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眼剑客领命而去,李斯的嘴角上几根白色胡须陡动了一下。
还是在始皇帝即位的时候,李斯奉命去暗杀吕不韦。这个老家伙很不简单,剑道修为极高,当时李斯还是六段的时候,他已经是八段了。李斯跟他缠斗了足足有一个时辰,要不是这个老家伙木屐的绳带突然断开了,李斯早就被劈死在他剑下了。
就是自那之后始皇帝命李斯创建帝国第一暗杀组织——邢名。
独眼就是邢名组织的六大高手之一,剑道修为七段,出剑快而猛,以刚烈著称。当年李斯看他眼有残疾就知道此子必是狠角色。待他为大秦帝国暗杀了赵国的名将廉颇后,李斯赐予了他“第一轩”。
“第一轩”剑长三尺五寸,重六斤四两,取大冶的上等铜矿锻造数十遍而成。可以说李斯派他去,也是看在“第一轩”的分量上。
赵高始终觉得不放心,即使他自己也有八段修为,他觉得还是要给胡亥再献上一个倾国倾城的尤物。
吴越女人多尤物,赵高派干儿子点长去为胡亥挑一个上等货色。
独眼携着“第一轩”连追了三天,终于在咸阳落凤坡追上了老人跟影。
“是你?”老人有点吃惊地问道。
“端木先生。”
“连邢名组织的高手独眼都出动了,看来我这个老头还是有些薄面的!”
“端木先生不用这么谦虚!”
“你,也想要阻住我们师徒?”
“不是我,是——‘第一轩’。”独眼自负地笑了一下。
“看我这个老骨头还能不能拿住你的剑。”
独眼拖泥带水般地拔出“第一轩”,剑身划在剑鞘上奏出“刺啦刺啦”的似编钟样破曲。
老人轻轻拔出了身前的佩剑,一股平稳的剑风吹向独眼。
照理独眼的七段剑道是不敢去挑战九段的端木下名的,但是恃着“第一轩”的霸气跟自己的青年,独眼自信跟年老的端木下名还是可以一较高低的。
剑客的实力不只是自身的剑道修为,还包括他的剑,他的身体状况。如果从此三方面来讲,独眼还是跟端木下名有一争的。
“端木老头,我来了!”
独眼以极快的速度一剑直刺老人的胸前,影看到独眼的身影在飘渺,恍若有两个身影持两把剑在向师傅刺来。
将近身前,老人右手用力一撇,一道绿油油且轻快的剑光霎时飞出。老人的佩剑撞在“第一轩”上,断玉之声随即响亮射出来。
独眼在用力将“第一轩”向老人胸前推去,很明显,老人的力量不能与其抗衡。
“噌”的一声,老人双手握剑一划隔开了“第一轩”,随即手肘向内翻,手中的佩剑反向指向了独眼的喉头。这一招凌厉凶险,独眼一只眼睛看得分明。
“第一轩”竖在独眼面前,老人的剑锋不偏不倚地刺在了“第一轩”的剑脊上,一声铜锤样的玲珑叮咚,独眼感觉“第一轩”有了些许弯度。
老人的眼前有蓝光在明明灭灭,是独眼在拼内力。这是李斯剑道流的绝招,剑气刃。独眼冷笑一声,剑气刃暴增,喷射出的蓝光如毒蛇一般,弯弯缠绕着老人的青铜剑。
点长嫌吴越离咸阳太远,就在北地亲自遴选了十名美女,每一人都是肤如凝脂,指若葱根。其中有一个身材瘦削,腿很长的,倩影翩迁舞弄起来韵味袅袅。
“你叫什么?”点长抬起了她的下巴。
“淑英。”
“淑英?”点长一下把手放在了她胸前,他感觉到了她心跳的快速。
“俗!以后你就叫娥儿。”点长见她盈盈不足一拘说道。
“是,娥儿记住了。”
点长猥笑一下,在她胸前猛掐了一把。
“去罢!”他一摆手,几个婢女就领着娥儿下去了。
“你们——过来。”点长走到木榻前对着其余的九个美人招手说道。
独眼感到一股强大的杀气正从端木下名的剑上传出来。
果然,他看到“第一轩”正在向他面前弯来。那弯度已经越来越明显了,“第一轩”已经有如一弯新月牙了。
但是端木下名的脸上还是很平静,手中的剑也是静得如水。
“好强大的剑气!”独眼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现在处境的危险,他的剑气刃早被端木在不知不觉中破解了。
人靠衣服马靠鞍,若要俏先带三分孝,老祖宗的话果然没有错。点长亲自挑选了上等白蚕丝,令御用裁缝“一手落”连夜为娥儿赶制了一套曲裾白衫,只是,这件白衫的绫罗衣带是反向系在身后的,这是点长特意嘱咐的。
“穿上它给我瞧瞧!”
