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在舞花街的胖子名叫何悟。
据何悟妻子交待,在这之前几天,何悟也是做着相同的噩梦,梦中有一人拿刀追他。
追他的人,也是他之前不小心害死的。
世上真的有鬼?
“你有没有跟别人说过,你要写的故事内容?”
面对苏落的询问,已快崩溃的秦阳猛地摇头:“没有,我之前连大纲都没有,整篇故事情节,是在孙祁来催促我写书的时候,才在我脑子里慢慢成型,我这篇文章的中心思想,是揭露人们的罪恶,书中所写的那些外表看似善良的人,其实都曾犯过不可饶恕的罪孽,我在书中,构建了一个神秘组织,专门杀这种人,我给他们起名为:天行者!”
“替天行道?”
“对,就是这个意思,故事的最终……”
说着话,秦阳忽然无比激动起来,他冲向段东阳道:“段……段捕头,我为了能让我写的书更吸引人,一书成名,我把故事最终的死亡角色,定为了当今城主!”
“刘城主?”段东阳微微皱眉。
“对,就是我们旗冬城的刘城主!我现在……我现在还想起一件可怕的事,那就是神婆的死!其实在我构思故事情节的时候,神婆的死也在我故事中,只是当时孙祁催促的紧,我没来得及写,可是……你们也知道,它还是发生了,所以我在想,恐怕就算我如今停笔……”秦阳眼中满是惊恐。
“就算你如今停笔,你已经构思好的故事,也依然会发生?”苏落看着秦阳。
秦阳点了点头。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苏落一定会对秦阳的想法嗤之以鼻。
“你刚刚在这里守着,真的没有发现他们向外面传递过信息?”段东阳再次向苏落确认情况。
“没有,我一直在屋里面盯着秦阳和孙祁,他们两个就安静地坐着,没有说话,也没有做任何多余的动作,而在外面看守的捕快也表示,没有任何人悄悄来过,也没有飞鸽之类的传信之物来过,总之,秦阳所写的文章,绝没有传出去过。”
“那这是怎么一回事?”
段东阳满面愁容,苏落同样是愁眉不展。
“根据这几日的调查,李冬他们,确实是之前做过亏心事,他的死,以及死因,和秦阳所写的书稿内容一模一样,而秦阳又说,他会将故事最终的死亡角色定为你们的刘城主,我在想…你们这位刘城主,是不是也做过什么亏心事?”苏落问道。
段东阳笑而不语,没有直接回答苏落的问题,却是说出一句:“刘城主很有钱。”
城主的俸禄并不多,段东阳这句话的意思已很明白。
旗冬城的这位刘城主显然不是什么好官。
苏落沉吟了片刻道:“段捕头,接下来我想,将你手下的捕快分为三批,第一,让其中一批捕快,去调查城中有没有邪教,那种积极吸引妇女加入的邪教,李冬他们死前,都做了相同的噩梦,我想有可能是他们的妻子,对他们用了迷药,导致了这种幻觉,虽然李冬妻子也说自己做了相同的噩梦,但不能排除是她在演戏。”
“第二,另一批捕快去查这几日死者的身世,在这几日百姓的议论声中,我隐隐听到,李冬他们都是搬来旗冬城的外来人,现在有必要查清他们的身世,我总觉得,他们的死,有可能跟许多年前的事有关,毕竟在这旗冬城,他们只是普普通通的农夫,我想不出他们被杀的理由。”
“第三,让第三批捕快去保护刘城主。很可能杀手杀了这么多人,真正的目标,其实是城主大人,这一批捕快由你率领,在保护刘城主的时候,你顺便问一下,最近刘城主有没有受到威胁,以及刘城主有什么仇人之类的问题。”
段东阳一边听着苏落叙说,一边已将前两批捕快分派过去。
不过对苏落所讲的第三条,段东阳摇了摇头:“不用,刘城主不用我们保护。”
“为什么?”苏落心说,这刘城主就这么招人厌恶?
段东阳道:“因为刘城主有自己的护卫,大约有百人,说真的,那些护卫的身手,大都比我手下的捕快好的多,至于你想让我问刘城主的那些问题,他是不会回答的,大家都是明白人,那些问题肯定会牵扯到他私底下干的,见不得人的勾当,所以他绝不会跟我说的。”
苏落沉默了片刻,小声在段东阳耳边道:“你觉得刘城主干过许多非法勾当?”
段东阳也小声道:“否则,他一个城主,哪里来那么多钱?”
“那为什么没人管?”
“怎么管,他刘峰是这里的老大,我们没有证据证明他做过非法勾当,根本奈何不了他。”
段东阳叹息一声,接着将剩余的捕快又分为两批,去帮助之前派出的两队人进行调查。
苏落又对李冬他们的尸体进行检查,李冬和胖子何悟都是中毒而死,在他们一旁,有一大堆的死虫子,捕快已经调查了何悟这一天的活动场所,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而那坛有毒的酒,是何悟当天买的,店里的伙计和掌柜也都没有下毒的嫌疑,凶手究竟是怎么下的毒呢?
难道是在人群中,趁何悟不注意,将毒药洒在了他酒坛中吗?
傍晚的时候,出去调查的两批捕快都回来了,向段东阳和苏落汇报调查的结果。
“老大,今天我们这一批人将旗冬城翻了个遍,没有发现有人传播邪教信息,也没有诡异地聚集在一起的团伙,基本可以排除邪教存在,装神弄鬼骗钱的算卦先生倒抓到不少……”
段东阳挥了挥手,让第二批领头的武河上前汇报。
武河清了清嗓子道:“老大,我这里有重大发现,根据我深入查探,这几日死的李冬,薛岩,神婆,还有何悟他们,以及他们的家人,都是十二年前,先后搬来我们旗冬城的,他们的名字,其实都是假名,而我们之前以为他们互不认识,可事实上,他们的籍贯是同一个地方。”
“也就是说,他们实际上是认识的,只是在假装互不相识!”段东阳眼睛一亮。
苏落急切问道:“他们籍贯都是哪里?”
武河长久没有回答,像是内心做着激烈挣扎,苏落再问了一遍,他才道:“旗冬城渔山村。”
“什么,他们都来自那里?”段东阳声音陡然拔高。
苏落面露不解:“怎么,渔山村有什么不对吗?”
“十六年前,渔山村那里的山体发生了垮塌,把所有百姓都压死了,当时我去清点的死者,死者人数和城中记载的渔山村村民数量一致,现在想来,当时一定是有外人暂住在了这渔山村,顶替了李冬他们几个名额。山体垮塌压死人的事时有发生,可当时我检查渔山村的时候,发现那些山体垮塌,根本不至于导致那么多人惨死。”
段东阳停顿了片刻,才悠悠道:“后来有人说,是渔山村的百姓从山中发现了价格不菲的古董,被我们的刘城主知道,刘峰为将其占为己有,将那些村民给害死了!事后,我也调查了一下刘峰,确实发现他在那之后,有一大笔银两入账,可奈何,我根本没法证明,那些钱是卖古董的脏钱!”
“段捕头,这几日死的都是渔山村百姓,他们假装互不相识来到这,肯定是为向刘峰报仇……”
苏落眼睛微微眯起:“所以,你说会不会是刘峰识破了他们的身份,先下手杀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