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听到这里大惊失色,秦妈马上又晕死过去。
景少谦用眼狠狠地瞪拿木杖的家丁:“给我狠狠地打,往死里打。要是以后我发现这四个人中有一个仍活在世上,死的就是你们。”
拿木杖的家丁争先恐后地打,害怕力气出少了老爷说徇私舞弊。一阵乱杖狂击,四个人血肉横飞,惨不忍睹。杖打的家丁害怕没有死,给一动不动的四具尸体又补上一顿乱打。
“何管家。”景少谦冷冷地问应声跪下的何管家:“我把府上交给你管理,看你都管成什么样。自领十个大板,想想谁管厨房合适,及早安排人去做今晚吃的。要是再找些专门会下毒的人来,我把你活埋了。原来厨房里的十六人给我统统都赶出府去。”
何管家连连说是,叫家丁打了自己十杖,叫人搀扶才能站稳,在旁边为安排人到厨房伤脑筋。
景少谦环视眼前吓得发抖的人,狠狠地警告:
“你们给我听好了:老老实实地干活,为府上出力,我景某决不会亏待了你们;自以为聪明,敢逆主犯上的,他们四人的下场就是你们的下场。我景某人可以赏给你们肉吃,也可以吃了你们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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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少谦叫人精心挑选、夫妻拜祭祠堂的日子终于到了。这本来是新婚后第三天要办的事,一拖就拖延了九个多月。
高大阴森的祠堂,正中的神台上摆放有一行行景家列祖列宗的牌位,摇曳的烛光照亮了每一个牌位。
两边侍候的家丁,无一例外地面目恭肃。
景少谦一脸的虔诚,恭恭敬敬地向供桌中的酒杯里倒酒。云皎真怀疑,供桌的旁边坐满了景少谦的衣食父母,稍有不敬,就会砸了他的饭碗。云皎睁大眼睛看,什么都没有,只有在神台上摆放有一个个雕刻有名字的木板。
酒过三巡,景少谦跪倒在蒲垫上等候。云皎挺个快五个月的肚子,要周妈和晴儿两个人扶住手臂,才能笨拙地跪下,她直为自己感到悲哀:明明知道宇宙飞船飞到太空,还要对这些雕刻有名字的牌位叩拜,谁叫自己不幸穿越来到这落后的古代。
入乡随俗,为了做好名正言顺的夫人,明知是傻事也要做了。
景少谦看云皎跪下后,恭恭敬敬地额头碰地,双手放置脑袋两边,叩拜祖先。
天地良心,云皎并不是存心让叩拜缩水,只是挺个大肚子没有办法完成叩拜动作,她的头刚刚下低,就胸口憋闷肚子疼痛,吓得她赶紧直身。若是祖先真的有灵,估计也不会怪罪她为了保护胎儿,不能按质量完成叩拜动作。
景少谦已经完成了三个叩拜,云皎一个都没有完成。云皎急了,心想这总得有所表示才好,于是头低垂,双手飞快地向空中划下三次,这才回头示意周妈和晴儿扶自己起来。
侍立在一边的周妈和晴儿、众家丁看到云皎划手,认为夫人在驱赶搔扰的蚊子,等到云皎要起来了,才想到刚才的三个划扒代表叩头。真开了眼界,原来划手也能代表叩头的。
“唉,真累,总算是完成拜祭了。”云皎用手轻轻捶打酸酸的腰。
靠,这夫人从来没有拜祭过祖先?!在场的人目瞪口呆地看云皎要转身离去。
周妈连忙凑到云皎的耳边低语:“琳儿,这才拜了一次,还要拜两次才能完成拜祭仪式。”
这样繁琐。云皎腹诽地看景少谦必恭必敬地向供桌上倒酒,把子孙后代的孝敬奉给先人。酒过三巡,景少谦和云皎双双跪下叩拜。云皎想都没想,双手飞快地向下划三次完事,云皎“叩拜”完了,景少谦的第一次叩拜都没有做好。
云皎划手的动作,像驱赶蚊子,又像小青蛙划水,除了周妈撑得住,晴儿和侍立的家丁要笑又害怕景少谦发怒,捂住嘴巴仰面看屋顶。
景少谦站起身,意外地看到侍立在祠堂里的人除了周妈外,个个仰面看屋顶,以为屋顶有什么问题,仰面往上看,祠堂的屋顶没有什么不对劲。
云皎发现了奇怪的一幕:除了周妈以外,祠堂里的人个个仰面看屋顶。难道屋顶上有老鼠表演杂技?云皎要仰面看,差点儿摔倒,只好放弃观看的打算,好奇地问在场的人:“屋顶上有什么?”
