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慕剑风在神农山加紧战略步伐之时,平静已久的山外局势也突然沸腾起来,大有崩溃的迹象。
紫金王朝天统18 年,当代皇帝南宫保突然驾崩,由其子年仅六岁的南宫仁继位,改元永顺。南宫保年轻的皇后柳冰升格为皇太后,同时垂帘听政。新皇上台后第一道敕令就是册封太后兄柳宪为镇国大将军,总统京师兵马。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把所有人的眼睛都迷花了,也许是平静了一段日子,也许是出于对以前那次战争的恐惧,这次皇位的更迭给每个人的心里都笼罩上了一层阴云。
其实自从二十年前的那场混战过后,紫金王朝就已是名存实亡了,幸好当时还保住了洛、汴、许三郡的地盘,因此才苟延残喘至今。帝国早就是权威扫地,政令行止也就只能在这三郡范围之内,可是它还是有着自己的优势的,因为它毕竟还挂着正统的牌子,无论谁想说话有分量还不得不依靠它,而那些地方大军阀在羽翼未丰以前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来攻打它,所以才形成了目前这看似奇怪其实又有理可寻的局面。
但是没有人会想到这次皇位更迭会成为新一轮争霸的导火线。首先是镇守洛郡的皇叔、豫王南宫标就表现的很反常,既没有去皇城给先皇奔丧,同时又对给他的加官—征西大将军也推辞不受,这种不与合作的态度使京师的人们更加没有安全感了,人们纷纷开始揣测,“这豫王是不是要造反了啊?”“还是因为是没有当上皇太弟,心中有怨望之情啊?”一时间流言蜚语瞒京城,人人自危。
如果说皇室内部的斗争还处于暗处的话,那么地方上的事情早就摆到台面上来了。走在最前面的就是四大家族之一的西方秦家,秦家的家主秦无欲出身于军队,趁着平叛的机会拥兵自重才挣下了这份基业。此人野心极大,这次趁着皇位更迭,舆论偏移的机会发动了对汉郡的进攻。
秦无欲这两年厉兵秣马,早已对汉郡垂涎三尺,这次看来是非得之而后快不可,秦家进攻汉郡使西南局势为之一乱,与汉郡接壤的青山派和剑门派等都磨刀霍霍起来,只要时机一到就想趁火打劫,大捞一笔,真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啊!
北方的燕家也和草原上的那些游牧民族打了起来,东部的齐家和飞鱼帮也为了贸易的纠纷开战了,好象只有处在南方的楚家没有什么动作,依然如往常一般过日子。与慕剑风还有着切身利益的是神农山东面的许、封、聂三大实力派也为了地盘缠打在一起。整个帝国的局势就像是一锅烂粥,糜烂至深。
“主公,现在局势大乱,正是我们进取的时候,而且秦家把目标已经瞄准了汉郡,在这一点上会和我们产生巨大的冲突,我们得提前做好准备啊!尤其是现在我们被拖在这山南战场,分不了身,实在棘手,你看能不能抽调一部分部队北上,早作打算。”坐在凉亭的石椅上,李睿正在汇报着收集来的情报。
“现在抽调部队还不是时候,我们这里正是关键时候,我不想功败垂成,一鼓作气解决宗人问题始终是我们的重点,我可不想到我们全力北上的时候却后院起火。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这样吧,先派江昭回老寨做些准备,等我们解决掉这里的事情后再向汉郡进发。”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慕剑风的语气还是如此不可怀疑,但是此时他心里却也不是这么确信,“南宫保你早不死晚不死,偏偏这个时候死,你死就死吧!还给我找来这么多的麻烦,真是哑巴吃黄连,苦啊!本来还想等等,可想到现在却需要抢时间,汉郡这只肥鸭子可是谁都想咬上一口,要是去晚了恐怕也骨头也没得啃,可是眼下这里又走不开。”
就在慕剑风内心还在权衡的时候,李睿又提议道:“主公既然想解决掉宗人的问题,不如现在就增兵桂泥隘,尽快把瓦格解决掉,虽然会有很大的损伤,但却能省了不少的时间。这也是无奈之下的以人力换时间之举。”
“不,打瓦格还是按原定的方针实行,至于北边吗?那可是一桌盛宴,到底有多少人参加还说不定,谁能吃得最多现在更还说不准,因此我还不想这么快就入席,先让他们去闹腾吧!”慕剑风朝李睿摆了摆手,低声道。
李睿邹了邹眉头,说到:“我明白主公的意思了,您的意思是先让他们拼一下,使得他们两败俱伤,到时候我们再出马收拾残局。这计策好虽好,但是如果管森实力过于孱弱抵挡不了秦无欲的三把斧的话,这结局就难以收拾了,因为这意味着汉郡将会全部落入秦家之手,到时候我们就只能是干瞪眼了,因为以我们目前的实力要和秦家硬碰硬是无法想象的。”
“所以说我们要把握那个度,该出手的时候就出手,绝不手软。”
“启禀主公,昌义总管求见。”小校的报告声暂时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让他进来吧!”慕剑风头也没回,径直摆了摆手。
小校走后没多久,远处又传来了脚步声,“属下昌义参见主公。”
“免礼,昌老,找我何事啊?”看到昌义清瘦了不少,慕剑风心中也有些不忍,“以后得好好的赏赐他一番啊。”
“您上次叫我准备的小船我都准备好了,不知道您什么时候要用,因此来请个指示。”昌义躬了躬身子,缓缓道。
“这个并不急,等时机到了,就会派上用场。我现在最关心的是你最近召集和练兵工作做的怎么样了?”
