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我的手刚伸过去,竟被他一个巴掌打掉,手中的银子散落一地。小月儿愤恨道:“风哥哥,枉我一向敬你为兄长,你却不把我当作弟弟,兄长有难,作为兄弟的我岂有袖手旁观之理?要是我因为这点小事就临阵脱逃了,我想我也不配拥有你的这块日光石了!”
见他亮出了我们刚交换的玉石,我一把握住小月儿拿着玉石的手,坚定地道:“好,就让我俩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大家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前方即使荆棘密布,咱们也要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好,好个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才是我的好兄弟!”小月儿也紧紧握着我的手掌,道,“风哥哥,那我们先检查一下你爹娘的遗体吧,也许凶手会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我与小月儿再次走向床前,小月儿恭敬地向遗体鞠了三个躬,接着便与我各自开始检查起尸体来。
我仔细地解开爹的衣服,试图寻找身上的伤口,小月儿也在一旁帮忙。
“咦,真是奇怪,爹娘的全身似乎没有任何一处伤口,唯独只有脖子上一处整齐平整的切口,我爹的身手不是泛泛之辈能应付的,要一招置他于死地,到底凶手是如何办到的呢?”我疑惑的自言自语道。
“风哥哥所言极是,而且我也仔细观察到你家大厅和房间的状况,似乎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对凶手来说你爹娘就像刀俎之肉般被他一刀一个取下首级。”小月儿补充道。
“莫非……”我的背脊后一凉,“凶手是当今武林的绝世高手,一招杀了我爹娘。”
“还有一种可能!”小月儿道,“凶手事先给他俩下了迷药,趁他们在熟睡时取其首级……”
“说的不错,不过,凶手不管是武林高手还是耍下三滥的鼠辈,他们为何要我爹娘的命呢?我爹娘只是山中的一对平凡的夫妇,从不涉足江湖恩怨,杀手的动机是什么呢?”我暗自思索着。
“会不会凶手是为了谋财害命?你们家不是刚卖了一笔药材,凶手也许就是觊觎那大笔的银两吧!”小月儿的这话提醒了我。我立马去家中寻找昨天赚来的银子。打开存钱柜一看,昨天的一百多两银子竟分文未动,显然一下排除了这种假设。
“说到动机,令我更感到诧异的是凶手杀人手段……”我独自分析着,“凶手既然不是为了谋财害命,大可一剑刺死我爹娘,又何必大费周章地取走他们的首级?”
“即使这样,他还留下了你爹娘的遗体,并放在了最显眼的地方,摆明了就是让你第一时间发现,但凶手却心思缜密,没有留下其他的任何线索……要是换成我是凶手,我定会一把火烧了这房子与尸体,也就是所谓的毁尸灭迹。”小月儿摸着下巴道。
“凶手却没这样做,我想其中一定是藏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大阴谋!”我笃定地说道,“只是目前单凭我们是无法戳破的。小月儿,我想我们也检查的差不多了,不如趁我爹娘尸骨还未寒,咱们让他们入土为安吧!”