“没有什么。”所有的人异口同声地回答,动作整齐地把仰面动作改为平视。
靠,没有什么你们会个个仰面观看?!
周妈和晴儿要扶云皎站立,云皎摇手拒绝:“不用站立了,反正很快就要跪下。我跪着等候就行了。”跪等先人用餐,先人一定体会到这位后人的虔诚。
周妈坚持要云皎起来,她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云皎是真的不明白,还是成心跟老爷过不去:“夫人,这于礼不合。要起来了再下跪。”
云皎眼巴巴地看景少谦,希望能得到他的支持。
景振看赖在地上不想起来的人儿,知道她挺个大肚子行动困难,无奈祖宗规矩不能更改,不动声色地叫:“起来。”
没办法,云皎只好挺着肚子在两个人的搀扶下困难地起来,等到景少谦敬酒后,又十分困难地下跪。
除了周妈,其他的人不约而同地低头看脚尖,眼睛透过鞋子数自己的脚趾。他们实在不敢观看夫人驱赶蚊子的动作,生怕一不小心失笑,招来皮肉之苦——拜祭祖先是十分严肃的事,稍有不敬就是亵du祖先,老爷决不轻饶。
任务完成了。
云皎伸头观看神台上摆放的牌位,诚心诚意地叩拜,拜的是谁总要弄清楚的。看到一行行雕刻有名字的木板,云皎心中诽谤:不过一些木板,雕刻了名字就堂皇地接受人的叩拜。人也是愚蠢,叩拜自己弄出来的木板,吃饱了撑的。
云皎发现,这六行的牌位中,要数最下方的一行牌位数量最少,只有孤零零的一个。云皎好奇地伸手去拿那块牌位来看。
一只大手闪电般地扣住伸出去的爪子,景少谦黑着脸:“夫人,这些牌位不能碰的。”
云皎不相信,这些一尘不染的牌位分明是有人刚刚擦拭过:“不是刚刚有人擦拭过吗。为什么别人能碰我就不能碰。”
这人脑袋进水了。景少谦头脑胀大好几倍,要发作,最后还是忍住了,黑沉着脸:“女人不能碰。”
操。姓别歧视。
云皎乖乖地缩手向身后,不是害怕亵du祖先,是担心惹毛了身边这位猛虎,从他景厉风行地处理厨房里的二十人可以看到,这头猛虎绝对不是纸猛虎。
“侄景广轩之位。叔景少谦立。”云皎低声诵读这牌位上的字,才知道景少谦竟然有一个过世的侄子。从来没有听他说起过。这浑蛋到底有多少事隐瞒自己的?云皎疑惑地回头看身边山一样强壮的人。
云皎目光往上移动,发现倒数第二行的前两个牌位是景少谦为哥哥和嫂嫂立的。
呃,景少谦曾经有哥哥嫂嫂侄子,现在这一家三口都已经投胎转世去了。
景少谦真得好好重新认识自己的这位夫人了。看她挺个大肚子,饶有兴趣地研究神台上的牌位。从来没有人会对神台上的牌位感兴趣的,多数人认为这些牌位鬼气森森的,特别是女子更加不敢正眼看牌位,怎么这个小冤家不辞劳苦地逐一研究。
“妻仇湘娥之位。夫景少谦立。”嗯,这是景子政母亲的牌位。
景少谦忽然意识到事情不妙,让夫人不停研究下去会研究出问题的。景少谦伸手揽住云皎的腰,要带她离开,体贴入微地说:“夫人身体不便,我扶你回去休息。”
云皎转身要离开,晃眼看到后面的牌位上居然有“夫景少谦立”的字样,心中怀疑,坚持要往下看。景少谦没有办法,只得让她看个够。
“妻伍蝶儿之位。夫景少谦立。”、“妻劳小玲之位。夫景少谦立。”、“妻杨倩婉之位。夫景少谦立。”。
云皎全身触电,僵立在当地不能动弹,目瞪口呆地把后面的四个牌位重新再观看几遍。没错,这四个牌位上都刻有“夫景少谦立”。
呃,自己竟然是景少谦的第五位夫人。
景少谦看到云皎一眨不眨地看四位夫人的牌位,心虚地要溜,只可惜晚了一步,一只小爪子揪住衣襟不放,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不可思议地瞪向自己:“老爷,你娶过四位夫人?”
