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辰——)(雨辰说)
从货场老板那里逃出来后,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我惟一能想到的人就是阮梓熙。
阮梓熙并不是能够投靠的人,我也没想投靠他,甚至连他姓什么都还不知道呢。
他只是我的一个顾客。
可除此之外,我已经没什么去处,只能在街头流浪。
而我此时已经贫病交加,怎一个惨字了得!
找到小文住处时,我完全不知道他能不能收留我住上一晚,只是在闯大运,闯得来最好,闯不来再说。
看得出,阮梓熙感到很意外,也很冷淡。
他的出租屋不大,只有一间房,站在门口,屋子里的一切都尽收眼底。
我也看见沙发上坐着一个男生,我的第一判断:他是小文吗?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突然很不自在,我跟阮梓熙还都不熟呢,这样的感觉是不是太冒失了!可感觉上的东西都是自然的流露,下意识的,甚至是没经过大脑的。
我知道自第一次见面我对阮梓熙就有了好感。
很强烈。
所以,我相信一见钟情。
屋子里的温度仿佛阳春时节的和风一样扑打在我的脸上,裹挟着一股浓浓的男生的气息,这令我无比的迷恋。
要知道我已经在街上转了一天,早已经冻成了透心凉。
这可是东北的腊月天气,我从小就知道腊七腊八冻掉下巴的口头语。
“你怎么找这儿来了?”阮梓熙面无表情地问。
我真冷啊
可我没有解释,牙齿轻轻磕碰着说:“能帮个忙吗?”
阮梓熙并不让我进门,问什么事。
我想进屋说,“我快冻死了……”
阮梓熙见我筛糠的模样,犹豫了一下,还是开恩样的放我进去了。
屋子里的温暖、舒适猝然令我有些感动。
想坐在沙发上歇一歇,我的腿脚几乎都木了,可阮梓熙没请我坐。
他依然面无表情地说:“有话说吧,我有事呢。”
我知道他有事,那不在沙发上活生生地搁着呢吗。
我看了一眼阮梓熙,又看了一眼那个男生,说:“真不好意思……”
这时,那男生对阮梓熙说:“你叫了外卖?早说啊。”
这话很刺耳、很难听。
但在人屋檐下,我得忍。
心里对那男生的歉意立刻打了折扣。
他说着就一边往外走,一边轻慢地打量着我:“伺候得到位点呵。”
我虽然没有言声,我知道我回敬他的目光一定很硬朗。
男生就推门出去了,阮梓熙也没留他。
我忙对阮梓熙说:“我实在无处可去了,才来打扰你,能不能让我在这里住一宿,只一宿……”
阮梓熙打断我,微皱了眉头说:“这不方便,你看到了屋子这么小?”说着就开门送客。
阮梓熙这样的态度在我的意料之中,所以我并不感到难堪,何况这室内的温度令我迷恋不已。
于是我拧在那里不动,打定主意轻易不会出去。
“我是真的没处可去了,你是我在这里惟一熟悉的人。”
“我们熟吗?”阮梓熙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