的板板都不可能上身,你记不记得当年的镇命?我们背后有座大山,身子太重,一般的鬼根本就受不了,特别是你,你这种命,鬼上不了身,人也算不下来命,如果有人要给你算命,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不是人,如果有东西上了你的身,那么也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那玩意根本就不是鬼。”
三叔这话,我一时间听的不是很懂,不过心头猛的想了起来,在很久之前,有一个人就曾经要给我算命,小时候和张培上山,第一次碰到的红鼻子老头。三叔打着个电筒走在前头,已经快入冬的山林里草倒不是很茂密,全是干枯的杂草,这货没有再说话,直到很久以后,当我又一次的算命,才明白了三叔这句话的真正意思。
晚上的天气有些冷,我打了个寒颤,已经是不知道在这山里走了多远,呆子就跟在我后头,四个汉子殿后,我前头是三叔,这他娘的压根就没有路,全是在树林里头钻。之前还能借着夜色透出去看到点外头的山岭,这时候树林密的已经是遮了个遍。
几个汉子开始扯起话来,周围本来就安静,声音虽然小,但还是被我听了个全。
“这回那两个龟儿子怕是够呛了。。。”
“也是,我琢磨着,这回就是铲爷,估计最后也得瘦个好多斤,那两个龟儿子,回去起码养个两三年。”
这几个人说的应该就是之前跟着老铲一起“引鬼上身”的两个汉子,这玩意我多少懂一些,不自觉的叹了口气,瞅了瞅黑漆漆的山林尽头,过了这么久,也不知道老铲跑了多远。
又走了个把小时,终于,三叔手头的符纸一下子燃了起来,这货停下了脚步,拿着电筒朝着旁边照,终于,这货像是发现了什么,直接吼了一声。
这货把嘴里的烟一丢,
“今儿就在这儿睡觉。”四个汉子动作很快,直接从背包里头往外掏东西,我使劲的朝着周围看,想要看出来老铲这货留的标记到底在什么地方。三叔瞥了我一眼,
“屁娃,要是你都看出来了,老子的干饭不是白吃咧?你再等十年吧。”这货说话一点脸都不给我留,我心头不爽,没有听这货的招呼,直接又是开始在周围看。
终于,意识之中,我察觉到了一点点的不对劲,然后直接绕到了一棵树后头,只见一根香静静的插在树后面的位置,已经是燃完了。我心头一惊,怎么可能?这根香眼睛看上去明明已经彻底的熄了,但意识之中,居然点点青烟依旧从那没有一点火光的香头上往外飘。
我就那么看着这根香,三叔已经是来到了我身后,
“那玩意是老铲身上的那只鬼点的。”
“屁娃,还得走两三个月,这回是鬼路,不知道他娘的还得怎么个绕法,早点睡吧,明天天亮还得走。”
我瞅了瞅树林外头,这时候的天已经是有些蒙蒙亮,四个汉子动作相当快,已经是抱着包就睡了下去,明显是在抢时间。三叔半倚在一棵树上,抽着烟,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用手刨了刨地上的枯叶子,帮呆子弄了个有点湿的“叶垫子”这货咿咿呀呀的一个劲的闹,我塞了两根烟给呆哥,也不管这货,直接斜躺在地上开始眯着。
三叔和呆子依旧在抽烟,我却没什么心情。想着这几天的事情。
按照目前的情况,三叔和老铲把那东西放出来,应该就是为了找那个他们两年都没找到的地方,也就是爷爷当年带他们去过的雪山,沿着爷爷当年的路,那雪山已经是彻底消失了。所以就想到了用被“小婆娘”吃了又吐出来的那只板板来引路。找出一条所谓的“鬼道”,老铲的那句“人不可能进得了那地方”似乎还在耳边。
外头的天越来越亮,我突然想起了老铲带着两个汉子窜进山林的背影。心头升起一种莫名的感觉。这一次的这条路完全是一条未知的途径,三叔之前走夜路都一直拿着地图瞅,从目前来看,虽然和以前爷爷走过的那路差了“十万八千里”,也就是一整个秦岭的距离,但从大方向上来看还是朝着当初雪山的位置。。。
天越来越亮,三叔面前已经是丢了六七个烟头,
“****些,起来了,继续走。”。。。
山林的深处,杳无人烟的地方,三个身影飞快的在山林里头穿梭,如果有人看到,肯定会大吃一惊,因为这三个人速度相当的快,但竟然走的完全不是直线,整个前进的方向相当的别扭,突然,当中的一个大汉眼睛一瞪,动作有些僵硬的硬生生的停了下来,与此同时猛的朝着身边两个还在猛跑的人一拉。大汉手一翻,一把粉末已经是撒了出来,两个汉子终于是停下了脚步,接着三个面无表情的人影猛的就从三人的身上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