“托主公的福,召集工作做的很不错,我们部族已经超过了战前的人口,尤其是一些原先不属于我们的小部落,也在主公政策的感化下,纷纷投效我们,因此人口得到了很大的增长。至于征兵的工作也已经展开了,我们这里本来就是人多地少,这次大家听说能跟着主公出去征伐,人人奋勇,已经有三千多预备役,今后两天还会有更大的增加。”说到业绩,昌义可来了精神,越说越有力。
“好,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我不妨明白告诉你,等这里的战局一了,我就会起程北返,因此这里的所有大小事物都要由你来处理,所以你现在就要有这个思想准备,来挑起这副担子。至于征兵吗!尤为重要,因为我回去的时候还要带走一部分兵力,所以这件工作不能放松,兵源是多多益善,但是训练却不能马虎,我要的是既有数量又有质量的军队,而不是滥竽充数。”
“知道了,这两天的训练工作都是由周彪副营长亲自抓的,属下不敢有丝毫怠慢。”
“恩!你回去就这样跟他们说,只要他们训练刻苦,作战勇敢,早晚有着荣华富贵在等着他们。我是不会亏待他们的。”
“是,属下会转达主公的意思。”
“对了,昌老。我还想问一个问题,看这几天的天色和前些时候有了很大的变化,这会不会是雨季将要来临的预兆啊?”慕剑风又抬头看了看天,疑惑的问到。
“看样子倒是有点像,不过如果按照往常的经验来推算的话,好象还不会这么早。”昌义也知道慕剑风屡次提到天气肯定是有着重要作用,可是自己也只能是根据经验说话,可不敢胡乱下结论。
“那以往有没有雨季提前来临的先例呢?”
“有倒是有,不过那可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主公问这个,有事吗?”
“如果能提前来临的话,那可是帮了我的大忙。”心里一边嘀咕,嘴上却连连说到:“没什么,没什么,如果没事的话你可以下去了。”
………………
“帮主,是可忍孰不可忍,先零人既杀了我们的弟兄,有把我们威胁出境,明显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我们不如直接打进山里去,把那些蛮子给杀了,把他们的地盘给抢过来,这不一切都完了,干吗费那么大的劲?”钱观灰溜溜的被人撵了出来,正是浑身冒火的时候。
“我看你是昏了头了,你要记住我们的目的是做生意,而不是去抢地盘,再说了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打下来也没多大的油水,反而不如让那些蛮子住在那里,让他们劳役,我们去赚他们的钱,这不一举两得吗?”此时发话的正是坐在上首的一位大约五十多岁的中年人,虎目,鹰鼻,嘴有点大,两鬓已略微露出了几根白发,此人正是盐帮的帮主孙炎仲。
“可是他们这次这么干,我们的信誉已经扫地了,怎样才能达到目的呢?”本来也是‘智慧’之人的钱观早已被怒火烧掉了理智。
“让他们这么放肆当然不行,不过要惩罚他们可不是只有武力一种方式。他们所用的大部分的物资都要从山外面运进去,其中最重要的两条通道就是我们这里和黑衣军那里,眼下黑衣军和青山派闹的不可开交,贸易肯定要衰弱下来,到时候只要我把这里的贸易一掐,我看桑妮那贱人能蹦达到几时?”孙炎仲摸了摸长长的胡须,满脸的杀气。
“哈,哈!还是帮主目光犀利啊!到时候断了他们的物资,他们还不得乖乖就范。”
“先零人到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们在山里怎么会吃了那么大的败仗,听说是一个叫天雷城的组织干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属下也做过调查,不过收效甚微,只知道他们才崛起于神农山,可是发展的很快,已经把触角从山北伸向了山南,我们这次就是吃了他们偷袭的亏,如果是真刀真枪的干的话,我看他们还不是我们的对手。”钱观一脸自信。
“他们只是现在还没有成气候,但是我们不能放松警惕,以后多注意一下他们的情报,说不定不久的将来就要和他们打交道。”孙炎仲还是不大放心,总觉得有一种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