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想到了,老师曾对我说过:“懦弱的人会向失败低头,如同一只小船因经不起大风大浪而沉没一样;然而对于强者来说挫折就是一种考验,要撑起帆,勇敢地面对它,镇静地接受困难的洗礼,不管风浪有多大!”没错!光发愁又有什么用呢?我要靠自己的努力把一切都变好,我有信心,我有勇气,我相信我一定能战胜困难。使我的家重新温馨和睦的。
对,去找妈妈,去帮助妈妈共同分担生活的困苦,一同面对挫折的考验。
然后再找爸爸,对,就这样!我的眼前浮现出妈妈的微笑,和爸爸那久违的温和的脸。
父爱之爱
父亲已入老年,但在父亲看来,他似乎从来没有服老。他每天起早带晚与母亲一道奔波于家与市场之间,去从事着小生意的经营。
父亲总说,自己能多做一点事情,就是多为小辈减少一点负担。
父亲就是这样以他特有的方式——辛勤的劳动来显示他对小辈们的爱。
父亲的能做在乡村中是出了名的。一年四季他从来没有闲时。
小时候,我只知道父亲在社办窑厂工作,往往加班加点得连续几天几夜不回家。我们常常傍晚在村口的老枣树下盼着父亲回家。
终于盼着父亲回家,我们心里不知有多高兴。可父亲却少不了听到母亲的唠叨。因为那时生产队里的许多事情单靠母亲一个人是很难做的,需要有父亲来作主。但尽管母亲唠叨,父亲依然走向了去上班的路。父亲在厂里带着一个班,且从事着全厂最累最苦又是最关键的工种。
父亲的出色得到了同事和领导的好评,因而他年年被厂里评为先进。我和弟弟逢星期天去厂里玩,父亲总要让我们看报上登的他的事迹。
父亲一干就是十几年,从无怨言,直到后来转厂。父亲以他多于别人几倍的艰辛,抚育我们成长。
父亲对我这个长子更是宠爱有加。我很小的时候体质较差,再加上我的视力有些先天近视,这更让父亲母亲多****心。那时虽然家里比较艰难,可是只要听到附近村里有谁家杀猪,父亲总要赶去问人家买猪肝。
父亲说吃了猪肝对眼睛有好处。我读小学一二年级的时候,在村东的一座土地庵里。村和学堂之间是又长又窄的泥路。
每逢下雨,小路又烂又滑。因厂里露天作业无法进行而休息在家的父亲总要背着我上学放学,害得我总要被班主任批评。
十多岁的时候,每年农历八月、十月及年底,父母总要和队里的社员们上山樵柴,我们就要到山上去送饭,并渐渐地帮着挑柴。我挑着柴走在父亲的前面,遇到过陡的山坡或难过的沟,父亲总要放好他的担子,先帮我把柴担挑过险段再让我挑。
夏天在山地里清理山芋草的时候,父亲总是让我干一会儿就去树荫下休息,唯恐毒日把我晒坏。
父亲从不轻意打骂我们。记忆中只有一次。那是我在家里的菜园里锄地,不小心把父亲下的菜秧地锄坏了。父亲下班后看到他辛苦播种的正待发芽的长苗的菜地被我锄坏了,跑上来就打我。
我这才知道自己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因为这些菜苗直接影响到日后家中的吃菜。所以那次父亲打我,祖母、母亲都没有拦住。
自此,我在菜园乃至后来的责任田里耕种时特别当心。
我忘不掉我是家中的长子。在后来我们兄妹的就业、婚姻中,父亲更是操碎了心。正是父亲独特的爱,才使我们健康快乐地生活、成长。及至我们自己成了家有了孩子时,才更深深地体会到人间的父爱是那么弥足珍贵。
油灯下的母亲
每当手持点燃的蜡烛,我就会情不自禁地想起煤油灯下的母亲。
天全黑了,母亲才拿出如手电筒大小的煤油灯,用火柴点燃。漆黑的厅堂顿时有了光明。虽然火光只有豆大,透过近似圆柱形的玻璃灯发散着柔和昏昏的光芒。但每到点灯时,我的心情都特别的雀跃,因为我可以在灯下继续看白天没看完的小人书,还可以和邻里的同龄伙伴在厅堂追逐、嬉戏。我家只有两盏煤油灯,且有一盏灯还因为我不小心摔掉缺了一个口。一般情况下,如煮饭和吃饭时,只在厅堂点盏灯,仅在烧菜时再在柴房亮一盏。
