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号!”
不同于之前,这次没有人屁颠屁颠地上台领礼品,几十颗头转来转去,相互观望。
“20号!”老师再次念了一遍,但依然无人回应。还是班长反应快,立即拿出学生名单,在上面搜寻。不一会,用一种怪异地声音说出了20号对应的名字。
“黎阳。”
听到这个名字后,黎阳的体验宛如九天神雷从天而降,把他劈得体无完肤,身体传来自己烤焦的肉香也无法吸引他的注意力。不得不说造化弄人,经常看韩剧各种狗血剧情,男主是被某大家族的孩子,之后又爱上自己失散多年的兄妹,紧接着少不了来自各方面的阻力,防止他们结婚,经历了千辛万苦终于有机会在一起了,被医院查出来有女方癌症。这是个概率学的问题,将无数低概率事件用合理的条件连接,最终组成一场闹剧,供人观赏。
黎阳迈着僵硬地“尸体”,缓步前进,在无数双传达出“祝天下有情人终成失散多年的兄妹”意念眼神下,走向闹剧的终点。途中他能听到同学们的窃窃私语,虽然不能听清,但不难猜到其内容,一个不学无术的人拿到全班最向往的“高考凯旋符”,其中不服不足以为外人道矣。
“你配吗?”突兀的声音来自身后,黎阳与别人少有交流,窃窃私语中也很难对声音的主人作出判断。声音不大,但很有杀伤力,相比同学们之间“问候父母”的污垢之语,这三个字更能触碰到黎阳内心。
班主任瞪了那个同学一眼,显然那个同学的做法也触碰到了班主任的底线。
黎阳走在领取礼品的讲台,不过十米的距离,却迟迟不能抵达,时间像是被无限放慢,手脚的动作变得清晰可见。不知什么时候走到讲台前,身体已经不受大脑的控制,传入耳朵的声音嗡嗡作响。他接过红色的祝符袋,低着头,面色煞白,低声说了句:“谢谢。”
老师也是无奈地说了两个字“加油”,然后率先鼓掌,打破尴尬地气氛。鼓掌是具有传染性地,伴随第一个人鼓掌后,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直到全场掌声。其实往往最后一个鼓掌的人根本不知道鼓掌的理由是什么。
马上全场掌声轰鸣,黎阳没敢回头看坐在台下的同学们,毕竟是他得到了这个祝福,可惜的是这个祝福完全没有意义,神也没办法把他从低分的沼泽中拉出。或许这件事可以证明去寺庙求神拜佛是无意义的举措,只是求得心理安慰罢了。
“反正也没我事了,我去楼上上课了。”黎阳说道。
“恩,去吧,好好学。”
黎阳出了教室转向楼梯。他坐在无人的阶梯上休息,缓解来自全班同学的压力。打开手机锁屏,鬼使神差般给周聪打了个电话,不出所料,电话中传来一个女性的甜美声音“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黎阳取消电话后,又在QQ里给周聪发了条消息,不过也没有回应。
对着夜空发呆许久。也不知什么原因,天空中的漫天繁星不再出现。从黎阳上了初中开始,夜空中总是乌云密布,偶尔星光几点,童年的回忆里,星星就像被泼洒在黑布上的钻石,密集而不可数。长大后就不再可见,有人说这是后来工业污染,天空被雾霾沙尘等遮挡,于是光线较弱的星星就无法看见。但家里的老人有另外一种说法,他们说小孩是人上最真实的时代,所以能看见最美的世界,他们的眼睛还没有彻底被凡尘污染,能看到天空之外。
黎阳回忆着童年的星空,和现状对比了下,好像很失望,本来他还打算找找以前的乐趣,数数星星。可是眼见的就那几颗,不用数,一眼望尽。无聊许久,起身往楼上走去,从竞赛班位置传来王老师的雷声,其实他大可不必如此费力,叶木槿和魏宇可以无视课堂的无聊,而黎阳常年逃课,偶尔坐在教室里,声音大也只能阻止他睡觉而已。帮他提神只能让他在课本上乱写乱画。3年的绘画练习没有提高他的绘画水平,至少叶木槿从来没有看明白他在画什么。
走到教室门口,王老师大手一挥,示意他赶紧进来。动作虽粗俗,实则亲切,相比之礼貌问候,或许打破礼仪上的关系更让人觉得舒坦。
“你今天居然来了。”叶木槿用双手捂住嘴,掩饰自己在说话。
黎阳一去之前的颓废,努努嘴,摊摊手,在靠旁的一个位置坐下。
“以为我看不到你嘴动就不知道你说话吗?你距离黎阳2米,距离我3米,声音要使黎阳能听清楚的能量,自然很容易传达到我这里,这就是我教的学生吗?”王老师开始了自己的说教,“如果是我的话我会选择趁老师转身时,把话写成文字来传达。”
叶木槿吐了吐舌头,耸耸肩膀,继续做课堂笔记。旁边的魏宇淡然一笑,对着叶木槿竖起大拇指,也不知是夸她还是逗她。
教育完叶木槿后,转而对黎阳说道:“黎大老爷,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王老说笑了。”黎阳抱拳,学古装剧里的见面礼。
“还厚上脸皮了,信不信我把你皮给削两层,用来了烫火锅。”
“别,我有些年头没洗脸了,估计削下来的都是泥,我自己都许久没有摸过我的脸了。”
“哼,不扯那些没用的了。你下周放假回家去,告诉你父母你要参加竞赛。让他们带你去工业大学考试,早上9点开始,不许迟到,别忘了带上准考证。”
“不在我们学校考试?”
“不是,所有奥赛统一在工业大学考试。从小学到高中都是,你们最好提前到,否则可能交通堵塞,毕竟那时候是上班高峰期。”
“还有小学生?会和我一个教室吗?”
“曾经有过先例,所有学生打乱参考,杜绝作弊,这次也说不定。”
“想想都感觉好兴奋。”