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霜!”唐溪风满脸惊喜地喊道。
席霜轻轻点头,转身看向其他几人,唇角含笑,眸光视线却比之严冬朔风更加彻骨,“火家的人,正好讨点利息!”
其他几人回神,快速将火星利护住,防止席霜再下杀手,因为火星利身份非同一般,他是火皇之子。
“你是席霜?”火星利颤巍巍地站起身,右臂依旧是扭曲之状,脸色雪一般的煞白,紧绷的颊肉因剧痛而不停颤动。
“不错,你不是想设饵钓鱼吗?我自投罗网,想必给你省了不少麻烦吧!”席霜面带微笑,踏步前行,身姿空灵飘逸。
看着翩然若仙、温文尔雅的席霜,火星利几人却是骇然莫名,心神被恐惧充斥淹没。
云缈宗一战后,各门各派损失惨重,就连脱尘境强者都折损陨落了四人之多,这在火国内引发了一场大风暴,经过一番调查,各方势力认定这是席霜的手笔,对他的恨意可想而知,一时间,全国通缉,风头立时压过了半妖漠月。
“杀了他!”火星利咬牙道。
“这,殿下,我们还是先护你离开吧!”其他人迟疑,他们修为并不比火星元强,自问并非席霜对手。
“不行,他卑鄙暗算,突施偷袭,其实修为并不强,你们一起上,给我杀了他!”火星利恨声说道。
“是!”这些人无奈点头,他们都是火家家奴,根本没资格违背火星利的命令,一个个身影就像飙风一般冲杀,他们承认单打独斗不是席霜对手,但六人合力却有信心将他格杀。
火星利趁着其他人拼命之际,转身亡命逃窜,他是皇子,接触的消息情报自然比其他人要多。席霜曾斩杀了紫府境的周鹤,自己这些人纵然拼了老命也不是对手。
“真是够无耻的!”席霜冷笑一声,右手上白光挥洒,掌心浮现一片洁白云雾,向前一扬,云雾飘扬,迎风暴涨间,淡薄的云气却宛如锐利钢刀,飘忽之间,就将冲来的六人拦腰斩断,其一身护体元气竟不能阻碍分毫。
紧接着,他伸手一指还未逃出十丈的火星利,“黑云压城!”
那片云雾破空而去,同时颜色由白转黑,携带霹雳之势,万钧之力,对着火星利当头压下,如山岳临头,碾碎一切。
“别杀他,他是火国皇”唐溪风的话才喊到一半,火星利的头颅就“嘭”的一声被巨力压成粉碎,血浆四溅,无头的尸体砰然倒地。
唐溪风脸色苍白,指着席霜焦急道:“席霜,你,你闯大祸了,他是火皇之子!”
席霜对唐溪风的话充耳不闻,只是死死地盯着远处的那片黑云,眼眸中的光彩前所未有的明亮炽烈,他手捏法诀,那片云雾在黑白之间来回转换,“或许,真的可以!”
“你怎么了?”唐溪风察觉到席霜行为异常。
席霜回神,唇角挂起一抹由衷微笑,“没什么,刚才想事情太入神了!”
“席霜,你告诉我,云缈宗到底发生了什么?掌教和长老们在哪?我不过去拜魂教遗迹探索半个月,怎么一切都变得面目全非了?”
“前些天,掌教宣布迁宗,带着众长老跟云卫离开了火国,其他师兄弟也被转移了!”席霜大略解释道。
唐溪风听完先是舒了口气,而后一脸沮丧,“怎么会这样?我得到了拜魂教的部分传承,正要禀报掌教,请他帮我破解最后一重禁制!”
“什么禁制?”涉及拜魂教,席霜也被勾起了兴趣。
唐溪风叹息道:“前些天我误入拜魂教,机缘巧合之间,得了少许传承秘技,而且还发现了控制所有阵法的中枢所在,但是那里存在一层禁制,我力量有限,根本打不开,只好回来求助掌教,没想到,唉!”
“禁制很强吗?”
“也不算太强,但至少也要紫府境的力量才能轰破!”
“我陪你去看看吧!”
“能行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难道你还有更好的办法?”
“说得也对,今天先去我家住一晚,准备一下,我们总不能这幅打扮上路吧!”唐溪风指了指自己的云缈宗衣衫,笑道。
席霜诧异地看了唐溪风一眼,问道:“你家?”