吃饭了,母亲先用手轻轻转动一下灯旋纽,看着火光略略亮了一点,然后拿掉玻璃灯囱,用一根小蕨梗在火焰光左右柔柔拨两下,火光又微微亮了一点,然后再将灯囱罩上,并叫我吃饭。在融融的灯光下,虽然桌上只有豆豉和青菜,偶尔才在豆豉里拌上腐竹,可每顿饭我都吃得很香。
母亲吃饭时很少开口言语,不像爸爸有说不完的话儿。只有在爸爸从县城买回鱼时叮嘱我要小心,不要连鱼带骨一齐吞下。每次我抬头望母亲,总见母亲不是在慢咽细嚼,就是带着慈爱的目光看着我吃饭。灯光映照下的母亲脸庞微红,始终如一的齐耳短发乌黑如云,散发着一种强烈而温暖的女人味。投在墙壁的母亲的影子高而大,随着跳跃的灯光而晃动。不知为什么,小时候的我总爱母亲乌黑的头发和高大的影子。母亲总是慈爱而高大的——一种潜意识的感觉早已深植在我稚嫩的思想里。
孩提时,母亲在我的眼中是高大秀丽的,在我的心里又是慈祥而和气的,特别是灯下。乡下人家,由于没有电,吃晚饭后不久就关门就寝。我家也一样,夏天临睡前,母亲总是拿着煤油灯,放下蚊帐,在帐内捉一趟蚊子。在我们乡下,这叫“照蚊子”。母亲穿着无袖背心,露出粗圆的胳膊。宽大的肩膀有一般农村妇女的特征。腰与背跟肩等大,没什么曲线,像熊腰虎背。虽然如此,我仍然觉得母亲很美。煤油灯下,母亲胳膊上的肌肤柔润,红里透白,在一旁的我常常嗅到一种可让我感到温暖而安全的气味。就是这种气味,送我入多少个甜蜜的梦乡。母亲擎着煤油灯,半躺在床,眼睛则随着灯的移动在寻找蚊子的踪影。待看见有蚊子停靠在帐网上,便小心翼翼地将煤油灯凑过去。等到快靠近蚊子了,就稍微倾斜一下灯,让灯囱口对准蚊子,继续凑过去。说时迟,那时快,母亲已将灯囱口贴近蚊子,伴着“扑吱”一声,蚊子已被煤油灯的热气炙死,跌进囱里。然后母亲又移开灯油灯,继续寻找下一只蚊子。
记忆里,孩提时顽皮的我非要母亲睡在身旁才肯睡,所以每晚我都看着母亲照完了蚊子,吹灭灯,然后才躺在母亲身旁,脸向着她,一双小腿淘气地伸到母亲的大腿上,很快,我就进入了梦乡。
次日早上,我总爱取出煤油灯的灯囱,数数灯池里面蚊子,一只,两只,三只……好人一生平安要不是到一座大城市参加一个文学笔会,我就不会和他认识的。
从笔会开始到结束,只有短短的一周时间,甚至是偶然的相遇,他就像大哥哥一样给了我那么多的关心和爱护,给了我永远都难以忘怀的记忆。
分别的那天,他帮我买了晚上的火车票,然后带我去逛商店。大城市的繁华,让我这个小县城来的女孩目瞪口呆,每样东西都使我感到新鲜、好奇。
“很累吧?我们该去吃饭了。”他说,我向他点头表示同意。然后,他带我走进了一家设施非常高雅的川菜酒馆。坐定后,他拿过菜谱让我点菜,我点了两个自己喜欢吃的绿色素菜。他说不行,要为我送行得吃好点儿,便又点了好几个鸡鱼之类的荤菜和一个三鲜汤,还有饮料米饭等。我说这么多吃不了是浪费,他看我一眼说下不为例。
当服务员拿着菜单离去时,他忽然说:“我出去办点事,很快就回来。这样你可以休息一下,少走点路,怎样?”我向他点点头,他便急急地走了。
我独自坐在椅子上,一边翻阅刚买的新书,一边等他。可不知为什么,邻座的几个顾客和餐馆的女服务员,都向我投来怪怪的眼光,脸上带着一种轻视,一种嘲弄和一种看戏似的得意。
我是很敏感的,别人怎样的眼神和表情,我都会察觉的。我疑惑地望她们一眼,他们那种讥笑与嘲讽的神色更加深刻了,我有点恼火了,却又不好发作,只好忍着,低头看着书,不再理会他们。
而他,许久还没有回来,我开始有点着急。这时,一个女服务员向另一个低低耳语,然后一起窃笑了起来,但最后一句话却让我听得清清楚楚,只听她说:
“看来,这女孩又是一个上当的傻子,她还等什么呢?那个骗子再也不会回来了。我们怎么老遇见这样的事情,咱等着瞧吧!”
