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透的鸟巢挤出水滴,叮咚作响的落在正下方的水渠里,然后穿过石缝不知去了何处。
在石室的下方,小猪把洞府里的东西都归聚起来,拢成一堆,这时正挑挑捡捡的拾掇着里面有用的东西。
王仲禾盘坐在灵泉旁恢复体内的天地元气已经有三天了,丹田内的天地元气也恢复了大半。
洞府内除了小猪偶尔扔破烂的声音外,一片宁静。
又过了一天,王仲禾睁开了双眼,起身活动了下手脚,看了眼空无一物的书架,径直走到了石床边。
石床很大,小猪此时正趴在上面装死,小猪的脚头还整整齐齐的码放着一些玉盒,想来是小猪挑选之后要带上的东西。
在石床的下面还堆积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王仲禾眼光一瞥,看到其中一个长条木盒,忽感觉一些熟悉,弯腰蹲下伸手将其从众多物件中拽出一看,顿时就火冒三丈。
“你有病吧!这东西你就给我随便扔在了地上?”王仲禾边打开木盒,边冲着小猪发火。
听到王仲禾恼火的声音,小猪微睁双眼,探头瞥了眼王仲禾抱着的木盒,也不觉得心亏,有气无力的狡辩道:“这东西太大,又不好带,还不如直接扔了。”
“你还真把它当垃圾啦,这可是宝贝,当年我刚不容易才从皇宫里带出来的。”王仲禾看到木盒里的王羲之真迹完好无损,也消了火,直接坐在地上,把木盒盖好放到了身后,开始在面前被小猪当做垃圾的物堆里翻找宝贝。
小猪也不理会王仲禾,闭上眼继续装死。
“九老仙都印,紫檀流珠,道经拓本……”
王仲禾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哪个东西也舍不得放下,这些被青城丈人留下的东西,平日里摆在书架上,王仲禾也不觉得有多稀罕,可如今要全部抛弃还真是舍不得,总觉得让这些东西不见天日是大罪过。
可是带走吧,又太多,很是累赘。
思来想去,王仲禾决定把这些东西归还给丹鼎派。知道小猪不稀罕这些东西,王仲禾也没给小猪打招呼,将一地的道家法器古玩打包,给小猪说了声很快就回来,就出去了。
披着斗篷,扛着包袱来到外面,此时正值初晨,连绵的阴雨已经停了,东方骄阳跳出海面,挂在一尘不染的天穹上。
王仲禾惬意的散步在雨后的空中,清风徐来,林叶唰唰抖去身上的雨滴,水滴噼里啪啦的打地声,吵醒了躲在树洞里的松鼠,眨着明亮双眼的松鼠钻出树洞伸了个懒腰,抖了抖身上沾着的草屑,一屁股坐在树枝上,在阳光的照射下,松鼠抱着自己的大尾巴开始整理起了蓬松的毛发。
雨后的山林绿意盎然,清新的空气散发生机。
小溪旁的竹林里长出了不少新竹,增了好些雅意。
竹林环抱的绿茵里,原先已经倒塌的茅屋不知被谁重新修复,王仲禾纳罕的进去看了看,没有半分人气。
踏着幽径,来到山上。弟子们已经早早起来,盘坐在大殿内做着早课。
继续沿着一尘不染的青石阶向上,王仲禾来到了上清宫,威严的大殿内供奉着道主,下方摆放着香案,一切都和以往一样。
只是这里的主人不是那个老人,而是老人的儿子。
清海此时正和门内众长老商量一连七日大雨对山下村庄造成的灾情,准备着派门下弟子前去赈济。
王仲禾对暴雨冲毁了多少房屋不上心,凝望了许久不见的清海师兄一会儿,清海师兄除了增了许多威严之外也没太多变化,依旧是那老实巴交的样子,只是在说话时让王仲禾从他身上看到了玄元子的几分神采。
“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心里作祟。”王仲禾这样想到。
“难道是将要远行,总有万千思绪牵挂的缘故,总是让我缅怀故土人情?是该去看看老师啦。”
砰!
