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帮入住我族已久,很多事情他们都有所了解,今天要是我们杀了他们的人,他们未必肯善罢甘休。一旦和他们闹将起来,背后又有黑熊岭的天雷城近万人在那里虎视眈眈,局面将会非常不利,说不定就要亡族灭种啊!”桑妮在房间里踱了几步,一脸忧愁。“可是现在我已经把吴幕僚杀了,此事已按不住了,他们的手段又不是没见过,上次会战中就大肆屠杀我族弟兄,此次觅得如此良机,还不要任意妄为。进是死,退亦死,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奋力一搏。”桑塔横刀胸前,气势禀然。“冲动。”桑妮猛的一转身,娇喝道:“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一味恃勇斗狠是成不了大事的,凡事要动脑子。你有没有考虑过,一旦我们在这里发难,今后的行动怎么办?”“可是姐姐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了所谓的‘强大’已经使我们的部族丧失了太多的东西,尤其是那种‘嗜血’的武勇精神和‘视死如归’的光荣传统都被抛弃了。我们现在的族人变得胆小,懦弱,无知。一个没有精神和灵魂的民族是没有未来的。如果再像姐姐这么统治下去,我们不灭于盐帮,也要灭于其它人。”“阿塔!”桑妮一时无语。
“姐姐时常说我年少无知,但我作为一位具有荣誉感的部族青年,我需要的是自尊和他人的尊重。因为我认为这是立身之本,如果连这个也没有,那只会是可笑的可怜虫而已。今天不管姐姐同不同意,我一定要和他们划出个道来。”这些话都是桑塔憋了很久的肺腑之言,在这无法克制的时刻一古脑给倒了出来。“好。阿塔,作为一名男子汉你是合格的,但是作为一名领袖你还差的很远。不过今天你能说出这番话来,姐姐也很欣慰。盐帮这件事情我会妥善处理的,你先下去吧。不过我警告你,在没有我的命令前你可不能再有任何过火行动了。”桑妮挥了挥手,示意桑塔出去。“姐姐!”桑塔还想说些什么。“好了!你难道不相信姐姐?”桑妮柳眉一挑,略带怒意的问道。“那好吧!我听你的。”桑塔拱了拱手,退了出去,“反正姐姐已经答应采取措施了,我还是等等吧!”天空的云很淡,因此那不可一世的阳光得到了充分表现的机会,眼看就要进入夏天了,天气变化的很快,总是给人一种懒洋洋的感觉,但是也许有些人却不这么觉得。“大酋长,不好了!前线来报,丹水人的军队已经开始进攻桂泥隘,来势非常凶猛,前线兄弟要求紧急增援。
”一个小校一边喊着,一边飞快的奔进了大厅。“慌什么?真是脓包,我在那里布置了五千人马还顶不住,难道是敌人的主力进攻了?”此时正坐在虎皮椅子上的瓦格,“砰”的一掌拍在面前的几案上,飞起尘埃点点。“这属下就不知道了,情报上没有提及,是否敌主力,情况不明。”一见瓦格大发雷霆,小校诺诺连连,话到嘴边也只能说一半。“什么?打了半天连是否敌人的主力都没有搞清楚,他们都是干什么吃的啊?”听了这模糊的回答,瓦格大怒,把身前的几案“铛”的一下掀翻在地。“传我命令,叫他们给我死顶,我这里是无兵可派了,要是把隘口给我丢了,叫他们提头来见。”“是,是。”连连点头之后,那小校连滚带爬的退了出去。“撤,撤。”雨点般的乱石劈头盖脸的打来,使刚刚攻到隘口边的天雷城弟兄们不得纷纷后撤,跑的慢的人顿时被砸的脑浆迸裂,模糊不堪。“营长,你看怎么办?”眼看两次试探性进攻都收效甚微,拔哥心里也没底了,只能来请示张文信。拔哥是丹水人,参加了上次抵抗黑头人的战斗,因此对黑头人非常仇恨,这次能编入第一营极欲有所表现。
也算他幸运,由于在训练中认真,又是宗人,出于对慕剑风团结政策的考虑,张文信把他提拔为第一大队的副队长,这次攻打隘口就是由他指挥的。张文信此时正在半山腰远远的看着这桂泥隘,此处隘口并不算大,依山而建,把整个山谷截为两段,左右宽约三十丈,高有十五丈,整个隘口由不规则的乱石和黄泥混合砌成,却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石墙下本来还有一道小门可供出入,此时已是被堵死了,隘口前布满了鹿角,极难靠近。而上面的跺墙后面正挤着一大堆的黑头人,虽然队列混乱,但是他们的密集箭阵可不能掉以轻心。此时两次强攻下来可是损失了不少的弟兄。“撤吧!后撤三里下营。”看了看远处天边残留的一抹夕阳,战场的血腥味还依稀可闻,张文信很不情愿的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命令。今天的夜晚很平静,天上随意洒落着几个孤立的星星,营帐外只有巡逻士兵的“踏,踏”声和战马不甘寂寞的感叹。营帐中,只有几盏微弱的油光在闪耀。“营长,咱们出师不利,以后要想出奇制胜就更难了。”拔哥站在张文信身边,低声感慨。
