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和地,善与恶,你和我都是它的王国。”
“你看到过北区湖滨的那些房子吗?”霍森沃问。“哦,我今天下午刚到那里去过——亨奥太太和我去的。那些房子真漂亮。”“确实非常漂亮。”他回答。
“天啊,”嘉莉若有所思地说,“真希望我也能住到那样的地方去。”
“你不快活?”霍森沃稍微停顿了一下,缓缓地说。
他严肃地抬起眼来望着她的眼睛。他认为自己已经拨动了她内心深处的心弦。现在有了一个小机会,可以为自己说句话了。他悄悄地探过身去,仍然紧盯着她。她想动一下身子,但无济于事。这个男人天性中全部的力量正在起着作用。他望着,望着,这种情况拖得越久也就会变得越困难。这位小女工正在滑向深渊。她正让自己仅有的一些支柱漂离而去。
“啊,”她最后说,“你不该那么看着我。”“我控制不住。”他回答。她略松了口气,让这种情景持续下去,这样一来倒让他增添了勇气。“你生活的不快乐,对吗?”“不对。”她无力地回答。
他清楚自己已经控制了这个局面。他伸出手去抚摸她的手。
“你不能这样。”她大叫着跳了起来。“我不是有意的。”他轻易地回答。她没有逃走,尽管她可以那么做。她也没有中断这场会晤,但他却已心不在焉地任思绪自由飞翔,想入非非。过了一会儿,他起身告辞,她觉得他掌握了主动权。
“你不要难过,”他和蔼地说,“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
她没有吱声,因为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们是好朋友,对吗?”他说着伸出手来。“对。”她答道。“那么,在我再来看你之前,别说出去。”他握住她的手不放。“我不赞同你。”她迟疑地说。
“你应该宽宏大量一些。”他说得那么坦率,让她很是感动。
“我们别再说这些了。”她回答。“好吧。”他微笑地说。他走下台阶上了车。嘉莉关上门,上楼回到房间。“我现在实在太可怕了,”她说,从心底地感到不安和羞愧——“我仿佛做的事都不对。”过了一会儿,她散开头发,显得十分好看。在心里又把晚上发生的事想了一遍。“我不知道,”她最后喃喃地说,“我该怎么办?”“那么,”霍森沃驱车离去时说,“她很喜欢我,我知道。”
这位精神抖擞的经理,在回办公室去的整整四英里路上一直高兴地吹着口哨,那是他已有十五年没想起过的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