“我爷爷当初给我买的一处院子,一直都交给下人照看,现在想想,已经好久没回去过了!”唐溪风唏嘘磋叹。
席霜目光微不可查地一闪,微笑点头道:“也好!”
在两人离开大约一刻钟后,唐溪风的尸体旁突然闪现一个中年男子,他抬眼四处扫视,视线猛然停留在火星利的无头尸体,“敢杀我皇室皇子,不管是谁,我都要将你碎尸万段!”
“原来是流云诀,云渺余孽,修为未及紫府,想必就是那个席霜了。”他略微打量周围尸体的伤口后,杀机四溢,周围数里内鸟兽惊恐哀鸣。
“此处名叫柴桑小镇,民风淳朴,我自幼跟爷爷住在云缈宗,也好些年没回来了!”或许是近乡情切,唐溪风显得有些拘谨不自然。
席霜轻轻点头,眸色锋锐地扫视周围,突然间,他视线一凝,看向小镇村口横列的十几口不带棺盖的红木棺材,“那里怎么了?人死了为何不下葬?”
“哦,这是桑田小镇的风土人情,人若是死了,必须在小镇外停尸三天,才能入土为安!”唐溪风很自然地解释道。
席霜眼帘低垂,遮住了眸子中的光彩,“才三天而已,就死了十几人,其中必有隐情,我去看看!”
“唉,别节外生枝,拜魂教里的阵法正在溃散,正事要紧!”唐溪风拉住席霜手臂,劝解道。
席霜身上血气震荡,将唐溪风的手臂弹开,大步上前,“我有分寸,不会耽搁太久!”
唐溪风连忙跟上,“哎呀,真是服了你啦,自身都难保了,还有心情出风头!”
“呜呜,儿啊,你怎么就走了呢,你让爹以后可怎么活啊!”须发花白的花甲老叟扶着一口薄棺痛哭,闻者欲泣。
看着棺材内安详闭目,脸色灰暗的健壮汉子,席霜对着那口棺材躬身三拜。
老者回神,擦了擦眼泪,对着席霜还了一礼,抽泣道:“公子何人?可是与小儿有旧?”
“我跟令郎前些日子相识,他救过我一命!”席霜的谎话信手拈来,也不带一丝脸红。
“原来是这样!”老者伤心儿子离世,对这些也没在意。
席霜叹息道:“我跟令郎相识的时候,见他身体矫健,气色红润,怎么会这么年轻就去了呢?难道是生了疾病?”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啊,前天晚上他还好好地,也就睡了一觉,这就去了,呜呜……”老者说着又哭了起来。
席霜眼眸中有寒芒一闪而逝,掏出一锭金子,递到老者怀里,道:“令郎对我有救命之恩,现在他既然去了,这些钱财赠给老丈,安度晚年,就当尽孝,还望切莫推辞!”
“这如何使得?”老者性子淳朴,正要将财物归还,却突然发现那人已经失去了踪影,只得叹息一声,道:“儿啊!”
在小镇内的一条街巷内,唐溪风拍了拍席霜肩膀,问道:“你刚才有什么发现?”
席霜面色疑惑,叹息道:“没伤口,没中毒,神态安详,应该是自然死亡,可能是我想多了吧!”
唐溪风嬉笑道:“算了,没事就好,前面就到我家了!”
果然,走了还没一百米,两人就来到了一处豪宅门前,高墙大院,朱漆大门上挂着一面大匾,上书“唐府”二字。
“福伯,我是溪风,快开门,我回来了!”唐溪风欣喜地喊道,大步上前。
“真狠!”席霜低声呢喃,揉了揉太阳穴,而后仔细打量这片院落,眸光锋芒暗藏,若隐若现。
“你说什么?”唐溪风扭头问道,席霜的话语太轻,他没能听清楚。
“哦,我说这院子真大!”席霜随口应道。
唐溪风脸上洋溢着灿烂微笑,自豪道:“那是当然,这可是我爷爷专门买给我的,里面也是他亲手设计,绝对让你大吃一惊!”
“大吃一惊么?”席霜不置可否,只是眸色更显深沉。
“咦,怎么没人回应?”唐溪风疑惑地走到门口轻轻一推,大门随之缓缓打开一条缝隙。
门没锁?唐溪风脸色疑惑,再用力一推,“吱呀”一声,两扇朱漆大门完全打开。
阴风刮过,带着彻骨的寒,阴森的冷,吹动衣衫飘猎,发丝飞扬。
“啊!怎么会这样?”唐溪风神色如雪苍白,脚步如风,飞一般地冲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