“没想到黑头人这么警觉,这次咱们有线人带路,突然发起偷袭都没有成功,不得不叹为一件憾事啊!”张文信看着桂泥隘附近的地形图,觉得此地甚是险要,白天没有获功,不禁也悔恨起来。“现在黑头人据险而守,要是我军强攻的话,恐怕我们耗不起。”拔哥把头凑了过来,用手点了点桂泥隘的标志。“强攻当然不行,这也不符合主公的意图,不过这次我倒真得想掂量掂量他们的实力了。本来是我们来下黑手的,没想到突遭了这一下闷棍,要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我第一营的招牌可就砸了。”张文信添了添有点干裂的嘴唇,眼中露出了一丝邪笑。“那营长有何对策?”“我看桂泥隘两侧半山腰的斜坡可以利用一下,明天把咱们带来的投石机全部运上去,我看他们能撑多久。”由于考虑到这次是从大路攻坚,张文信率军出征时特意携带了六架小型投石机,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晨光微露,空谷鸟声,整个山地充满着生机,那清新的空气使得第一营的战士们个个心旷神怡。在两边半山腰的投石机已经调试好了,而弓箭兵也进入了阵地,最后的步兵更是刀、盾齐备,整装待发。“放。”随着一声令下,数枚携带万斤巨力的尖石破空飞去,直朝着石墙上砸去。“轰,轰”的声音远近可闻,其中最让人惊心的是夹杂了许多的嚎叫声。“敌人进攻了,敌人进攻了。”黑头人已是乱成了一团。就在投石机的掩护之下,弓箭兵也毫不犹豫的突上前去,站稳阵脚后就是用密集的箭雨招呼墙上的敌人,步兵则趁着这当口从弓箭兵的中间穿过,向着城墙的边缘冲去,仿佛要一股作气的拿下隘口一般。黑头人一边要提防着随时可能砸过来的乱石和箭雨,一边又要看着下边的敌人,正是顾了东,顾不了西,有些人就是在这种彷徨中丢掉了性命。“快,快。快把这些该死的障碍都给除掉。
”那些冲上来的天雷城士兵好象不是要攻上城墙,而是在迅速的清理着墙下的鹿角等物,这倒真的出乎黑头人的意料之外。“轰,轰。”投石机还在肆虐,这无疑给在墙下清理杂物的兄弟们提供了掩护,不过此时黑头人也有很多的援兵已经进入了阵地,局面一下子又紧张胶着起来。“好,只要能靠近城墙,我就要他们好看。”远处的张文信眼看行动已经基本取得了成效,嘴角边露出了微笑,“弓箭兵压住阵脚,步兵撤回。”此此进攻只有不到半个时辰,但是效果却是明显的,黑头人没想到天雷城的火力会是如此猛烈,而且他们在昨天黄昏被自己这边击退之后,今天这么早又能组织起这么强的进攻,实力不可小看啊!而天雷城这边由于准备充分,既杀伤了黑头人,起到了震慑的作用,又成功的扫除了隘口前的障碍,为接下来的行动打下了基础,可谓一举多得。…………“桑妮酋长,你可不要后悔。”此时在枫林外围的路口正有两队人马在对峙着,其中一方为首的汉子正是那盐帮的钱观。
“我桑妮做的事情是不会后悔的,还请钱护法回去禀告贵帮孙帮主,就说我桑妮一介女流,无意与他老人家难看,不过这事错不在我族,系你们帮中兄弟做事过分,因此我才不得不下此逐客之令,我想他老人家也是会体谅我的苦衷的。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们还是有机会继续合作的。”桑妮拱了拱手,还不想彻底撕破脸皮。“哼,哼,我看恐怕是没有机会了。”钱观在一边冷笑。“没机会就没机会,我们才不稀罕呢?你到底走不走,再不走的话那就永远都不要走了。”桑妮身后的桑塔早就不耐烦了,他不理解为什么姐姐要放他们走,但也拗不过姐姐,眼下看到钱观等人还在摆架子,正是气不打一处来,已然拔刀在手。“放肆,休得无礼。”桑妮一声怒斥,“这里没你说话的份,给我退下。”“好,我们走,不过我要告诉你,我还会回来的,到时候也许说话的就不是你们了。”钱观看到四周都是先零人,今天算是大局已定了,就是不走也讨不了好处,只能不甘心的离开,心中却默然念叨:“等着瞧,我一定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