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掉了少女父亲,秦风立即一屁股坐在床头柜上,果然一阵眩晕的感觉袭来,他身子晃了晃,背靠在墙上歇息,不到一分钟,眩晕感消失,异能半径扩大了三四米。他撇撇嘴,看起来杀掉一个觉醒了异能的人也并没有让自己的异能产生显著的变化,难道杀普通人的提升效果更好?秦风回忆起那具被狗咬死的佣人尸体,若果真如此,少女应该自己动手杀人才对。这次他对付少女父亲这个异能者,虽然是偷袭得手,但感觉得出,少女父亲的异能并不算强大,而紫裙少女的鞭子虽然厉害,自己也可以轻松应付,既然他们两人的异能都算不得厉害,为什么会放过一次杀戮变强的机会?莫非,他们不能通过杀戮这种手段升级异能?这件事情暂时没办法求证,秦风站起来,开门走了出去。现在族人要去的地方已经清楚了,必须争分夺秒赶过去救人。
再次翻过城墙,往前走了两三个小时,天色渐明,困意涌上来,走着路上下眼皮不住打架,几次差点载倒在地。他从发现族人被掳以来,一路追踪,与各种野兽厮杀拼命,只在第一夜睡了一小会,后来翻山越岭连续走了几百里路,从未休息过,早已十分疲惫,为了得到情报又精神紧绷了半夜,此时实在支撑不住了,见路边有片矮树丛,钻进去躺下,眼睛一闭鼾声已起。
睡了不知多久,异能范围内出现了一条大狗,在地上左嗅右嗅,睡梦中秦风觉得这狗眼熟,但睡得正香,也没理会。再过一阵,四周忽然围过来一大群士兵,手端火枪小心翼翼靠近矮树丛。他一惊而醒,暗骂自己愚蠢,怎么把紫衣少女的那些狗给忘了,自己穿着少女父亲的衣服鞋子,很容易就会被这些狗追踪到。现在周围不下五十支火枪,又没有任何可以躲避火枪的石头或大树,已陷入绝境了。是否假装投降待人靠近挟持他逃走?不可能,想想紫衣少女的脾性,绝不会在意被挟持之人的性命。唯一的办法是抓住紫衣少女。他从矮树丛中看去,紫衣少女站得远远的正在指挥众士兵合围。他摇摇头,行不通。看来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拼死反抗,结果是必死无疑,自己还有重任在身,不能就这么死了,那就只能选第二条路了。他从矮树丛中举手站起来,对紫衣少女咧嘴而笑,少女的神情狰狞愤怒,大声呼喝,两个士兵缓缓上前,给他戴上手铐脚镣,又拿粗绳将他全身紧紧捆住。他看自己几乎被绳子缠成了一个木乃伊,不由哈哈大笑。少女早已忍耐不住,银鞭一甩,劈头盖脸就抽,秦风全身上下只有脖子能动,无法躲避,脸上被抽得血肉模糊,好在少女已想好了几十种酷刑要在他身上一一尝试,不想他立即便死,因此鞭上用力不重,而秦风自异能觉醒以来,体质变化很大,不只力量速度变强,身体抗击打的能力也有显著提高,因此,虽然脸上到处是伤,却都伤得不深。秦风忍耐痛楚,一直盯着紫衣少女嬉笑,少女鞭子越抽越快。倒不是秦风要逞英雄,他只是明白,以少女的这种性子,若自己跪下求饶,她说不定随便折磨一下自己就杀掉了,而自己越是激怒她,她就越不会让自己立即死掉。她处在愤怒之中,自己也更容易找机会逃脱。
少女前后抽了三四十鞭,怒气稍歇,一摆手上马往回走,众士兵抬起秦风跟随在后。
回到小城,秦风被送到一间牢房,四肢张开,分别锁在四条大铁链里,铁链以混凝土浇筑在墙里,秦风用力拉了一下,墙壁纹丝不动。看来,要逃走,必须先想办法开锁,好在这些机械锁在他的异能之中全无秘密可言,只要有一根铁丝就可以打开,或者有两根牙签之类的东西也行。他四周看了看,牢房里除了这四根铁链之外,竟然空无一物,自己的衣服鞋子全被扒掉,浑身上下光溜溜地,目前是全无办法了,只能看受刑的时候有没有机会。过了一会,监狱门外两个士兵抬了一口箱子走来,箱子里有铁钳、锤子、锯子、铁钩、各种刀具、装了药水的瓶子等等五花八门的刑具,秦风轻轻嘘气,该来的总会来,不要让我等待,快点吧。