“嗯,就照风哥哥说的办!”小月儿帮着我抱起父母的遗体来到门外。
我们找了一块空旷平静的草地,我用铁锹使劲的挖着坑。不一会功夫,两个又大又深的土坑挖好了,我与小月儿费劲地拖着娘的尸体放入其中一坑中,接着又去拖爹的遗体。
爹的遗体明显比我娘的重了许多,我与小月儿一前一后提着尸体小心翼翼地放入坑中。小月儿因年龄小些,力气也不足,拖到一半,双手一个落空,没有拉住爹的双腿,只听砰的一声,我爹的遗体一下掉入深坑中,并随着惯性骨碌碌地滚了几周。
待我刚要将土埋上他俩的遗体,只听小月儿倏然的一声:“等等……”
只见他纵身跳入坑中,似乎在翻寻着什么东西。不一会他又爬了上来。
“风哥哥,你看这是什么?”小月儿似乎有所发现,他向我举着一本皱巴巴的牛皮书道。
原来刚才小月儿在我爹滚入坑时竟突然发现有什么东西从他后腰的衣服中掉了出来。我仔细回想着,我们当时检查爹娘遗体时只是检查了他们的前身,竟没料到爹的后腰还藏着这本书。要不是小月儿刚一个不慎没抓住爹的遗体才导致这本书的掉落,又不是小月儿的眼疾手快,恐怕这本书所隐藏的秘密将连同我爹娘的遗体长眠于地下。
“飞雁荡苇?”我仔细地看了再三,总算识出了封面模糊不清的字。我随意的翻看着这本破旧的书,里面画着的一个个人形姿态变幻莫测,一个个招式又如行云流水般。原来这本书记录着一套武功,不,准确地来说,是一套轻功步法,而这套步法的名字就叫“飞雁荡苇”,莫非就是说学会了这套步法将比天上飞翔的大雁还跑得快,而其中繁复的变化又如同湖边结荡的芦苇一样连绵不绝。
“难道我爹教我的步法正是这本书记载的‘飞雁荡苇步’?”小月儿似乎联想到自己昨天向我爹演练的步法,“要是这套步法本来就是你家独传的,这也难怪你爹看到我学会了会如此生气。可为什么我爹会你家的步法呢?难道你爹的死是……”
小月儿貌似是猜到了最糟的结果,他话说到一半一下怔住了。
“那就要去问问你爹了!”我一把握住他的手,眼中布满了可怖的血丝,额上的青筋暴起。
小月儿见了我狰狞可怕的面孔,打着圆场道:“风哥哥,假如是我爹的错,我定不会包庇!可你总得先料理完你爹娘的后事再说吧,等这边都打理妥当,我立刻会带你去找我爹……”
“你说的有道理!假如真是你爹所为,我也只会找你爹报仇,不会为难你的,还没确定凶手之前,你依然是我的好兄弟!”说罢,我将爹的秘籍收入囊中,为他们埋上了最后一抔土。
我找来两块墓碑,久久不知该在上面题些什么,如今爹娘遗体残缺不全,而杀人的真凶仍逍遥法外,我又有何面目为他们立碑题字?于是我便只留下如下几字:“不孝子高光风泣立”,随后暗下决心,以后定要手刃元凶再次来祭奠父母时补全碑上的字。
草草树好了墓碑,我又伤心地向着爹娘的坟头磕了几个头,随着小月儿回到了家。回到家,我带足了随身的银两,并拿了几套随身衣物,打了个包袱,即可准备动身。
“风哥哥,你以后有何打算?”小月儿见我形色匆匆,似懂非懂地问道。
“刚才不是说好的,当然是跟你一起回去找你爹了!”我斩钉截铁道。
“可是我身体抱恙,不如等我先养好伤再动身吧!”小月儿嘴上恳求我道,似乎他也不忍心这么快揭开事实的真相,向我借此拖延道。
“不行,目前为我爹娘报仇是首要任务,晚走一天就多一天的变数,咱们必须即刻动身!”我的语气中容不得半点商量的余地。
“那好吧,风哥哥你先检查下随身的行李是否带全,我在门口等你!”小月儿见我如此坚决,叹了口气默默走出房门。
我再次检查了一下包袱中的衣物与行李,从中拿出了那本《飞雁荡苇》,随手地乱翻着,这本就是我的家传武功,凝聚了我世世代代祖辈的智慧与力量,今后我定将勤学苦练,将其中的一招一式融会贯通,并将其代代传承下去,这才不负祖辈们交付的重托……
大致翻完了一遍之后我又将秘籍塞入怀中,系上了包袱,我迈出房门,大声喊道:“小月儿咱们这就出发吧……”
“呜呜~~~风哥哥,救我!!”话音未落,耳轮边就听到小月儿沉闷的呼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