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湖的四周看看。月光下没有渔舟,也没有钓客。他再望望父亲。虽然没有人见到他们,也不可能有人知道这条鱼是什么时候钓到的。但儿子从父亲斩钉截铁的口气中知道,这个决定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他只好慢吞吞地从大鲈鱼的唇上取出鱼钩,把鱼放进水中。
那鱼摆动着强劲有力的身子没入水里。小男孩心想:我这辈子休想再见到这么大的鱼了。
那是34年前的事。今天,比尔先生已成为一名卓有成就的建筑师。他父亲依然在湖心小岛的小木屋生活,而他带着自己的儿女仍在那个地方垂钓。
果然不出所料,那次以后,他再也没钓到过像他几十年前那个晚上钓到的那么棒的大鱼了。可是,这条大鱼一再在他的眼前闪现——每当他遇到道德课题的时候,就看见这条鱼了。
一次竞争面试的演讲
富兰克林生性温和,平日寡言。研究学术问题,他精力充沛,记忆力惊人,而对日常生活的琐碎小事,却不甚了了。
坎福特大学需要聘请一名工作人员,上百人要求申请该空缺位置,富兰克林也递上了申请书。最后,只有富兰克林等十五人获得面试的机会。
坎福特大学地处在一个小镇上,周围仅有一家旅店,由于住客骤增,单人房间只好两个人同住了。跟富兰克林同住的是一位年轻人,叫亚当斯,足足比富兰克林年轻二十岁。亚当斯自信心甚强,且有一副洪亮的嗓音,旅店里时常可以听到他朗朗的笑声。这是一个聪明伶俐的人,这一点是显而易见的。
校长及评选小组对所有的候选人进行了一次面试。筛选后只剩下富兰克林和亚当斯两人了。小组对聘请谁仍犹豫不决,只好让他俩在大学礼堂进行一次公开的演讲后,再行决定。演讲题目定为《古代苏门人的文明史》,三天后开讲。
在这三天功夫,富兰克林寸步不离房间,废寝忘餐,日夜赶写讲稿。而亚当斯却不见有任何动静——酒吧间里依旧传出他的笑声。每天他很晚才回来,一边问富兰克林的讲稿进展情况,一边叙述自己在弹子房、剧院和音乐厅的开心事。
到了演讲那天,大家来到礼堂,富兰克林和亚当斯分别在台上就座。直到此时,富兰克林才惊恐万状地发现,自己用打字机打好的讲稿不知什么时候不翼而飞了。
校长宣布说,演讲按姓名字母排列先后进行。亚当斯首当其冲。情绪颓丧的富兰克林抬头注视着亚当斯——只见他神情自若地从口袋里掏出窃来的讲稿,对着在座的教授们口若悬河、振振有词地讲开了。连富兰克林也暗自承认他确有超人的口才。亚当斯演讲完毕,场内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亚当斯鞠了一个躬,脸上露出微笑,回到座位上去。
轮到富兰克林了。他的一切东西都写在稿子上面,由于心情不好,要另开思路是不可能的了。他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唯有用低沉而疲乏的声音,逐字逐句重复亚当斯刚才振振有词的演讲内容。等他讲完坐下来时,会场上只有零零落落的几下掌声。
校长及全体评选小组成员退出会场,去讨论该聘任哪位候选人。礼堂内的人仿佛对决定的结果早已有了数。
亚当斯向富兰克林探过身来,用手拍了拍他的背,微笑着说道:“厄运呀,老兄。没办法,两者只选其一。”
这时,校长及小组成员回来了。“诸位先生。”校长说,“我们做出了选择——聘请富兰克林先生!”所有的听众都惊呆了。
校长继续说:“让我把讨论的情况向诸位披露吧。亚当斯先生口才过人,知识渊博,我们大家都深感钦佩,我本人也为之感动。但是,请不要忘了,亚当斯先生是拿着稿子去作演讲的。而霍迪尔先生呢,却凭着记忆力,把前者的演讲内容一字不漏地重复了一遍。当然,在这以前,他不可能看过那份讲稿的一字一句。我们缺的那项工作,正需要有这样天赋的人!”
大家陆续走出了会场。校长走到富兰克林面前,见富兰克林面上仍然挂着那副惊喜交集、不知所措的样子,便握着他的手,说道:“祝贺您,富兰克林先生。不过我得提醒您一句,日后在咱们这儿工作,可要留神点,别把重要的材料到处乱放呀!”
