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剑风虽然思绪万千,但还是如期的赶往傅长河府上,当他到那里的时候,他被眼前的场景所惊呆。傅府虽不能用简陋来形容,但是与傅长河的尚书大人身份相比,这座宅第简直就是寒碜得离谱。毫无新意的灰瓦白墙,呆板的木门,没有任何气派可言。
“人家都说傅长河两袖清分,看眼前这场景还不由得我不信啊!”慕剑风一路走进去,感慨颇深。穿过一条不长的石板路,向左转过一条回廊,慕剑风走进一个院子,面前矗立了一坐悬空楼阁,楼上摆满了兰花,看起来环境清新脱俗的很。
“萍儿姐姐,他们是谁啊?”慕剑风来到楼下,正看到有位小童在那玩耍。那小童约莫八九岁,系了个冲天辨,甚是神气,此时看了慕剑风和克鲁斯等陌生人倒也不怯生,张口便问。
“他们是郡主请来的客人。”那在前面给慕剑风带路的丫鬟被小童如此一问,也只好如实答来。
“是诗韵姐姐的客人,我怎么没见过你?”那小童也不知怎地看到慕剑风后很是好奇,歪着头,信步向慕剑风走来,嘴里念道:“你姓甚名甚,如实报来,如有半句谎话,嘿嘿,休怪小少爷手辣。”那小童调皮万分,竟不知何时从身后掏出一把弹弓来,对准了慕剑风,一脸坏笑。
“汝这小童,殊是无礼,快快闪开。”克鲁斯是直爽的性子,看小童对慕剑风无礼,冲上前去便要把他捻走。
“小少爷,不要再闹了,不然郡主要生气了。”那唤作萍儿的丫鬟看小童不依不饶,心中焦急,额头冒汗。
“你答是不答?”那小童不但不走,一个躲闪,又在一旁嚷道。
“哈哈!这整个皇都敢这么跟我说话的人恐怕也就只有你这位大胆小子了。”慕剑风看那小童有趣,倒也不急,略一弯腰,问道:“那你叫什么名字啊?”
“你先答我,你若不答,休想见诗韵姐姐。”小童跑到楼梯口,直腰挡住慕剑风去路。
“萍儿如此惧怕此童,看来其身份定不简单,他这回在此撒野,倒也不易对付。”慕剑风深感阎王好惹,小鬼难缠,思索片刻,突然计上心头,于是便对小童说道:“这样吧!咱们也不用争了,咱们来比一比,看谁赢了,就听谁的?”
“怎么比法?”小童厥着嘴,好奇地念道。
“你没有看到远处墙角的那块石板啊?上面有个花盆,谁能用石子击中它谁就赢,你可以用你的弹弓。”慕剑风用手指了指小童手中的弹弓,说道。
“那你呢?”
“我用手就行了。”慕剑风摊了摊手掌,笑道。
“此人长相文弱,定是个整天之乎者也之辈,这次要和小爷我比弹弓,真是好笑!”小童眼珠转了转,他对自己的弹弓水平甚是自信,于是朗声道:“比就比,不过距离足有几十步之远,你空手岂能击中?到时候输了可别怪小少爷欺负你?”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好个书呆子,叫你看小爷手段。”小童听慕剑风说话文绉绉,心下更是得意,走上前来,捡了块石子,抬手便射,只听砰的一声,那石子激飞出去,竟击在盆后的墙面上。
“嗨!晦气!”那小童看没有击中,顿顿脚,颇为后悔,转身对慕剑风道:“该你了!”
“好,那就让我来试试吧!”慕剑风不紧不慢,从地上找了块小石子,颠了颠,念道:“是不是太大了?”
“少吹牛了,如此小的石子能飞到那里就很不错了,你竟还嫌大,真是牛皮吹破天了。”
“那好,你可看清楚了。”慕剑风手腕一扬,便没了下文,却转身要上楼梯。
“慢着,你也未击中花盆,咱们输赢未分,你怎可上去?”小童根本没有看清慕剑风的动作,以为他故弄玄虚,死命得拖住慕剑风。
“已然击中了,你过去看看便知。”
“骗人,要是击中了,怎会没有声音。你定是骗我过去查看,然后趁机上楼,如此计策,怎骗得了我?”