前四位夫人个个作古成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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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景少谦死过四位夫人,云皎忽然感到祠堂里阴风惨惨,有说不出的诡秘。
景少谦舌头僵硬,转动半天都没有说出话来,这话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他夹小鸡一样把云皎带出祠堂,叫家丁锁上祠堂。
“喂,我是你娶的第五位夫人?”云皎揪衣襟的手没有放开,仰面问景少谦。
“夫人,回房间再说。”凉风习习的深秋,景少谦急出一头的汗。这个聪明伶俐的人儿不是那么好哄骗的,要是知道了自己的四位夫人都是因自己死的,肯定不会罢休。景少谦已经预见到云皎哭哭啼啼地吵闹要离开。
云皎真没想到自己是景少谦的第五位夫人。从景子政的年龄推算,景少谦在十年中死去了四个夫人。恐怖,这四个人不可能全都是病死的,除非是传染病爆发。不对,哪里有传染病只传染夫人不传染其他人的,看仇洪良一家子多健康。云皎充分调动自己的聪明才智,思忖前四位夫人的死因。
“夫人在想什么?”景少谦看云皎忧心忡忡,很不放心。
夫人。云皎吓一大跳,联想到自己这个夫人的名字可能很快会被人雕刻到木板上,摆放到神台四位夫人的后面去。云皎这一想法,把自己吓得不轻,精神恍惚地任由景少谦带回房中去。
十年中死掉四个夫人,这景府够恐怖的。云皎倚在房间中的椅子里,还在想这个问题。
景少谦看到云皎目光呆滞,楞楞怔怔,用大手在云皎的眼前晃动。
“干什么。”呆滞的目光立即精光闪亮,不满地埋怨。
还好,神志仍正常。
“夫人想知道前四个夫人的死因?”景少谦经过深思熟虑后打算主动告诉云皎,免得她瞎猜测,四处向人打听。
云皎精神抖擞,侧耳倾听。
景少谦背向云皎,声音低沉缓慢:“子政出生才四个月,我因一场突如其来的官司入狱,二十天后才出狱就听到子政他母亲病重的消息,我马不停蹄地赶回来,她只看我几眼就咽气了。”景少谦的声音有些颤抖,不得不停下,调整气息后,才继续往下说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景子政的母亲去世三年后,景少谦从悲痛中逐渐恢复,娶一位姓伍的大家闺秀,没有想到完婚后才三个,她就失足掉进后院的荷花池中淹死了,不久,清州城中有名的算命打卦的刘半仙在给景少谦算命时,说出了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景少谦是黑煞星下凡命硬得很,跟他在一起的女子都会被他克死。开始景少谦对这个说法不以为然,但是,刘半仙的话在后面很是应验。景少谦两年后娶了一个小户人家的女儿,只半年就因为与人私通,叫景少谦将一对奸夫****一掌打死在床上。从那以后,清州城附近的姑娘一听到克妻的景爷就避而远之。又过了一年多,景少谦房中的一个丫头怀孕了,景少谦就扶正为夫人。谁知道在后来因为难产又去世了。
当然,景少谦不会笨到一五一十地都告诉云皎这些往事,他有意识地将“克妻”这一节忽略去了。
云皎睁大眼睛,不相信世上所有的不幸都集中在景府夫人的身上,以景少谦的历炼就没有想到过这些夫人死得蹊跷?云皎试探性地问:“老爷就没有调查过各位夫人的死因?”