托尔斯泰和一枚硬币
托尔斯泰虽然很有名,又出身贵族,却喜欢和平民百姓在一起,与他们交朋友,从不摆大作家的架子。
一次,他作长途旅行时,路过一个小火车站。他想到车站上走走,便来到月台上。这时,一列客车正要开动,汽笛已经拉响了。托尔斯泰正在月台上慢慢走着,忽然,一位女士从列车车窗里冲他直喊:“老头儿!老头儿!快替我到候车室把我的手提包取来,我忘记提过来了。”
原来,这位女士见托尔斯泰衣着简朴,还沾了不少尘土,把他当作车站的搬运工了。
托尔斯泰赶忙跑进候车室拿来提包,递给了这位女士。
女士感激地说:“谢谢啦!”随手递给托尔斯泰一枚硬币,“这是赏给你的。”托尔斯泰接过硬币,瞧了瞧,装进了口袋。正巧,这位女士身边有个旅客认出了这个风尘仆仆的“搬运工”就是托尔斯泰,就大声对女士叫道:“太太,您知道您赏钱给谁了吗?他就是列夫·托尔斯泰呀!”
“啊!老天爷呀!”女士惊呼起来,“我这是在干什么事呀!”
她对托尔斯泰急切地解释说:“托尔斯泰先生!托尔斯泰先生!看在上帝面儿上,请别计较!请把硬币还给我吧,我怎么会给您小费,多不好意思!我这是干出什么事来啦!”
“太太,您干吗这么激动?”托尔斯泰平静地说,“您又没做什么坏事!这个硬币是我挣来的,我得收下。”
汽笛再次长鸣,列车缓缓开动,带走了那位惶恐不安的女士。
托尔斯泰微笑着,目送列车远去,又继续他的旅行了。
善于约束自己的老舍
23岁那年,老舍自己的工作,以报酬来讲,不算十分的坏。每月他可以拿到一百多块钱。那时候花十五个小铜子就能吃顿饱饭。一份肉丝炒三个火烧,一碗馄饨带沃两个鸡蛋,不过是十一二个铜子就可以开付;要是预备好15枚做饭费,那就可以弄一壶白干儿喝喝了。那时候月月的薪水永远不能一次拿到,于是化整为零与化圆为角的办法使老舍往往须当一两票才能过得去。若是痛痛快快的发钱,而钱又是一律现洋,他或许早已成个“阔佬”了。无论怎么说吧,一百多元的薪水总没教老舍遇到极大的困难。每逢拿到几成薪水,他便回家给母亲送一点钱去。由家里出来,他总感到世界上非常的空寂,非掏出点钱去不能让自己快乐的与世界上的某个角落发生关系。于是,他去看戏,逛公园,喝酒,买“大喜”烟抽。因为看戏有了瘾,他更进一步去和友人们学几句,赶到酒酣耳热的时候,他也能喊两嗓子;好歹不管,喊喊总是痛快的。酒量不大,而颇好喝,凑上二三知己,便要上几斤;喝到大家都舌短的时候,才正爱说话,说得爽快亲热,真露出点燕赵多慷慨悲歌之士的气概来。
喝醉归来,有时候老舍把钱包手绢一齐交给洋车夫给保存着,第二天醒过来,在伤心之余仍略有豪放不羁之感。
一次,老舍正住在翊教寺一家公寓里。一位好友从柳泉居运来一坛子“竹叶青”。又约来两位朋友——内中有一位是不会喝的——大家就抄起茶碗来。坛子虽大,架不住茶碗一个劲进攻;月亮还没上来,坛子已空。于什么去呢?打牌玩吧。就这样,老舍学会了打牌。
但,老舍知道自己永远成不了“牌油子”。他不肯费心去算计,而完全浪漫地把胜负交与运气。他不看“地”上的牌,也不看上下家放的张儿,他只想象的希望来了好张子便成了清一色或是******。结果是回回一败涂地。认识了这一个缺欠以后,对牌便没有多大瘾了,打不打都可以;可是,在那时候,老舍决不承认自己的牌臭,只要有人张罗,他便坐下了。
事后老舍先生指出:“我想不起一件事比打牌更有害处的。喝多了酒可以受伤,但是刚醉过了,谁都不会马上再去饮,除非是借酒自杀的。打牌可就不然了,明知有害,还要往下干,有一个人说‘再接着来’,谁便也舍不得走。在这时候,人好像已被那些小块块们给迷住,冷热饥饱都不去管,把一切卫生常识全抛在一边。越打越多吃烟喝茶,越输越往上撞火。鸡鸣了,手心发热,脑子发晕,可是谁也不肯不舍命陪君子。打一通夜的麻将,我深信,比害一场小病的损失还要大得多。但是,年轻气盛,谁管这一套呢!”
好在老舍先生不嫖。无论是多么好的朋友拉他去,他都没有答应过一回。
老舍回忆说:可是,烟,酒,麻将,已足使我瘦弱,痰中往往带着点血!
