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安远一回家就同爷爷把要搬去和卢泉合租的想法告诉了爷爷,爷爷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仲席康有自己的打算,第一,安远要是不搬出去,小雪就有理由天天过来,这样下去对两个孩子都不好。第二,安远说的那个位置离仲氏总公司很近,等安远忙完了学校最后的一些事,顺利毕业后,也该去公司上班了。第三,他是个独立性很强的孩子,一直把他留在家长身边,他也会不自在的。
第二天,陪爷爷吃过中饭,自己驱车来到了和卢泉合租的公寓,卢泉提前来看过,房里的陈设一应俱全,所以安远只带了两个行李箱过来。安置好各自的东西后,两个大男人看着一屋的凌乱与灰尘,显得茫然而不知所措。
“要不,叫个钟点工吧。”卢泉看着脏兮兮的卫生间说道。
“别吧,房间又不大,我们俩分个工,应该不难打扫。”安远旋即否定,他这句话其实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才搬进来第一天,就请钟点工,这不是在向困难示弱吗?不,他绝对不能。
“啊,那我先歇会儿。”卢泉看到安远这样毅然地拒绝了他的提议,不禁有点沮丧,扭头回到卧室。
这时,安远的手机突然响了,看到来电显示,本来有些焦躁的心瞬间迎来一丝清凉。
“喂,梅樱。”
“安远,你在哪儿呢?”
“我今天搬家了,现在和卢泉都在新租的房子里,刚收拾完行李,怎么了,梅樱?”
“你们俩一起呀,搬了新家,那正好,我下班了,今晚琴行装修,我没什么事,我过去找你们吧。”
“那我开车去接你。”
“不用了,你们先忙,把地址发给我就好。”
挂了电话后,安远仔细地把这里的地址发给梅樱,然后叫起卢泉,告诉他一会儿有客人来访,两人胡乱收拾收拾,大致也算看得过去。
一个小时后,门铃响起,安远正在厨房扫地,卢泉离得近,他连忙开了门,马上一阵赞叹声,“梅老师,你太好了,我正好饿了。”
安远循着香味走出厨房,看到卢泉正接过梅樱手中的几袋食盒,他赶忙把茶几上的散物收拾收拾,腾出位置,帮着卢泉将食盒摆放好。
“估摸着你们俩都还没吃晚饭,刚刚电话挂得匆忙,没来得及问,也不知道你们喜欢吃什么。”梅樱轻抚鬓前的刘海,温柔地说道。
“喜欢喜欢,这么多菜,谢谢梅老师。”卢泉已经迫不及待打开了食盒,拿起了筷子,狼吞虎咽地开吃了。
“那赶快趁热吃吧。”梅樱开心地催促道,说完帮安远盛好饭,将碗筷递给他。
“梅樱,你怎么不一起吃?”安远坐下来问道。
“我在幼儿园的时候吃过了。”梅樱探着脑袋四处打量边回答道。
终于,梅樱的视线定格在了厨房的一个小角落,她拿起刚才安远用过的打扫的工具,卷起衣袖,开始麻利地做起了卫生。
正在吃饭的仲卢两人看到客人在帮他们搞卫生,都不好意思地起身阻止,谁知梅樱根本毫不在意,“没事,你们吃你们的,做家务你们男生肯定不在行,我一会儿就好。”梅樱催促着二人回到座位吃饭。
卢泉倒也果真心安理得地继续开吃了,只是安远,他愣愣地瞧着她瘦弱的背影,口中有食物,却味同嚼蜡,他总是觉得,梅樱身上承受的太多太多了,他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他就是感觉得到,而且他必须替她分担!
两人吃完,立即加入战斗,在梅樱的精心部署和细致安排下,卫生工作在热火朝天地进行中,房间不大,足够三人边忙着手里的活儿边聊天,且卢泉又是个话痨子,加上梅樱在,他就格外活跃了。
“梅老师,当初我们夷然中学高三年纪的学生你总共记得几个啊?”卢泉有些好奇地问道。
“说实话,记得的人还真不多。”梅樱有些不好意思地答道。
“我想想也是,除了上课,梅老师一般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应该就对安远印象比较深刻吧。”卢泉故意提高了音量,拍了拍他身边的好哥们一下,安远正仔细地听着,哪里料到卢泉会突然把话锋转向自己。
“安远?其实一开始对你的印象才比较深刻呢!”梅樱莞尔一笑,“第一次给你们六班上课就注意到你了,再加上平时在办公室里老师们也爱开卢主任的玩笑,我也在一旁听着。安远确实是后来才慢慢熟悉的。”梅樱回忆道。
“那我可真是不胜荣幸啊!不过梅老师,你应该要多留意安远多过我,因为他对你的关心可不是一星半点哟!”卢泉似乎越说越兴奋了,就想把安远藏了这么多年的小秘密给抖出来。
听完卢泉的话,安远心里不禁咒骂了他无数遍,暗叹老天你怎么把卢泉这个大嘴巴带到我身边了。他狠狠地掐了卢泉一把,表示让他不要在继续说下去了。哪里知道梅樱此刻已经瞪大了眼睛,表现出无比好奇的样子,就是想知道卢泉话里的意思。
既然女主角执意要听,他又怎好做个恶人,故事只言一半呢!
“其实安远……”卢泉开口道
“卢泉!”安远急忙打断,窘得满脸通红。
“安远怎么了?”梅樱看着他俩跟打哑谜一样,好吊人胃口,不禁有些着急地问道。
“没什么,安远挺关心梅老师你的,那时候听说你水土不服,特意让我把蜂蜜送到你办公桌上。你还记得这事吧?”
“蜂蜜?是栖漪蜂蜜吗?我记得的,当时装蜂蜜的盒子里有张小便笺纸,写了几句话,但安远没留下姓名,后来给你们上课,看了安远的板书,才知道蜂蜜是安远送的。”梅樱嘴唇一张一合,语气轻柔,甚至嘟起了嘴,这模样娇俏可爱,像极了十几岁的少女。
“我是听卢泉说你初到夷然,水土不服,才想起每次回家妈妈都让我带的栖漪蜂蜜,叮嘱我水土不服,身体不适的时候喝。”安远立即解释道,但这番解释似乎根本与前话无关,倒更有点欲盖弥彰的意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