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依古丽!接下来该咋办呐?”
阿依古丽趴在吊罐的边缘向下望了望。
“我也不知道……”
“我们现在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挤在这么小一块地方这简直就是绝境!咱可不能就这么困死到这块!”
“这我知道。交错现象还会再次发生,到时候咱们就会有希望。”
“你说的交错是个啥东西?”
“就是通往阴曹地府的门!”陈松插话道。
“你!滚犊子!”
“是空间交错。”阿依古丽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了那台小仪器。
“每次交错发生之前都会有所征兆,它会大量吸收空间中的自由电子,诱发等离子潮汐现象。此时一个空间的部分物质粒子会外溢到另外一个空间,外太空的大量带电粒子流会击穿大气层以来弥补电子的缺失。这台仪器便是利用等离子流作为介质传播讯息的一种装置。每次交错现象都会由弱至强持续几分钟到数小时,我们必须抓住机会!”
“那我们可以等着交完事儿再爬回去啊!”
“……那是不可能的,且不说这400多米的高度,单说地表受到的强烈辐射,那绝对不亚于核武器爆炸所产生的放射性危害,即使交错现象停止,放射性依然会存在几天或者数年不会消退,咱们在那种环境下活不过几个小时。”
阿依古丽所言基本上我全都懂不了,但是她那高深莫测的学识再次深深的让我折服。
我们几个挤在吊罐顶上,这里虽然可以暂时避开致命的宇宙射线,但毕竟不是长久之计,阿依古丽方才所讲的电子、什么流、什么等离子丝毫没有让人觉得安慰,如今摆在眼前的首要问题是……谁他娘的能来救救我们呐!
“老杨!基地里那些人都现在都咋地了?”
“不道!”
“他们都会死吗?”
“不道!”
“老杨!你就是傻.逼”
“不道!”
黑暗之中我们不知过了多久,每个人都满腹心事,每个人都秘而不宣。黑暗加上沉默却让我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惬意,如果肚子不会饿,嗓子不会渴,我到是宁愿这种情形能够无限期的持续下去。
黑暗中陈松是绝对耐不住寂寞的,它不时用手掌拍击着吊罐的金属顶盖,发出有节奏的咚咚声。
“哎!老杨!给我讲讲你们家的事!”
“我家?我家没啥好说的。”
“说说!撒楞的!”
“我家……我不是跟你们说过吗?”
“草!你就他娘的说过你们家现在的事,说说以前的。”
“我家呀……我家,我家以前住在铁岭开原,我爷在当地那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他白手起家支喝了好几样买卖,卖粮食,卖山货,倒腾烟土,啥挣钱鼓捣啥!家跟前儿的绺子们没有不认得我爷的,一听说是他的货谁敢劫?今天劫了明天就得被打出屎!我奶家更厉害!黑龙江有上千亩地,我草!那可是上千亩哇!离不远就是日本垦荒团的地界,她家有好几十常工,哎!就我奶带那手表都是金滴!奉天太原街上有家文昌货行那就是她家的产业,内时候要多风光有多风光!”
“风光你大爷,你个地主阶级的**崽子!”
“去你大爷的!那你说说你家!我看看你家啥成分!”
“我家?哼哼!你听说过陈怀更吗?江湖人称陈八刀!”
“不是!我咋听着像他娘的绺子呢?”
“啥玩应就绺子,我家祖上是镖师!保镖的镖师!专门跑河北到内蒙一趟线儿,后来改做了买卖,一下子就发了。我二叔是国民党中尉,我老姑那是号称赛活猴的一代高人呐!一辈子没嫁出去!”
“哈!高人!”
“她!想让你死,好几百米开外一抖手一颗铁蛋子就能取你性命。”
“不吹能死不?好几百米?那他娘是步枪!”
“反正就是个厉害!家里有的是钱呐!后来他娘的犯了事儿……我爹跟当地县太爷家里的恶少斗气一耳瓜子给打死了,内个县太爷的亲戚是冯玉祥的亲信,谁保都不好使,差点死到大牢里,后来自己逃了出来,一路逃到了黑龙江当了皇协军!”
“你好!你他娘的是汉奸崽子!”
“啥玩应汉奸!我跟你说,后来我爹不干了,挣的不够花,跟别人开了个小煤窑!”
“汉奸崽子!”
“地主崽子!”
“汉奸崽子!”
“哎!老杨家里的!老杨家里的!”
“你招呼谁呐?”
“你家老娘们呗!”
“人家叫阿依古丽!”
“哎!哎!叫你呐!”
“你啥来头哇?跟小叔子说说!”
阿依古丽疑惑不解的指了指自己。
“说我吗?”
“跟咱们唠唠嗑!来!”
阿依古丽看了看我,我连忙给她翻译。
“他说,想听听你的身世!”
“我的?”
“方便的话就说说呗!”
“我只能告诉你们一点,其他的是秘密。”
“中啊!说吧!”
“我的名字维吾尔语意思是月亮花,自由的月亮花!我的爸爸叫施密特-埃芬博格,我今年43岁,一年前来到这里当卫生兵。”
“……等会儿!你……你多大岁数?”
“43岁,1927年生人!”
“…………”
我被她惊的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