“查过,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景少谦想到这些往事,心中沉闷难受,到院子外的广玉兰花树下透气。习习的凉风,幽幽的花香,让景少谦头脑清醒过来,想到房间里的那位听到四个夫人去世,不知道会吓成什么样了,转身回去安慰她。
刚刚走到外间,就听到里面传来低低的说话声,景少谦不觉停步细听。
“周妈,老爷够瞧倒霉的,娶回的夫人死了一个又一个。”
“不是老爷倒霉,是那些夫人倒霉,她们全都是让老爷克死的。”
“什么,周妈你说清楚点,是给老爷怎么弄死的?”显然,云皎以为景少谦刚才欺骗自己,是他自己下毒手害死了前四位夫人。
“小声点。是被老爷克死的,老爷是远近闻名的‘克妻’命,听说老爷是黑煞星下凡,命硬得很,凡是跟他在一起的女子都会被他克死。”
景少谦脸色大变,真想一掌拍死多嘴的周妈,没事跟夫人说这些干什么,她年纪这样小,听到这样恐怖的事,说不定会活活吓死。
“咯咯咯。”房间里传来云皎阵阵的娇笑。
景少谦瞪大眼睛,她居然笑得出。因为‘克妻’一说,府上又连接死掉了四个夫人,家财万贯的景少谦在第四位夫人去世后三年的时间里,竟然娶不到夫人。一次得到重赏的媒婆到一小户人家去说媒,那个小家碧玉听说是要到景府做夫人,当场吓得晕厥。唉,很多附近的姑娘都把到景府作夫人与入鬼门关划等号。
房间里的云皎一边笑一边说:“周妈,你真会说笑。”
“琳儿,不是说笑。这清州城里人人都知道老爷克妻,要不是因为这个,老爷有家财万贯,怎么会娶不到夫人。”
“我才不信这世界上会真的有什么‘克妻’命‘克夫’命,都是些骗人的把戏。”
呃,有人居然不相信恐怖的“克妻”命。景少谦在外间听到这里,喜出望外,真想冲进去抱住房中那位不相信命运一说的可爱人儿亲个够,也想再跑去祠堂里叩拜祖先,是他们送来了一位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儿。实际上,景少谦现在所做的,只是悄无声息地退出房间外,没有惊动里面的那两个人。
房间里,周妈瞪眼看娇小的云皎,不相信地问:“琳儿,你不相信‘克妻’这一说法?”
云皎轻轻摇头,一个拥有现代化科学观头脑、知道渊博的人是不会相信命运这一说法的,但是,从景府四位夫人相继去世的情况看,云皎对自己的生活充满忧虑。景少谦无兄弟,排除为财产争夺的暗算。这毒手究竟是从哪里伸出来的?
“琳儿,你不相信克妻这一说法,那在担忧什么?”
