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佑杰是个花花公子,没什么本事,不过在兄长的荫蔽下才当了个统领,平时只知道嫖妓宿娼,勒索受贿,哪还有心思带兵,一年也不到兵营里去几次,再加上这房城已经好几年没有战事了,乐得个清闲,谁去操那门子心事。这次在兄长的逼迫下实在无奈才带了六千多人摇摇晃晃的朝山里来。其实他也有自己的小算盘,就是趁着这次行动想在银矿上捞上一笔,平时银矿都被大哥管得严严的,自己是连滴水都撒不进去,这次可是个好机会。正因为有这种想法他完全没有把这次出征当回事,不就是几个毛贼吗?大军一到还不是作鸟兽散,哪需要如此谨慎,因此把兄长的言语统统扔在脑后,只盘算着自己该捞多少,捞完了怎么花。因此也没有什么行军的规矩,本来一天可以到达的路程走了两天才到,沿途还对一些地方上富裕人家勒索供奉,弄得民众怨声载道。
“统领,前面就是银矿了,好象没有什么动静啊!会不会这群毛贼劫了银矿逃回山里了?我们要不要派人去查看一下?”杨佑杰的副官知道他没怎么把出征放在心上,因此出言提醒。
“查看什么?我们六千多人还怕那些山里的小喽罗,真是笑话,我们这么多人一哄而上还愁不把他们砍成肉酱。”杨佑杰拉了拉马缰绳很是嚣张,哪听的进副官的话。
“这?”副官还是有点犯难。
“有什么好想的?传令下去,全军一起进攻,一举那下银矿。”杨佑杰不耐烦了,直接下令进攻。
“是。”
随着杨佑杰的一声领下,房城兵在几个骑兵的带领下毫无队形得冲上前去,那样子不像是在冲锋反而像是赶集一般。等他们冲到山谷深处才发现竟然是一个空矿,里面一个人也没有,四周安静的令人发慌,一种莫名的恐惧袭遍全身,也不知道是从哪里传出一声:“不好,咱们中埋伏了。”还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突然山头上旗影舞动,紧跟着就是无数支火箭从四面八方飞射下来,在耀眼的阳光照射下,火箭就像一条条火龙在空中飞舞,张牙舞爪,仿佛要吞噬所有阻挡它们的物件。
房城兵遭到突然袭击,惊恐万分,夺路而逃。这时候致命的杀伤终于来临,只见那些火箭一接触地面突然引发起一股浓烟,片刻间“轰”的几声爆炸的巨响,散发出强烈的光芒,炸的地上的石子横飞,纷纷砸向拥挤在一起的房城兵。原来是火箭引爆了早已埋在地下的火药,那些站在火药附近的人当然是立刻毙命了,就是稍远之人也是被石头砸的晕头转向,找不到北了,迷糊之下,互相推搡挤压,有的人倒了下来就再也无法站起来,被紧跟在后面的人踏烂了。
“撤,快撤。”杨佑杰这时候也慌了神,原来的神气劲早就荡然无存,他哪里想得到这被他看不起的乌合之众竟然还会有火药,真是晦气。
杨佑杰本来行进在队伍中间,一见前面遭了埋伏连忙拨转马头就往回走,深恐走慢了半分丢了性命。可怜他到此时还心存侥幸,希求免死,可一会儿他就发现这不过是他的一相情愿。原来他刚才进来的那条山谷处又有黑压压的人马朝这里喊杀过来,为首的是一名非常魁梧的壮汉,手里舞动着一柄大斧,两三下就砍翻了数人,堵住了他的唯一去路,吓得他都有点要尿裤子了。
刚刚退到谷口的后队被迎面赶来的天雷城人马逼了回来,杨佑杰一看此路不通,又下意识的调了个方向,可是后面又有大队溃兵从自己身边挤过,这时候他被挤的连马头都掉转不开了。六千多人的队伍被压挤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完全施展不开,情形可想而知。
“顶住,给我顶住,违令者斩。”杨佑杰一边挥打马鞭,一边阻止身后的逃兵,可是这溃逃的洪流岂是他能阻止的了得,再往后一看,后面山上的山坡上到处都是冲杀过来的土匪,到此时他是一点威风都使不出了,眼看自己骑在马上也是无用了,连忙下马,混在人群中逃命要紧。
“杀,杀。”喊杀声震动整个山谷。
原来天雷城的士兵早就在这里等候,看到杨佑杰的队伍果然中计,立刻射出火箭引发了地上预先埋好的火药。这次周彪早就计算好了,只要银矿中的埋伏一起,谷外的火鹰就立刻带兵接应,堵住谷口,截断敌人的归路。
“降者免死,不降者格杀。”眼看房城兵即将被全歼,天雷城士兵果断的实行心理战术。此时此刻,房城兵既已失去指挥,又眼看逃生无望,早就没有了战斗的意思,现在一听投降即可免死,都纷纷丢下武器投降。
