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时我也只是接生意,并非我要杀姑娘!”黑背老六一边解释一边闪躲,只听“匡当”一声,黑背老六的剑从中间被娆姿砍断。
“我不管!我只知道当时是你要杀我!”情绪还没发泄够,娆姿仍旧不停手。眼看她手里的剑即将刺向黑背老六的眼睛,二月红个齐铁嘴俩人同时从席间跳出拦下娆姿。
“娆姿姑娘,切磋到此为止”齐铁嘴笑呵呵的看向她。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个道理她还是懂得的,她此时面红耳赤,倒像她受了什么冤枉。二月红急急忙忙把她拉到身后,低声道:“你发疯啦!”
“疯你个头!你懂什么?”她瞪眼叱他一声,脸红红的,嘴翘得老高,二月红一看就笑了。此时一番激战下来,娆姿的满腔怨气早已发泄完了。
“不知道姑娘为何大打出手?”齐铁嘴问她。七八十双眼睛齐刷刷落到她身上,她怒容犹在,指着黑背老六大喝道:“你问他!”
大家又看着黑背老六,他尴尬的一笑:“实是之前有些误会。”
“好了好了,都说是误会了。你就别小心眼,坐下喝酒!”二月红将娆姿扯在身边坐下,给她倒满一杯酒。娆姿并不领情,看都不看一眼。二月红讪讪的笑笑,并不以为意。
偏这时不知哪里开的有些傻冒的一个伙计上来拍二月红的马屁:“二爷给倒的酒姑娘就喝了吧,反正将来要喝交杯酒,如今先练练手呗!”众人轰堂大笑。黑背老六误认他们是一对儿,想着之前娆姿对他的敌意,心说要化解,于是他也开玩笑的把二月红往她身上一推。
然而在她眼里,这些人简直把她当猴耍!二月红还不知死活的跟她嚷嚷喝交杯酒,虽然她早知二月红的脾性,此刻仍是动了怒。拿起桌上一杯酒对着二月红照脸泼过去,也不顾是不是给他面子。
“二爷醉了,我给你醒醒酒!”她说完不顾满堂宾客讶然的目光冲了出去。
所有人都在看着二月红,他一拍桌子站起来:“谁敢再看!”二爷发怒的前兆通常是这样,皮笑肉不笑,众人也乖乖闭嘴,收回目光。二月红对齐铁嘴敬了一杯酒:“今天扰了你的寿宴真是不好意思,改日再回你一桌。”他说罢要走,齐铁嘴忙叫住他:“不知道你那位朋友现在何处做事?”
“她不会为这里任何人做事”二月红扔下这一句,连忙赶了出去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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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二月红会追出来,站在城门口等他。其实她不过是在发泄而已,她这两年实在太压抑了。
“抱歉,我是不是让你难做了?”娆姿有些歉疚的看着二月红。二月红满不在乎的摆摆手:“没事,这是二爷我的地盘,别说打人,你放火都行。”
“反正这顿饭是吃不好了,我也该走了,这一闹腾,你肯定要替我善后”娆姿苦涩的笑笑,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二月红一下就笑了,道:“你倒是一点都不客气!”
“对你,我不需要客气!”娆姿哈哈大笑,翻身上马勒紧桨绳。
二月红看她良久,忽然用一种从未有过的正经忧柔的语气说道:“可以请你留下来么?”娆姿一愣,然后看二月红大笑,一拍马屁股,马儿飞奔起来。听得二月红飘渺的声音:“愿你早些找到你弟弟!”
她并未言谢,一路走了。有些人,有些事,越清晰只会越疏远。
张起灵的家从来都市冷冷清清,许久没有到过这里,娆姿反而陌生。她踏进院子里,恍若隔了几个世纪那么漫长她又回到了这里。
“你终于回来了,娆姿”张起灵一贯温和的声音染上一丝雀跃,他倚在门外,微微的笑着。她唇角弯了弯,无言一笑。两人对视许久,娆姿问道:“不知道这么急叫我回来什么事?”
张起灵从怀里拿出一个碧玉手镯,她看着很是眼熟。细细一想,却是他们和二月红去乌拉盖草原的地下墓中淘出来的手镯。她微微一愣,张起灵道:“这个玉镯有些意思,我之前一直把它放在屋里,也没有发现它的奥秘。直到去年冬天,我突然想起这宗事,把它拿出来。手上打滑,不小心把它掉到了灰堆里,捡起来看时就发现手镯内测刻着一些文字。”
娆姿依言翻看,果然在手镯里面发现一篇纪年时序。记载的大约是康熙年间时,龙王的一件宝贝流到了盱眙县的一个城,当时便有人觊觎这件宝贝去偷它。于是龙王爷发了怒,将整个城都淹没了。
“如果上面记载的是真的,那么说在盱眙县内有一座城被淹在地底?”娆姿不能置信的看着他,脑中历史记忆一一搜索,除了那一座城被淹没之外,还真找不出别的。娆姿道:“是泗州古城么?”
“的确是”张起灵道:“而且艺鹏告诉我,麒麟也许在那一带。”
果然一提到张麒麟,她整个人都激动起来,立即抓着张起灵道:“既然如此,我们即刻去盱眙。”张起灵笑道:“你才回来,怎么也要休息一下。”
“族长,你不会明白我的心情,一天没有找到他我便一天不能安心”娆姿低着头,看着平坦的地面。她此刻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自己的心情,她跑过太多的地方去找他,可找不到。她害怕,这次依旧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她该怎么办?她是不是要穷其一生去找他,如果可以,她愿意。
“我说过,你可以不用叫我族长”张起灵直视着她的眼睛“人与人之间,是讲究缘分的。比如男人与女人相遇,这是缘,只要女人愿意,这份缘随时可以变成分。”他又停了许久,似是无意的提起:“若你找回麒麟,可否想过为自己找个归宿?”
“这件事情太遥远了,我不敢想,我只想找着找到麒麟。”她说。把头埋在自己手边,破壁腰上来的日光一丝丝一寸寸落在她身上,很是荒凉。张起灵看着她低着的头,心里又出现了那种淡淡的,似有似无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