“周妈,除了克妻这一说法我不担心,其他的我都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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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少谦从镖局回来,与云皎在后花园里漫步。云皎看到花园的角落里有一个葡萄架,联想到水果摊上一大串一大串的葡萄酸甜可口,偷偷地吞口水。
“唉,要是现在有葡萄吃,该有多好。”轻轻的感叹油然而发。
景少谦看身边这个想吃葡萄想到口水要流的馋样,面露为难的表情,葡萄收获的季节已经过了,现在是有银子也没地方买葡萄。
“夫人,现在早过了葡萄成熟的时节。”模范丈夫为不能满足夫人的愿望为难。
“老爷,我只是说着玩的。”
伤愈后刚刚从周家村来到景府的莲儿听到前面两个人的对话,走到葡萄架下伸长脖子张望,脖子酸痛难受时,莲儿惊喜地叫喊:“老爷,夫人,这葡萄架上还有几个葡萄。”
意外的惊喜。
景少谦与云皎进入葡萄架下,在莲儿的指点下果然在叶丛中看到几颗熟透的葡萄。景少谦叫人拿竹竿打下葡萄。稀世珍宝一样的四颗葡萄放入云皎口中,酸酸甜甜的叫她吃得直咂嘴。
下人们似乎找到了一个领奖的机会。四个丫头手持竹竿,睁大眼睛在叶丛搜寻葡萄的踪迹。功夫不负有心人,一个丫头在浓浓的叶子间发现了一小串葡萄,挥动竹竿要打下来。
“等等,让我摘下来。”
景少谦担心熟透的葡萄掉落地上,摔破了不好吃,挥手叫人都走开,他双脚点地高高跃起,一手抓葡萄架上的竹竿,一手去摘葡萄。“咔嚓”几声,葡萄架上的竹竿承受不了景少谦沉重的身体,相继断开,缠绕在一起的葡萄藤蔓像一张巨大的网,兜头盖脸地罩下来,把景少谦罩住。
惊叫声响成一片。
景少谦在葡萄藤蔓间运足内力要冲破藤蔓出来,感觉到手中沉(奇)甸甸的葡萄串,他打消了破藤(书)而出的念头,用另一只空闲的(网)手扯开缠身的葡萄藤蔓。
所有在场的人都上前用力扯开葡萄藤蔓,解救困在里面的老爷。
景少谦狼狈地在葡萄藤蔓中现身,头上身上到处都是碎屑,脸上被划出一道道伤痕,这副模样,比传说中的魔鬼还要恐怖,要是在晚上出现,十个人见到十个人晕倒。景少谦的手中,提一串完好的葡萄。
云皎看走到身边的这头怪物,又是好笑又是心疼,为他除掉头上和脖子间的碎屑,望他脸上一道道伤痕中淡淡的血痕,难过地说:“早知道这样,我宁愿不吃这葡萄了。老爷,你脸上痛不痛?”
景少谦把来之不易的葡萄交到夫人的手中,抖落身上的碎屑,满不在乎地说:“我一个大男人,这算得什么,不就像影子叮咬一样。”
“让我看看你的脸。”云皎用手轻抚景少谦脸上淡淡的血痕,心疼不已:“老爷,你这一脸的伤,怎么出门。”
景少谦看眼前这张难过的小脸,脸上热辣辣的痛减缓了很多,这叫痛在脸上暖在心窝:“夫人,我又不是女子,在乎脸上好看不好看。”
丫头们把葡萄藤蔓翻个底朝天,又找到了十几颗葡萄,都上交到云皎的手中。
就在这时,一个家丁急匆匆地跑来禀报:“老爷、夫人,姑老爷和二姑奶奶、表少爷过府拜访。何管家已经迎接进客厅了。”
景少谦有两个姐姐,大姐嫁到京城去了,二姐就居住在清州城中,姑老爷是清州城的知府大人。二姑奶奶很不放心这个唯一的弟弟,时常关照景少谦,不是叫景少谦去府衙散心,就是她到景府上看望。这次,二姑奶奶携相公和儿子前来拜访,是专门来看望新娶回的弟媳。
