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尔寻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把蜡烛熄灭,脱了衣服一边偷偷地瞄他一边爬上床。
云惜一直是睡在外边的,而她则睡在里边……这已经成了定式,不管是谁先上床,都只会睡在自己的那一边,绝不过界,也不会占用对方的床位。
躺在里边盖好被子,两人仍然是像以前那样睡在一张床上,感觉却大大的不一样了。
上官尔寻睁着眼睛睡不着,心里默默地在叹气。
和她一样的,另一个人也没睡着,两人各自怀着心事,直到很晚。
第二天一早,上官尔寻醒来时,难得的云惜并没有起床。
上官尔寻起床后准备了一番便出门了,她想着两人闹成现在这个样子,暂时分开冷静一下也好,因此也没有叫他起床。
直到午后,微清突然惊慌失措地跑来店子里,上气不接下气道:“云公子病倒了!”
“什么?”
上官尔寻手中还拿着一根毛笔正在账薄上写着什么,听到这话毛笔倏地掉到了柜台上也不自知。
账薄上瞬间被渲染成了一大块黑色的印迹,把刚才好不容易计算出来的几个数字全给弄没了,但她现在脑子里完全是云惜病倒了的消息,哪里还能顾得了那么多!
“请大夫了没有?”
微清连忙回答:“已经请了大夫回去看了。”
急匆匆地赶回家中,上次的那名大夫已经为云惜仔细察看过,上官尔寻焦急地问:“大夫,他……他怎么样了?”
大夫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他只是感染了风寒,休息休息是没有什么事的,但也要好好注意照顾他,感染风寒也是可大可小的……”
上官尔寻失声道:“什么可大可小?”
“重则会有生命危险,轻的话第二日便可痊愈,因此也不能小看,得小心照料着。当然这还得看个人体质不同,强壮些的睡一晚就会好,体质稍弱的也许十多天一个月都不会好,这很难说。”
上官尔寻脸都白了:“那他严不严重?”
“我看他的体质还好,因此不算很严重,小心照顾就会没事。”大夫手里拿着药方交到微清手中,“我已经开了药方,等下依着药方去抓药,尽快熬药给他喝,特别是晚上要好好照顾,他可能会体温升高,到时要用一盆微温的水浸湿毛巾给他全身擦汗降温,切记。”
“那他什么时候能够醒来?”
“如果明天早上他能够醒来的话,便就是没事了!”
上官尔寻艰难地道:“那明天早上他要是没醒呢?”
大夫胡须一吹,眼一瞪:“你怎么说话的,难道你还希望他不会醒来?放心,喝了药他绝对会醒的。”
“呃,谢谢你,大夫。”
大夫叮嘱完离开了,上官尔寻吩咐微清去拿了银两送大夫出门,并把药抓回来。
心急如焚地坐在床边看着仍在沉睡不醒的云惜,内心懊悔不已,想着今天早上起床时他就已经不对劲了,可她为了心中那一点傲气不肯和他说话,要是早上叫他起床就会知道他的不妥,要是那时就把大夫请来,也不会弄到现在这个样子。
看他躺在床上紧紧地闭着眼睛,一副人事不醒的样子,官尔寻内心无比的自责,忍不住拿起他的手贴在脸上,轻轻地摩挲着,“都怪我,我不该让你在院子中坐那么久,我应该早一点让你回屋里的,今天早上应该叫你起床的,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如果你有什么事,我不会原谅我自己,云惜……”
凌思端着水盆进来了,拧干毛巾正要替云惜擦脸,上官尔寻接过,“我来吧,你去熬点粥,他一醒来就可以吃。”
“好的。”凌思出去了。
上官尔寻仔细地帮他擦了脸和手,便坐在床边看着他发呆,墨黑色的头发胡乱地散在床上,比女孩子还要完美的皮肤,温柔的眉毛微微地皱起,纤长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投射成阴影,薄薄的唇此时显得毫无血色,却仍是得优美好看的曲线。
不可否认,她当时在见到他的第一眼,喜欢的是他帅气的外表,可后来和他的相处中,渐渐地也喜欢上了他这个人。
愣愣地看了他半晌,想起他近日来对自己的冷漠与梳离,上官尔寻心里下了一个很重大的决心,她慢慢地弯下腰去,轻轻地吻住了他。
她的唇对上他的唇。
他的嘴唇冰凉冰凉的,那是感染了风寒的缘故,即使没有感染风寒,他看上去也是冷的,说的话是冷的,连笑也是冷的,甚至心也是冷的。
无论她对他怎么地好,他仍是这般冷淡,上官尔寻有时候都在怀疑自己的魅力了。
上官尔寻情不自禁地伸手抱住他,云惜,我要怎么做才能温暖你,才能让你的心变得温暖起来?
上官尔寻紧紧地闭着的眼中又再落下泪来,泪水落到两人的口中,和着两人的唾液混在了一起,咸咸的苦苦的。
“嗯……”云惜痛苦地皱起眉头,不安地哼咛出声,大概是因为上官尔寻亲得太重了,让他难以呼吸。
上官尔寻见状,吓得连忙起来,脸上已经是红霞满布。
过了大概大个时辰,微清端着药进来了,上官尔寻看着仍在昏迷中的他,不由得犯了难,这药要怎么让他喝下去啊?
上官尔寻把他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一手扶着他一手端着碗靠近他嘴边,慢慢地喂了进去,药水顺着嘴角流下来不少,很快一碗药就喂完了,喝下去的估计没有流下来的多,也有可能根本一点也没有喝下去。
“还有么?”上官尔寻抬头问道。
微清回答:“没有了。”
上官尔发一副责备的口吻:“怎么只熬这么一点?”
“大夫说三碗水只煎成一碗水,只有这么多……”
“还不快去重新熬?”上官尔寻不耐烦地道,微清接过碗赶紧又去了。
刚才喂药时太过着急,以至于他身上的衣服都湿了,上官尔寻拿了干毛巾,把他脖子处的药水擦干净,又帮他换了身干净衣服。
看到他裸露的性感身体,上官尔寻脸上不自然地暗红了,但还是利落地帮他换上,免得风寒又再加重。
微清很又回来了,上官尔寻这次没再直接用碗喂他喝了,而是自己先喝了一口,以嘴对嘴的方式一点一点地喂他喝下去。
微清在边上看得呆了,这喂药的方式虽然猥琐点,不过也是最直接最有效的。
想到他喝着自己含过的药,上官尔寻的脸不自觉又红了。
药虽然很苦,苦得她很想吐掉算了,但看到他喝下药觉得再苦也没有多大关系,一碗药总算喝完了,她也累得出了一大身汗。
一整个下午,上官尔寻一直都守着床边,连一步都没有离开过,就算是要去茅房,也是把凌思叫来看着,这才放心地去,急匆匆地去又急匆匆地回来,唯恐云惜醒来了她不在边上。
晚上时分,凌思端来了饭菜放在桌子上,“上官公子,吃饭吧。”
“我不饿,没胃口。”上官尔寻连头也没有抬,道,“端下去吧,你吃了没有?”
凌思回道:“我还没有。”
“那你吃吧。”上官尔寻看着还在昏迷的云惜,他现在这个样子,她又如何能吃得下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