加上生活上的不顺心,老舍得了很重的病。病的初起,他只觉得浑身发僵。洗澡,不出汗;满街去跑,不出汗。他知道要不妙。两三天下去,他服了一些成药,无效。
经一位大医院的“先生”治疗,老舍总算挺了过来,但头发都脱落光了。老舍回忆道:“半年以后,我还不敢对人脱帽,帽下空空如也。”
经过这一场病,老舍开始检讨自己:那些嗜好必须戒除,从此要格外小心,这不是玩的!
对于不明白的事情不要太轻率
克朗基特小时候住在豪斯顿。一天,他在一家杂货店看到一块手表,这块表的价格是100美元。由于他没有钱,而且也不可能很快就筹集到一笔钱,于是问店主能不能先把这块表给他,以后再分期付钱。店主同意了。
第二天,克朗基特偶然对母亲提起了这件事,母亲表示坚决反对他的这种做法。在她看来,他利用了别人的信任。她把钱付给店主后,回家来找儿子。
“难道你不明白吗?”她说:“你想买一块手表是无可非议的,但是你完全不明白该怎样挣这笔钱。尽管这里面不存在撒谎和欺骗,可是在这个事情上你显得太轻率了。这是一件不明不白的事。孩子,你应该注意:不明不白地处理事情,结果会把事情弄得一塌糊涂。”
母亲把手表拿走了,直到克朗基特能够挣到这笔钱,才能从她那儿把手表买来。
多年来,克朗基特一直记着母亲的教诲。作为新闻评论员,他必须始终警惕着不明不白的事情。对半真半假的报道避而远之,对听来很真实却又有声有色的故事置若罔闻。
一次,一些投机商愿意给克朗基特一大块土地,他们没有建议他在广播中谈论他们的资产,只是让他报道他在他们的地区拥有土地。但是克朗基特认为这是一件不明不白的事情,所以,拒绝接受他们赠给自己的土地。
孩子知道那是不同的
周末,巴比带着他的两个儿子打高尔夫球。球场门前,巴比问售票员门票价钱。
售票员答道:“大人3元,6岁以上的小孩子也要3元,刚好6岁或6岁以下的小孩免费。”
“我小儿子3岁,大儿子7岁,看来我得付6元钱。”巴比说。
售票员笑道:“嗨,先生,你是刚中了彩票还是发了财?你只要告诉我大儿子刚6岁,就可以省下3元了,反正我又看不出有什么差别。”
巴比很认真地说:“你说的没错,但我的孩子知道那是不同的。”
一个伟大的英国人
20世纪前期英国妇孺皆知的军事将领托马斯·爱德华·劳伦斯,长期转战于阿拉伯国家,后来却由于英国当权集团的原因,使他失信于阿拉伯人民。因而他深感良心有愧,拒绝接受英王的授勋,并且自动退出政治舞台而隐姓埋名。他的品行,曾得到丘吉尔的高度评价。
劳伦斯一生与阿拉伯世界结下了不解之缘。他曾几次去中东,进行过考古工作,勘测工作,对中东风情作了详细的了解。后来由于战争的需要,加上他对阿拉伯风土人情的丰富知识,劳伦斯被派去中东,协助英国政府扶植的由侯赛因父子建立的傀儡政权。从此,劳伦斯踏上了中东沙漠游击战争的舞台,并一举成名。
长年的沙漠游击战,使劳伦斯完全适应了纯粹的阿拉伯游牧战斗生活。他与阿拉伯人民并肩作战,为推翻土耳其奥斯曼帝国对阿拉伯地区400年的统治,建立了不可磨灭的功勋,深受阿拉伯人民的信任。而劳伦斯也一直向侯赛因父子保证:整个阿拉伯地区在战后将组成一个统一独立的国家。这使阿拉伯人民对他寄予厚望。谁知在战争结束后,英国政府却与法国达成秘密协议,对阿拉伯人民实行分而治之。这个协议使劳伦斯震惊,他痛感自己被出卖而失信于阿拉伯人民,因此,他断然拒绝接受英王的授勋,并主动退出了政治舞台。
劳伦斯一生本来就十分厌恶扬名,加上感到良心受到了谴责,便过起了隐姓埋名的生活。可是,许多专门猎取名人轶闻的记者对其穷追不舍,劳伦斯只好几易其名并专心于写作。后来在一次车祸中,劳伦斯失去了生命。
劳伦斯一生,以其建立的战功令人瞩目,而他那因失信(虽然不是他自己造成的)而自责,对名誉不屑一顾的品德,更加受到世人的称赞。在劳伦斯的葬礼上,丘吉尔曾流着眼泪说过这样一句话:“我们这个时代最伟大的英国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