听了这句话,我的心一下子凉到了脚底。天哪,他是骗子,真的吗?这不由使我突然想起曾经在报纸上读到的一则消息,那也是说一个女孩,偶尔遇见一位先生,那先生待她特别好,后来两个一起去吃饭,他为她点了满桌子的高档菜,当他们吃到一半时,那先生说他出去一下,结果再也没见回来,后来的事情可想而知,女孩面对几百块钱的账单,既无能为力又痛苦不堪,方知上当受骗。据说,那位先生是个虐待狂,专好以这种方式欺负女孩子……想到这儿,我感到身体一阵阵发抖,一种从没有过的伤心和耻辱感袭扰着我,想想从认识的短短几天来,他对我无微不至的关怀,这似乎有点太突然,太不可思议了,难道这里面真有什么阴谋可藏么?一起来参加笔会的女孩子那么多,而这样的事情偏偏就要让我遭遇么?我的思维像要崩溃似的,要知道,这可是我第一次独自出远门,第一次以一个虔诚的文学爱好者的身份为心目中神圣的文学来聚会的啊,更何况他还是一位青年作家呢,作家里面还会有坏人吗?这是我无论如何也不能想象的。我的心,在这一刻,难言地承受着不辨真伪的痛苦与煎熬。
就在这万般无奈的时候,那玉珠似的门帘掀动了,进来的正是他。他额头冒着亮亮的汗珠,手里提着一网兜苹果和香蕉,还没坐定就歉意地说:
“等急了吧?水果市场太远了,所以才回来,这水果你可以在火车上吃。噢,对了,你不是晕车吗?我到药店给你买了晕海宁。”说着,他将水果和药一起放在了我面前。望着他,我眼泪一下子滚了出来,一时泣不成声!
杏干
每年中秋时节,我都会收到一大包晒干杏,那甜甜的,酸酸的,别于任何新鲜水果的滋味,便勾起我对外爷许许多多的追忆。说来有点不信,七十多岁的外爷,独自住在老家甘肃临洮的一个山上,守着三间土屋,一个大院,两亩地和十几棵杏树,衣食住行,全都靠他自己的劳动维持。他做了四十多年的庄稼汉,田间地头的活儿,无一不精通,可奇怪的是,他身上找不出一点其他农民身上常见的苍老、佝偻与茫然,所见的,竟是一个人高马大,腰板挺直,一双大脚走起路来铿锵有力,看上去怎么也不像七十多岁的老人。
外爷住的地方距县城有五十多里地,其中四十里都是窄小弯曲的山路,逢集时,外爷担着自家地里产的东西,靠着他的一双大脚,一天打个来回。傍晚,远远地,山梁上就能听见他哼着秦腔渐渐走近,人们一听,就知道他是从集市上凯旋而归的。其实,外爷赶集,辛苦一天,也有赚不到钱的时候,可他照样一路唱着回来。
农忙时,外爷整天汗流浃背地守在地里,一刻也不敢耽误,这使属于他的那一片土地,该绿的绿,该黄的黄,开花、结果和收获等,一切都显得格外井井有条。而农闲时,外爷那一副逍遥劲儿,任谁也无法相比。
这个时候的外爷,脱去了平日劳动时穿的衣服,换上一身干净的中山装,对他来说,衣服的新旧都无所谓,只求上衣的四个口袋都结实牢靠才行,因为它们要分别承担很重要的使命。上面的两个口袋,必然一个装象棋,一个装牛牌;下边的,肯定一个是旱烟袋,一个是新麦面做的干粮,肩上再背一把已旧的三弦琴,外爷才算把自己武装完毕。然后,他锁好门,唱着自编的小调,乐乐呵呵地出发了。
外爷去哪儿?进城!
这样的进城,决不像平常赶集那样来去匆匆,这时去,至少也在城里住上十天半月的。别看外爷是乡里人,可他在城里,有一大帮和他年纪相仿,感情甚笃的老兄老弟。每次进城,他们便聚在一起,谈天说地,下棋打牌,玩得不亦乐乎,外爷一高兴,就顺手取下背上的三弦琴,边唱边弹,大家也都跟着他唱,一群老人,笑容灿烂,情绪高涨,一张张脸,都变得像孩子似的。我不知道,外爷曾经是否学过音乐,但他熟练地弹得那一手三弦琴,确实能让人听得心花怒放,无论是深秋,还是残冬。
前面已经说过,外爷有十几棵杏树,他们全都长在外爷家的后院里,那树是外爷一手栽培起来的。在乡村的山上,杏树不是稀罕之物,几乎家家都有,可奇怪的是,唯有外爷的杏树,结得杏子又大又甜,吃起来最过瘾。上中学的时候,差不多每个暑假,我都从小城岷县一路迢迢地赶到临洮,就为了吃外爷那一树又一树的杏子。
那么多满树橙黄色的果实啊,远远看着,都让人犯馋。可是,外爷却连一个都不吃。所能看见的,就是外爷坐在离杏树不远处,一边抽旱烟,一边乐滋滋地看着村童和邻居们在树下共享他的杏子。有些顽皮的孩子,爬到树上一天都不下来,他们吃够了,就在树上乘凉,胆大的竟在上面睡觉,外爷看着也不恼。大人们在树下边吃边比较着哪棵树上的杏更好,同时也不忘对外爷进行着善意地称赞,外爷听了,就眯缝起眼睛,满足地直笑。
好大的杏树,累累的果实,几天过去,村童和邻人们满肚都是杏子,再也吃不下去了。这时候,外爷就把熟好的杏子,一个一个掰成两瓣,摊开在很大的席子上,然后摆到烈日下去晒,那一片黄灿灿的杏肉,晒干后,将是外爷送给远方亲戚的最好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