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难与共?这个词我喜欢......”陈观宇心中一暖,不由自主牵起了唐雨墨的手,紧紧握着。
“呵呵呵......”唐雨墨没心没肺地笑着,却不着痕迹地轻轻抽出自己的手,挽着他的胳膊向前走。
砚台形状的堤坝不好走,两个人还真是得这么互相搀扶着才能加快步速。
这样跌跌撞撞一路行过去,接近储盐仓库的时候,唐雨墨扯了扯陈观宇的衣袖小声说:“就是前面那里了。我们躲起来先把拍摄角度调好吧。”
陈观宇点了点头,为防止抖动先安装好三脚架,把摄像机固定住,并示意唐雨墨躲到他身后去。
子夜刚过,几辆货车先后抵达储盐仓库,从车上跳下一群壮汉,嘈嘈嚷嚷地一边互相取笑一边大咧咧地开门锁,和白天的萧条清冷对比鲜明。
其中一个汉子出声提醒众人小声些,却招来一通笑骂:
“这时候除非失心疯了才有人出来溜达,你怕什么,连鬼都没有一只!”
“干了这么多年了也没事,,咱们上面有人你知不知道?!你小子胆子倒是越干越缩回去了?!”
“上面有没有人我还真不知道,老子就知道每天下面有人就行了......”
一群汉子猥琐而粗野地哄笑起来,开始进|进出|出地搬运仓库里的盐袋。
陈观宇不断调整镜头的远近,因为一辆货车刚好挡住了一半视野,有些拍不清楚,他撤掉三脚架,把机器扛在肩头,轻轻移动着拍摄。
看到那些人的所做作为和听到他们肆无忌惮的调侃之后,他也全然明白了唐雨墨今天晚之所以偷偷来此处拍摄的目的。
这个女人......胆子真不是一般的大......
她知道这个盐场是谁的地盘吗?
知道这种交易背后又是怎眼盘根错节的利益纠缠吗?
但他没有出声劝阻,更没有提出不干了回去,而是镇定地继续帮她捕捉下每一个关键的交易细节。
唐雨墨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对他保持沉默的专注拍摄感到一丝内疚。
就这样拖陈观宇下水,她做得对吗?
毕竟,自己连此行的目的和风险都没有跟他真正交待清楚。
自己无意中欠下陈观宇的,似乎是越来越多了......
因为走神,她赤足的脚心一不小心被埋在沙子中的尖尖的贝壳刺了一下,立刻见血。
黑暗中她忍着不出声,但脚步踉跄。陈观宇敏感地觉察到了。一手固定住机器,一手伸过来扶住她,小声问:“是不是扭到脚了?”
唐雨墨点点头又摇摇头,她不想这个时候让陈观宇分心。再坚持拍一会儿,拍到他们装完货离开,就圆满完成任务了。她可不想半途而废。
陈观宇却执着地屈下身子,抬起她的脚查看,借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亮,隐约看到她的脚正在汩汩流血。
他说:“你扶住我,忍一下。”说完用力迅速一拔,拔出一根短而细的贝壳的尖刺。
尖刺拔出后,血还在流,这说明刺得可能不浅。陈观宇的眉头皱得像打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