云皎刚走到客厅,一眼就看到景子政在与一个年纪相仿的锦衣少年在说话,两个少年都说得相当的起劲。呃,平日中的木头疙瘩,现在也说得眉飞色舞。
坐在客厅里的一对中年夫妇看到景少谦夫妻来到,都含笑迎接上来。
景少谦笑吟吟地看身边的云皎,为她作介绍:“这是姑老爷和姑奶奶。”
“她就是我的夫人。”景少谦向两个人介绍云皎时,面带得意之色,特别向姑老爷扬眉炫耀自己的新夫人。
云皎笨拙地像征性行礼:“拜见姑老爷、姑奶奶。”
二姑奶奶亲手扶云皎,送到椅子上去坐,微笑地打量娘家的新成员,满意地点头,这新弟媳比她想像中的还要年轻姣美,雪一样的细嫩皮肤,精致的五官,举手投足间显示出大家闺秀的端庄高贵。往下看窿起的肚子,嗨,景家要添丁进口了,二姑奶奶乐开了怀,对云皎是越看越觉得她可爱。
“哈哈,景老弟,这几年都是你去我家蹭饭吃,现在轮到我要扳本了,今天特别一家三口都来混饭吃。”姑老爷手攀到景少谦的肩膀上打哈哈。看得出,这姑老爷与小舅子间很随便。
景少谦笑吟吟地赏给姐夫一拳头,风趣地说:“姐夫要是怕一顿不够本,欢迎天天来与小弟合伙开饭。人多热闹,小弟求之不得。”
“哇——”姑老爷忽然惊骇地嚎叫,把所有的人都吓一大跳,屋里的人齐刷刷地看姑老爷。
姑老爷凑近小舅子的脸,观察一会后夸张地惊叫:“景老弟,你的脸又挂彩了。我发现这一年中你的脸是不断地挂彩。是谁胆大包天,敢向景爷下黑手?”说到这里,姑老爷的眼睛向云皎的所在位置睨。
云皎抓伤过景少谦的脸部,这次肯定又是这个小美人的杰作。
景少谦知道有人误会了,急忙为夫人辩解:“姐夫误会了,我刚才在后花园里摘葡萄,葡萄架倒了,刮伤了脸。”
这个季节有葡萄摘,谁会相信。姑老爷抚mo自己的下巴戏笑:“原来是葡萄架下的黑手。”
姑奶奶听说弟弟脸上有伤,过来细看,容貌丑陋的弟弟因为脸上伤痕累累更加的难看,心疼地说:“你都快三十的人了,竟然还弄个大花脸,成什么样子。夫妻之间有什么不能好好商量的,为什么要动手。
呃,姑奶奶就不动脑筋想想,要是真正动手,一百个娇小玲珑的弟媳也不是她那名震江湖的弟弟的对手。
云皎一听到这话急了,挺个大肚子走过来为自己分辩:“姑奶奶,老爷脸上的伤真的是葡萄架刮伤的,与我无关。”云皎委屈地望向景少谦,你的亲戚怎么一来到就不分青红皂白地冤枉我。
景少谦看到娇妻委屈的模样楚楚动人,爱怜地说:“不关你的事,不关你的事。姐姐和姐夫这样说是因为他们不了解实情。”
“夫人,你看真的是我们错怪弟媳了。你弟弟脸花都是葡萄架的罪过,与弟妹无关。”姑老爷斜眼看二姑奶奶,出声埋怨,似笑非笑的脸上分明在说:你弟弟乐意,我们管不着。
真是越描越黑。云皎从姑老爷与二姑奶奶的表情上,看出他们不相信景少谦脸上的伤与自己无关,想要再解释清楚,又更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唉,白白地受到了冤枉。
云皎按照新人的礼节,向姑老爷和姑奶奶敬茶。
姑老爷接过茶,往托盘上放下红包时打量云皎,见她肌肤细嫩似乎吹弹可破,精致的五官搭配恰到好处,暗中拿云皎与自己新纳的小妾作比较,小妾不及眼前人的五分之一,心中不由得生出忌妒,粗鲁霸道的小舅子享受了如花似玉的大家闺秀,真是艳福不浅。姑老爷感慨地对景少谦说:“谢家二小姐,果然名不虚传。”
呃,这身子的原主很有名气?云皎惊愕地注视姑老爷,又转看景少谦。景少谦用宠爱的微笑回报娇妻。
云皎对这原身的主人一无所知,见到姑老爷主动提出,正好趁机了解,她试探性地问姑老爷:“姑老爷认识我父亲?”
