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样的!”
“少侠功夫真厉害!”
“我愿赌服输!”
场下的表扬声与鼓励声不绝如缕。
少年依旧气定神闲地迈着四方步走出虎笼。他从衣兜中掏出一张麻布,将场中堆得如小山似的钱财搂入布内,然后麻利地打了个结,做成包袱,背在身上转身而去。
“少侠,请留步,还未请教阁下大名。”高伟杰伸手向少年唤道。见少年回头,他特意挤了下右眼向少年使了一个眼色。
少年一言不发,转头继续走了。似乎是得到了少年的回应,高伟杰脸上毫无愠色,竟目送着少年离开。
当然这些细微的表情都逃不过李莫愁的眼睛,原本脑海中那张狰狞的面孔开始逐渐变得清晰。她纵身一跃,从人群中跳出,徐徐落在了少年的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众人的目光一下被眼前这位亭亭玉立的美女吸引住了。许多痴汉见了,边流口水边色迷迷道:“世间竟有如此出尘绝艳的女子,要是能娶回家做老婆就好了……”
“哎呀,哎呀,老婆,别啊,别啊,我知道错了……”这时痴汉的身旁定然有一只手死死地揪住了他的耳朵。
再说李莫愁,她伸手挡住了少年的去路,冷冷地道:“少侠请留步,敢问少侠的这套步法叫什么,是从哪学来的?”
少年推开李莫愁的手,旁若无人地继续走着。
李莫愁一个闪身,一只纤细的手如一把铁钳似的一下扣住少年的手腕,她继续问道:“既然你不肯说,那我再问你,你是否认识一个叫小月儿的小乞丐?他也会你刚才使出的步法。”
“小月儿?你是说赵霁月吗?他人现在哪儿?”少年的话语中露出了一丝急切之意,但他却故意压低声音,似乎不想让在场的某人听到。
“我说你这个小姑娘,凭什么拦着路不让人家走啊!人家凭真本事拿到了赏银,有本事的你也到台上来露一手,你这样光天化日之下当众与不认识的小伙儿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你还知道廉耻吗?”高伟杰出面打断了他们之间的谈话,他出言向李莫愁挑衅道。
当时的年代对封建礼教相当的重视,特别是对妇女,什么三从四德,三纲五常,都是针对当代妇女的,因此当时的礼教崇尚的就是重男轻女,人们以之为信条,并盲目地迷信着。
高伟杰正以此作为契机从中打断。李莫愁瞟了他一眼,冷冷道:“这是我与他的事,又与你何干?”
“好个不要脸的小婊子,今天的事我管定了!”高伟杰义正词严道。
“高班主说得对,这事我们都支持高班主,臭婊子,好不要脸!”场中的观众都沸腾了,李莫愁一下子变成众矢之的。
李莫愁见情势不太乐观,灵机一动,话锋一转,道:“姓高的,你敢不敢跟我打个赌?”
“赌什么?”
“刚才那少年能在笼子里待满一炷香功夫,在我看来不算什么,我若是照你说的上台露一手怎样?”李莫愁自信满满道。
“你能在里面待多久?”
“一辈子都无所谓!”
“少他妈口出狂言,笼子里面的老虎可不是吃素的!”高伟杰撇着嘴道。
“若我做到了,刚才那小子的赏银就都是我的了,如何?”李莫愁坚毅地说道。
“你个瘦弱的小女子恐怕给它塞牙缝都不够!”高伟杰指了指笼中的猛虎,继续道,“好吧,就依你!我是没意见,剩下只是要看那位少年同不同意了……”说着他的目光投向了少年。
只见那少年面不改色,双眼紧盯着李莫愁那只扣住自己手腕的纤纤玉手,依旧保持沉默。
“你到底愿不愿意接受这个赌注啊!”李莫愁急道。
少年缓缓地从肩上放下包袱,解开刚才系着的结,随手往地上一扔,白花花的银子和元宝从包袱中滚了出来,他果决地说:“成交!若是你能够在笼中待的时间比我久,哪怕是久一眨眼的功夫,这笔赏银就全数归你所有!”
“你真愿意接受这个赌注?年轻人做事可要三思而后行啊!”高伟杰插口再次提醒道,并又再向他使了个眼色。
“这不关你的事!”少年白了高伟杰一眼,转头看向李莫愁继续道:“只不过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务必请姑娘答应。”
“但说无妨!”
“有机会我会告诉姑娘的。”少年说罢侧了侧身,给李莫愁让出了条道来。
“莫非他有什么难言之隐,现在开口不方便?难道还是关于刚才提到的小月儿的事?”李莫愁纳闷道,她边思索着边迈步走向虎笼边。
“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也不掂掂自己有几斤几两重!”高伟杰边开笼门,边继续讥讽道。
待李莫愁进了虎笼,高伟杰故意又偷偷在笼上多加了把锁,这样即使李莫愁出现险情,他也可以因“没来得及”开锁而耽误救援时机,换句话说,他这是存心想置李莫愁于死地。只不过他这一切都做得十分隐蔽,场下的观众丝毫没有察觉。
反观这时笼中的老虎,一开始被主人挑逗,拨弄了它引以为傲的虎须,立刻又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耍得精疲力竭,今天好像是衰到了极点。这当口笼中又来了一位娇滴滴的小美人,猛虎噔时振作了精神,张开的血盆大口中又流出了贪婪的口水。
见李莫愁站在原地未动,老虎的前爪开始蠢蠢欲动,按住地面猛地向前一跃。突然,一枚细如牛毛的银针趁着阵风直直射入猛虎张开的血盆大口中,老虎腾空的身躯在空中一僵,瞬间失去了平衡,耳轮中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几百斤中的虎躯重重地摔落在地。
眼见着翻落在地的猛虎在地上狂躁地扑腾了一阵后,愤怒的嘶吼声越来越弱,最终归于平静。不多时,老虎的颈部逐渐开始变得瘀黑,再没过多久瘀黑蔓布了老虎的全身。而李莫愁却依旧站在原先的位置不为所动。
这一幕足足把场中的观众惊得是鸦雀无声。众人的嘴巴个个张得像碗口一样大,好半晌功夫,就连一根绣花针落在地上都能听见。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高伟杰,他气愤道:“好你个小妖女,你竟敢把我养的猛虎给弄死了,我饶不了你!”
“咱们事先可是说好了,我只要能与老虎同笼的时间超过那小子就能赢得赏银,那时可没规定笼子里的老虎是活的还是死的啊!”李莫愁瞟都不瞟高伟杰一眼,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