箱子抬到秦风这间牢房,士兵放下箱子退出。再过一阵,少女进入牢里,士兵们又搬来一张大椅,一个火烧得正旺的炉子,退出去守在门外。少女坐在椅子上,拿起一根铁钎、一支烙铁放进火炉里烧,一双眼睛盯着秦风身体上下游弋,显然是在找最好的下手部位。秦风强压心中的惊慌,挤出一张笑脸,以汉语对少女道:“来吧小****,让哥哥看看你的技术怎么样。”少女一见他笑嘻嘻的脸,心中的仇恨和愤怒像炉中火苗一样噌噌地从脚底烧到了头顶,也懒得去研究怎么下手了,抓起红烙铁就拼命地抽打秦风,烙铁的尖角抽在秦风身上划出一道道深沟,而烙铁的高温随即将伤口两边的皮肉烫焦,秦风咬紧牙关苦苦忍耐,鼻子里不时发出低沉的惨哼,挨到七八十下,晕了过去。少女再抽几十下,怒火渐熄,见秦风浑身上下找不到一丝完好的皮肉,心知再抽下去此人只怕就此死掉,那可便宜他了,唤门口士兵端来一盆水,从秦风头上泼下。秦风被凉水一激醒来,只觉得浑身上下火辣辣地,肌肉不住抽搐,看少女坐回椅子上,想要再笑一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了。少女喘着气歇了一会,叽里呱啦地说话,看样子是在审问他,他对这种语言完全不懂,低着头一边忍耐痛楚一边苦思脱身良策,任由少女自说自话。
少女问讯一阵,见秦风全无反应,怒火又升,抓起铁钎就要再行拷打,却见秦风浑焦黑,竟没有下手的地方,她恨恨地扔下铁钎,转身吩咐了几句,出牢走了。四个士兵进来,两个以火枪指住秦风,另外两个开锁将他从铁链中放下,换上手铐脚镣。秦风有心趁机反抗,但伤重无力,只得由着士兵摆弄。士兵锁好秦风,将其余火炉、椅子、刑具箱全部收走,牢内又是什么空荡荡什么都没有了。
秦风无奈,这样下去也不知能不能逃得出去。都怪自己太大意,杀了一个异能者就洋洋自得掉以轻心,小看了其他人。自己被俘倒也罢了,全族两千多口人再也无人搭救,轻则成为奴隶,重则全部被杀。阿敏,小阿敏,对不起,明明说过要保护你不受一丝伤害......想起小女孩银色的双眸和美丽的脸蛋,心如刀搅。正在自怨自艾,牢门打开,进来一个半百老者,后面跟随了两个端着火枪的士兵,老者随身携带着药箱,看样子是个医生。这老医生走到秦风近前,二话不说取出一瓶药水给他灌下,然后拿出酒精棉布替他擦拭全身,最后又在他伤口处抹了一些药。一番处理后秦风觉得疼痛的感觉有所减轻,眼看医生收拾药箱要走,突然急中生智,乘他转身不备,双脚一绊,老医生扑通一声摔在地上,药箱飞出去两三米砸在墙上,各种药瓶药粉撒了一地。老医生愤怒地爬起来,抬脚就要踹秦风,两名士兵一边劝慰一边偷笑,左右夹着他出去了。
秦风心中暗喜,老医生那个木头药箱撞在墙上,已经裂出了好几道木刺,若他下次还带着这个药箱过来,自己就可以扯下木刺开锁自救了,只希望老医生没有发现这些木刺,自己扯掉了。
第二天一早,秦风又被四条大铁链吊起,少女审讯几句,见他依旧不答,让士兵从背后扯住秦风头发,秦风面孔仰起,少女拿布帛塞住他嘴巴,拧开一瓶红色的药水,狞笑着灌进他鼻孔,药水从鼻孔流进食道气管,呛到肺里,所过之处如被烈火烧灼,又烫又辣,秦风眼泪鼻涕止不住地流,全身痉挛,不一会便在少女得意的大笑声中昏死过去。少女犹不解恨,拿鞭子再抽一顿,看看秦风浑身鲜血淋漓,头歪在一边不知死活,兴高采烈地出门而去。
秦风昏迷一阵,意识渐渐清醒,默默忍受着身体内外烈火交煎的疼痛,反复思索逃跑的计划。过了有小半天的时间,老医生终于不情不愿地走进了牢房。刚来到秦风身边,秦风酝酿已久的情绪爆发,一把抱住医生双腿,嘴里凄惨无比地大喊,老医生听不懂他的话,但明白他的意思是想让自己救他。也是,落在那个小丫头手里能有好?自己都不知道多少次来过这个牢房了,每一次受过刑的囚犯都是这样,拽着自己就不放手,哭着喊着求救,但自己只是个医生,帮不上忙。看秦风干嚎的样子,心想小伙子今天这顿大刑受得不轻啊,眼泪都流干了。老医生忘记了昨天摔跤的仇恨,同情地对秦风摇了摇头。旁边两个端枪的士兵上前将秦风踹倒在地,秦风装作害怕的样子缩在角落,将手中木刺塞进了墙角缝隙。
不一会老医生治疗完,摸了摸秦风的头,叹口气出去了。两个士兵检查一番退出去锁紧牢门。秦风轻轻嘘了口气,计划成功了一半。
深夜,异能范围之内,所有的士兵都已困顿不堪,查过一轮岗后,两个守在牢门口的士兵坐在地上靠墙打盹,秦风用指甲抠出墙缝里的几根木刺,轻轻打开了手铐脚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