姑老爷笑呵呵地说:“认识。我虽说没有与你父亲在同一个地方为官,在官场上会过几次面。当年景老弟因事入狱,这主管的就是令尊谢通判谢大人。要是早知道今天成了一家人,当初……”
呃,这身子的原主姓谢,父亲原来是当官的。但是,既然是官宦人家,为什么会落到把个如花似玉的女儿送给景少谦这个浑蛋的地步?
景少谦无缘无故地干咳。
“老爷,你不说话没人会把你当哑巴的。”呃,姑奶奶的话中充满了威胁。
云皎没有注意到姐弟二人的异常,心里面在想像这身子原主的家庭状况。
姑老爷看到姐弟二人不满的样子,醒悟过来,打着哈哈,逗趣地用手向云皎比划:“当年我去拜访你父亲,你从后院跑出来找父亲,只有五六岁大,个头刚刚有桌子高。”
云皎不好意思地低头笑,心中提出抗议:“那个个头只有桌子高的不是本人。”
“新舅妈真好看,比我们家书房中画卷里的美人还美。”
云皎闻声看,前面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立了两个锦衣少年,景子政和他的表哥并排而立,眼睛都一眨不眨地看云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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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在于运动。云皎挺个大肚子,带领莲儿和晴儿到处游逛。
荷花池边的草坪上,传来一阵喧闹。
云皎走过去,远远地看到几个孩子滚成一团,八个大丫头在一边看热闹。
看到云皎走来,一个年纪稍大丫头的想了想后,过来向云皎请安。其他的七个丫头看到了,陆续来向云皎请安。
云皎现在看清了,草坪上是仇氏三兄妹把另一个孩子压在身下,仇氏三兄妹从不同的方向对身下的孩子进攻,要从那个孩子的手中抢夺什么东西。
“乖乖地交出来,要不我拔光你的头发。”八岁大的仇大公子骑在那个孩子身上,揪住压在身下那个孩子的头发,狠狠地威胁。只从仇大公子用力扯的架势,云皎就能想像出下面那个孩子痛得泪汪汪的可怜样。
满脸尘土的仇大小姐撅起小屁股,伸手到伏在草坪上的那个孩子的身下,掏摸一会儿,高兴地叫嚷:“哥哥,我抓到小木偶了。我把小木偶揪出来。”说完,使出吃奶的劲,用尽力气往外拔。
最小的仇二公子胖乎乎的小腿向地下的孩子踢个不停,摆出凶狠的模样:“坏蛋,交出小木偶来,马上交出小木偶来。”
三个围攻一个,欺人太甚了。
云皎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一定是这仇氏三兄妹合伙欺压仆人的孩子。仆人的孩子也是爹娘养的,可怜的孩子。云皎决定帮帮这个被欺压的孩子。
“你们在干什么,还不快快放开他。”云皎出声喝止这仇氏三兄妹。
仇氏三兄妹闻声停止手上的动作,向云皎看来。被压在地上的孩子趁机甩脱骑在身上的仇大公子,狼狈地站起来,不忘记保住胸前的小木偶。
云皎怜悯地看这个被仇氏三兄妹欺负得不成样子的孩子,高高的个子,穿一身的锦袍,纤弱的身体好像随时被风吹倒,大大的眼睛茫然不知所措地看四周。
“子政,竟然是你。”
云皎震惊了,这个被欺负得惨不忍睹的孩子居然是景府唯一的少主人景子政。都说虎父无犬子,景子政这种被人修理得惊慌失措的样子,十足像刚刚被主人敲打后可怜巴巴的小狗,生怕主人把他生吞活剥了。
“快把小木偶给我。”仇大公子看清来人是娇小的新夫人,算定云皎和她的两个小丫头奈何不了他,就没把云皎放在眼里,扑向景子政抢夺小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