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那么说,超市的收银员也是熟人了,我也收留?”
“你的话有道理,可外面那么冷的天,咱都知道路有冻死骨的句子……”我非常想幽默一下,可阮梓熙似乎并不觉得幽默,说:“随便让一个陌生人住进来,是不是太搞笑了。”
我听了忙翻出自己的身份证、毕业证递过去。
阮梓熙看了,尤其仔细看了我的毕业证。
这时,我感觉出了他的态度有了些微的松动,就说:“这东西就放在你那儿吧。”
“这玩意儿到处都可以做。”但阮梓熙还是扔在了电脑桌上说:“只一宿,沙发上对付吧。”
就这样,我在小文住处,确切地说是在那张沙发上住下了。
说心里话,之所以同意雨辰在我这里住下,是他的大学毕业证让我动了恻隐之心。
我记起当初自己大学毕业来到这里时,也是度过了一段挺惨的日子。
第二天我起床后发现雨辰还睡得很沉。
但我得上班了,他必须离开。
被我叫醒后,他缓缓地把眼睑张开,似乎张得很辛苦。
然后他试图坐起来,可看上去缺少足够的力气。
“我病了,想再躺一会儿……”他声音含在喉咙里,很含混,仿佛每个字都热辣得能烫他自己的嘴,所以他不敢把它们畅快地吐出来。
我意识到昨晚的怜悯是给自己找麻烦了。
“哥儿们,没信誉了吧,昨天怎么说的?赶紧的吧。”
雨辰听了,没再说什么,做了一番艰苦卓绝的挣扎,终于起身,把自己的惟一的家当——一只旅行包提着出去了。
可没走多远,就一屁股坐在楼梯口。
我再次动了恻隐之心,总不能真的眼睁睁地看着他变成一把“冻死骨”的吧!我还没那么铁石心肠。
于是开车把他送到了医院,这在我来说只是举手之劳。
可他身上几乎一文不名,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为他垫付了一千块钱的住院费。
雨辰得的是急性肺炎,在医院住了两天就明显好转了,所以他赶紧出了院,他住不起。
回到出租房,他一面感谢了我,一面保证一定会还钱的。
又问我给他垫钱是不是太冒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