周彪和火鹰只用了三柱多香的时间就结束了战斗,除了杀死杀伤之外还俘虏了将近四千多人,其中还包括那不久前还不可一世的杨佑杰。
“营长,我们抓住个俘虏,自称是什么统领,是他们的头,叫我们不要杀他,现在是吓得连话都说不连贯了。该怎么处置啊?”有小兵抓住了个官儿模样的人,前来请示如何处置。
“把他带过来。”周彪此时心情大畅,正和火鹰在那里聊天,听得回报也想见见这窝囊的对手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你就是这支军队的领头的?”周彪看到杨佑杰被两名士兵像提小鸡一般提了过来,心中一笑。
“小的杨佑杰,正是房城的统领,城主杨佑人就是在下的兄长,还望各位大王高抬贵手,只要派人去通知我大哥,他一定会派人来赎我的,再多的赎金他也给。”可怜杨佑杰到现在还以为周彪他们是土匪,一味讨饶,那平日纵情于酒色的枯黄脸庞此时更显得苍白而没有血色。
“杨佑人是你大哥,你小子看来地位不低啊!难怪他会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你放心吧!我们不会杀你的。”周彪听说他是杨佑人的弟弟倒也真的不敢擅自处置他,说不定他将来对主公还有用,于是对着他身后的士兵说:“把他带下去,严加看管。”
“是。”
“谢谢大王不杀之恩!”杨佑杰一边走还一边谢个不停。
杨佑人是在第二天才接到房城军全军覆灭的消息的,而这个噩耗还只是他噩梦的一个序幕,就在此后不久,他又接到一连串的通知:
先是汉津码头被人洗劫,所有税款被劫掠一空。
在东部地区征粮的队伍被人偷袭,全军覆没。
去神州中部购买物资的车队被人劫持。
………
坏消息一个接一个,让杨佑人应接不暇,现在整个房城都陷入到极大的恐慌之中,各条官道上已经没有任何的商旅,敌人仿佛无处不在,处处得手,连上山打柴的人都没有了。到这时候杨佑人才真正感觉到巨大的危险,他虽然还没有摸清敌人的身份,但是他知道敌人的野心一定不小,说不定已经把目光盯上了自己的房城。
为了应付目前的严峻形势,杨佑人果断的采取了一些紧急措施,首先是关闭房城的所有城门,禁止任何人出入,同时军队进入紧急状态,全部进入各自的守备位置。第二连忙派人前去通知陵城的唐奔要他派兵前来增援,因为他对自己手下这点兵力已经没有了一点信心。就在布置完这一切以后没多久,就有探马回来报告说,在城池周围发现了可疑人物,看起来像是对方的斥候,杨佑人听后万分慌张,连忙上到城墙上观望,一开始还只看到有一条黑线在靠拢,接着就是黑压压的涌过来无数的黑影,到后来就能够清晰的看到对方的旗帜和人马了,杨佑人不禁的“啊”了一声。
天雷城对房城的攻城战役终于开始了。
担任这次攻城指挥的正是刚刚结束对房城境内的骚扰后集结兵力的张文信,他在汇合周彪后兵力达到了一万五千人,实力已远远临驾于杨佑人之上了。而正因为这雄厚的兵力才使杨佑人感到诧异万分:眼前的部队旗帜鲜明,队伍整齐,,雄壮威武,哪里有一点土匪的样子,和他们一比自己的手下就顿显无能多了。可他现在也无计可施,只有在心里暗暗祈祷,唐奔的援军能够尽快的到达,以解自己的燃眉之急。
“文信啊!对主公的命令我有点不明白了,为什么只叫我们把进攻声势做的足,却要避免伤亡呢?咱们现在正好趁着杨老头心惊肉颤之下打他个措手不及,何必要这么畏畏缩缩?”周彪刚刚打了个大胜仗,情绪高昂,和张文信联辔而行,对这次行动还很不理解。
“这我也不大清楚,不过主公肯定是想拖死敌人,要不然怎么派我去断了他们外面的供给呢?现在我们强攻的话,说不定会死多少人呢?对我们以后的发展很不利啊!”张文信也不是很明白,只是觉得自己严格执行命令就行了,不必考虑的太多。
“这倒也是,咱们磨也磨死他们。可是话说回来,这主公的想法总是和常人不一样,真的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周彪也知道就算再想下去也得不到一个满意的答案,于是只能自己安慰自己起来。
“不要多想了,赶紧布置攻城要紧。”张文信打断了周彪的思绪,使他们关注的焦点重新回到即将到来的艰苦的攻城之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