上清宫内一声闷响,一个包袱在众目睽睽下凭空出现在了大殿内。
也幸亏大殿内都是人老成精之辈,虽是内心已经泛起惊涛骇浪,但面子上却表现的极为平静,面面相觑间纷纷小心注意周围状况,想要寻出隐藏在大殿里不知敌友的高人。
清海也很吃惊,但没有过分惊讶,他以前可是见过大活人凭空出现在自己面前,对这样的事情有一定的免疫力。
“难道他回来了?”清海心想,越想越觉得可能是王仲禾。
起身来到包袱前,清海伸手就要打开。
“掌门小心有暗器。”一位胡子花白的长老出言提醒。
清海摆了摆手,示意放心,在众长老的好奇和紧张中就打开了包袱。
紧接着,上清宫沸腾了。
……
王仲禾来到了玄元子的坟前,现出身来恭恭敬敬的行了敬拜大礼,拔掉坟上新生的杂草,坐在坟头做无言的告别。
悉悉索索!
正在王仲禾和玄元子人鬼神交之时,王仲禾听到身后的丛林里有人走动的声音。
回头看去,声音戛然而止。王仲禾还道是丹鼎派有人前来祭拜,正想要扎进林子里离开时,忽觉不对。
如果是丹鼎派来人,自己才是可疑对象,来人肯定会跳出来核查自己身份,怎么会躲起来。
“什么人会来这坟地呢?”王仲禾凝神想到,“该不会是盗墓的吧?这毛贼想钱想疯了吧,光天化日之下,三清爷爷的主意都敢打,今日不灭了你这鼠辈,小爷把姓倒过来写。”
王仲禾想到有人想要对先师翻尸倒棺,心中大光其火,全然忘了自身也是盗穴发家的。
抬脚就要前去捉贼时,林子里突然传出惊呼,只见一个布衣汉子手舞足蹈的从林子里跑了出来。
王仲禾纳罕这贼人也太猖狂了吧,做这昧良心的时全没半点小心翼翼之态,居然敢公然叫喧,王仲禾忍不住高声厉喝道:“好你个蟊贼,今日小爷必将你剥皮抽筋。”
谁知那蟊贼听了王仲禾警告,竟没有半分畏惧,怪叫连连,挥舞着双臂向着王仲禾狂奔而来。
等那布衣汉子又近了几分,这时王仲禾才发觉不对,那蟊贼嘴里好像是在高呼救命。
“逗……蒙……啊!(救命啊!)刀了……逗逗……喏。(高人救救我。)”
王仲禾一脸奇怪,正蒙圈时,只见那布衣汉子噗通就倒在了地上,紧接着一条青带就往他身上缠去。
待王仲禾几个跨步上前,才看清缠在布衣汉子身上的哪里是什么青带,而是一条青鳞巨蟒。
此时的巨蟒紧紧缠绕着布衣汉子,将布衣汉子的身子全部裹了起来,看到王仲禾到来,扬起蟒头,吐着信子以做威胁。
说实话,王仲禾还真不想救这蟊贼的性命,正要转身离去,让那蟊贼自生自灭时,王仲禾忽然看到那蟊贼有一条胳膊从巨蟒的紧缚中挤了出来,无力的抠挖巨蟒的青鳞。
“他多么渴望活着啊!”王仲禾不禁感慨,原来谁都不想死啊。
“今日小爷就大发慈悲救你一命好不好啊?咦?不说话就是不用咯!”
看着别人命悬一刻,王仲禾没心没肺的开着玩笑。
斜着眼,瞄着青鳞巨蟒,王仲禾摸着下巴琢磨自己该怎样出手呢?在训练的时候,像这样的蟒蛇王仲禾杀的太多了,可那个时候自己是一剑就解决了,现在手里可没有剑啊?要杀掉这条蟒蛇吗?怎么说它也是一条生命啊,他们都是生命,自己该救哪个呢?
王仲禾居然走神了。
“啊!苍天啊,太麻烦啦,不救了。”王仲禾摸了鼻子就要转身离开。
“咦?蟒蛇呢?可以啊你,自己摆脱啦。”回过神来的王仲禾,定睛一看,那蟊贼身上哪还有蟒蛇,此时只有这布衣汉子铁青着脸晕死在地上。
“奇怪,蛇呢?”王仲禾扶着布衣汉子坐起,伸手在他身上拍打着。
这时,丛林里一条青鳞巨蟒正在疯狂逃命,心里后怕无比,太可怕,从来没见过如此可怕的人类。
就在刚才,那个人类目露寒光的盯着它时,青鳞巨蟒感到铺天盖地的杀意向它脑海袭来,就仿若它置身寒窟一般,吓得它连忙舍弃自己的美食逃之夭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