点长不出房门,娥儿就在他面前换上了这件白衫。
“大人,这衣带……”
“过来,我给你系。”
娥儿倩影婆娑地走到点长面前背过身去。点长缓缓给她系好了衣带,双手箍在她的细腰上,大口吮吸着她的胭脂香气。
“真真一个尤物!”点长闭着眼睛贴在她耳上意犹未尽地说。
娥儿“噗”地一声娇喘。
“等你有了势力,不要忘了我点长——”
独眼用尽全身力气向外推“第一轩”,剑的弯度逐渐在变小,变小,老人却不给他喘息的机会,肩井穴里又有一股真气涌上来,一下,“第一轩”又向着独眼弯曲。
“好一个九段高手!”独眼脸上冒着虚汗说道。
老人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就如槁木一样。
独眼渐觉支持不住了,双手猛力往前一顶,一下就把端木隔开了数步。独眼反手持剑,急风暴雨一样刺向端木。
“呼”一阵风声,独眼看到端木的剑已经劈在了他的头上,他这才知道那声音不是风,而是剑。
“你还差一点!”端木缓缓地说。
独眼咬牙切齿地瞪向端木下名。
“我不杀你,杀了你损失的都是我们秦风剑道流。”
独眼把马步收回来,慢慢地合上“第一轩”,向着端木下名弓身作了一个揖,与影擦肩而过了。
“师傅——”
“死生事小,剑宗事大。”
影点点头,继续跟着端木下名消失在了木屐声中。
“干爹,办好了。”
“领进来,给我瞧瞧!”
娥儿走进了赵高的内室,被赵高浑身上下打量了一番。
“这不是吴越的吧?”
“什么事都瞒不过您老人家。”点长谄媚地说道。
“行了,你爹我也是过来人!”
“爹,她真好,那个好……”
“打扮打扮,随我去见公子。”赵高一挥手令侍女带她下去化妆。
阿房宫后寝门外。赵高连着扣了三下门,只闻得里面有声音欢谑,却听不到胡亥叫他进门。
“尔母!”他恨恨地小声骂了一句。
又连着扣了三下,里面终于传出来了胡亥懒洋洋的声音。
“谁?”
“臣赵高。”
“所为何事?”
“臣有礼物要献给公子。”
“什么礼物。”
“美人。”
“快进来!”
赵高推开房门,一个宫女披着衣服正好走出来,恨恨地瞪了赵高一眼,撞开了娥儿,伴随着“咯噔咯噔”的木屐声绕过了回廊。
“公子——”
胡亥打住了赵高要说的话,右手食指一勾,示意娥儿过去。他对着赵高扬眉一使眼色,赵高垂首而退,慢慢关上了房门。
赵高站在门外听了好一会儿,衣衫的撕扯声,木榻的晃动声,他嘴角斜向上一撇,悄悄地离开了,背后传来了娥儿的声音:奴家疼!
他知道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了,心里不禁暗自得意起来。碰巧李斯走了过来,赵高怒眼相向,没好气地说道:“别去了,公子正快活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