“哈哈!我要骗你?”慕剑风无奈的摇摇头,还真拿这人小鬼大的小家伙没办法。
“俊儿,休要再胡闹!还不让这位哥哥上来。”慕剑风正在尴尬之际,楼上传来一阵甜美之音,细腻无比。“难道这是楚诗韵的声音?真好听!”慕剑风心里一暖,一中前所未有的亲切感袭上心头。
“姐姐,这家伙喜欢吹牛,定不是什么好人,我一定要去察个明白。”小童还是不甘心,朝着花盆飞奔而去。来到近前一看花盆还是完好无损,他心中暗喜,忖道:“还不是骗人?”说着顺手便要去碰那花盆,可是他指尖刚一触及花盆的边缘,突然卡的一声,那花盆轰然塌下,碎片撒了一地,惊得他两眼圆瞪,手足无措。
“怎么会这样?难道他?”小童再回身看慕剑风时,人影全无,慕剑风早就上楼了。
慕剑风上得楼来,只觉得房间里幽香阵阵,舒畅无比。楚诗韵此时早已迎上前来,笑道:“侯爷有礼了。”
“岂敢有劳郡主大驾?愧煞小侯了!”慕剑风回了个礼。
“刚才俊儿多有怠慢,还请侯爷不要见怪!”
“哪里?小侯怎会和小孩子一般计较?再说此子也聪慧的很,将来是个可造之才啊!”
“他是傅伯伯的独子,从小就古灵精怪,谁也治不了他!”楚诗韵说到这里朝慕剑风浅浅一笑,抬手道:“侯爷请用茶!。”
“好。”慕剑风礼节 性的品了一口,只觉得清香沁人,入口甘甜,不由赞道:“好茶!好茶!”此时慕剑风看了看楚诗韵,只觉得她天生丽质,宛如出水芙蓉,深冬雪莲一般,尤其是那甜美的笑容更是让他心动不已,整个人似乎又要陷入另一种境界。
“小妹此次请侯爷前来一叙,其实是受人所托!”楚诗韵看慕剑风痴痴地看着自己,也是一阵羞愧,于是说出了本意。
“原来是受人之托!我说她怎么会态度转得这么快?”慕剑风一阵失落,喃喃道:“不知是谁这么看得起小侯?”
“此人可是无数人魂牵梦萦的对象啊!”
“何人有如此魅力?”
“她便是青宁长公主。”
“青宁长公主?她和楚诗韵同为帝国三花,是个绝色美人,可是好像没听说过她对政治感兴趣啊!”慕剑风一听是南宫凝,心中暗暗吃惊,问:“郡主,不知长公主找小侯有什么事?”
楚诗韵沉凝了一会,沉重道:“长公主深感朝政日非,一直在寻找忠勇之士,这次她觉得侯爷很合适!如今朝内朝外要篡夺江山的人比比皆是,长公主希望侯爷在关键时刻能挺身而出,助帝国一臂之力。”
“原来又是要让我为其效命!该如何应对呢?”慕剑风心下嘀咕,嘴里讲道:“帝国有命,微臣自当尽力,可是我汉郡地狭人稀,强敌环伺,恐怕力不从心啊!”
“侯爷不必过谦,谁不知你定国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如果这么说的话恐怕有推托之嫌啊!”楚诗韵眼睛一眨,笑道。
“微臣岂敢推辞?”
“侯爷不必说了,小妹也把话给你挑明了吧!长公主如今最怕的是朝中有人独揽大权,假传圣旨,偷天换日,所谓祸起萧墙啊!”
“原来是害怕柳宪篡国!”慕剑风此时终于明白了楚诗韵的意思,缓道:“朝中之事自有众大臣鼎力匡扶,我这小小藩镇又怎敢造次?”
“看来侯爷是不答应了?”
“小侯实在是人微言轻,难当重任啊!不过小侯倒有个好建议,不知郡主能否接受?”
“侯爷请讲。”
“贵家镇守东南,江南郡与岭南郡国险民富,楚王手下更是战将如云,谋士如雨,再加上楚王德高望重,如果由他老人家出面联络诸侯的话,一定会群起响应,到时小侯也一定听候调遣,不知郡主意下如何?”
“敝家一直受困于越人,很难抽调出多余的兵力,而且藩地与皇都相距甚远,实在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很是不方便。”楚诗韵说到这里,站了起来,幽幽道:“其实小妹何尝不想帮南宫姐姐一把,可是实在身为弱女子,上马不能杀敌,下马无力缚鸡,无奈万分啊!”
“郡主原来是如此感情丰富之人,小侯倒是失敬了。既然您都把想法说了出来,那小侯也不隐瞒什么了。”慕剑风看楚诗韵如此哀怨,再没勇气和她虚以委蛇下去,叹气道:“小侯又何尝不是烦恼多多,汉城和西城如今尚在秦家之手,此次秦家大赚一笔,早晚是要与小侯开战的。东边的许家一直虎视眈眈,还有南边的黑衣军,没一个是好对付的。小侯此次勤王已经是损失浩大,能不能撑过接下来的危局还是个问题,又怎敢贸然答应郡主与长公主呢?”
楚诗韵听慕剑风说得倒也都是实情,也深感自己有点一厢情愿,强人所难了,于是颓然道:“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近期朝政还不会有大的变故,咱们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慕剑风在楚诗韵的感染下,考虑问题的角度也有了点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